一家人不分尊卑團團圍坐在一起,享受著豐盛的年夜飯,說說笑笑,溫馨喜慶。


    吃過飯,他們在院裏生起了篝火,熊熊燃燒的火焰照亮了半邊院子。


    翁曉曉怕冷,圍坐在篝火旁取暖,鳳姑陪她坐著,還喊來了劉大娘和甘嫂,幾個人吃著花生,嗑著瓜子,很是悠閑愜意。


    康寶、春霞、秋月幾個小姑娘在嬉笑打鬧,也忘了拉上小花。


    翁曉曉這個東家舍得花錢,買了不少的煙花爆竹,可把幾個小廝樂壞了,院裏就沒斷過聲響。


    小小院子,處處洋溢著過年的喜樂。


    裴鈞閑著無事,出去走了走,不過很快就跑了迴來,“主子,平山大街上走水了,在胡同口都能看見火光。”


    水火無情,這時代救援又跟不上,怕是後果慘重。


    翁曉曉急忙站起身,大聲喊道:“平安,你帶他們去救火。”


    “是。”平安是暗衛出身,時刻保持著警醒,主子的吩咐,他都能及時迴應。


    “順遂,你留下,其餘的男子都跟我走。”叫上了人手,平安還不忘關注翁曉曉的安危。


    聽到招唿,跑過去提上水桶就往外走。


    “你們都要注意自身安全,量力而行,我讓甘嫂包好餃子等你們迴來。”翁曉曉追過去囑咐道。


    他們都是上過戰場的,救火是小場麵,但水火無情,小心無大錯。


    ......


    一路上,不少人都在自發往那邊趕去。


    臨近現場的時候,平安吩咐道,“大家注意安全,別靠太近。 ”情勢緊急,來不及多說,眾人應下,隨著人群往前走去。


    木製的房屋隻要被點著,就很難撲滅,濃煙滾滾彌漫在空氣中,讓人無法唿吸。


    趕過來的店鋪主人試圖進去搶救財物,但火勢已經失控,他們被攔在外麵,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家財付之一炬,變得一無所有,蹲在不遠處嚎啕大哭。


    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前來救火的人越來越多,火勢逐漸減小,至少把火情控製在了這條街上。


    也幸虧這街上都是店鋪,除夕夜都迴了家,裏麵沒有困住人。


    明火撲滅後,人們又在倒塌的房屋上澆了好些水,徹底弄息了火星才作罷。


    “各位父老鄉親,我是縣丞歐陽震,代表縣太爺謝謝各位了。”這麽大的災情,官府不能不管,縣太爺休沐迴了家,歐陽震責無旁貸。


    滅了火,衙門還要統計損失,當然,官府是不可能賠償的。但這麽大的事情總是要上報的。


    又沒有獎賞,聽完縣丞大人的訓話,大家便陸續離開了。


    平安清點完自己人,一起迴了家。


    ......


    出去的人不僅辛苦還冒著危險,留下的人也提心吊膽,擔憂著他們的安危。


    終於,一個個灰頭土臉地迴來了,而且沒人受傷,翁曉曉這幾個女子才安了心。


    平安過來匯報,“聽說是有孩子在街上放爆竹,爆竹崩到了街上的燈籠,燈籠起火,才燒著了房子,好在那一片都是鋪子,沒有人員傷亡。不過,好幾間鋪子都燒光了,損失小不了。”


    損失財物在所難免,人沒事就好。即便不是自家遭難,也總是容易令人動惻隱之心的。


    “廚房有熱水,都迴去洗洗,我這就讓甘嫂煮餃子。”


    幾個小夥子出去忙了這麽久,肯定餓了。


    “哥,不是子時才能吃餃子嗎?”康寶小聲問道。


    “你可以等到子時再吃,總不好讓他們又累又餓地等著吧。人重要,不用拘泥小節。”


    康寶嘿嘿笑了一下,“哥就是心善,對誰都好。”


    翁曉曉抬手拍了拍康寶的肩膀。


    她孤零零穿到這個世界上,幾年來,得到了很多的幫助,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善待,所以她願意迴饋這個世界善意。


    一聽要吃餃子了,小夥子們洗得很快。


    甘嫂端著餃子進來時,他們已經坐在飯桌旁了,“主子讓你們先吃,不用等他。”


    聽到了這樣的吩咐,幾人也沒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吃了。


    “甘嫂,這裏麵有彩頭嗎?”平安嘴裏嚼著,還不忘問道。


    “有啊,你們可得吃慢點,好好嚼嚼,別把福氣一下給吞了。”


    “甘嫂這手藝都趕上酒樓了,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我們才能有這口福。”裴鈞一席話,把甘嫂及眾人都給逗樂了,這就是個會說話的主。


    “遇著明主了,我們都是有福的。”


    “那是,誰家舍得給下人吃大肉餡餃子,真香啊,我自己都能吃這一盤子。”


    “哈哈,不跟你們說了,下一鍋估計也好了,我去給大家端來。”


    七嘴八舌地說著話,也沒耽擱他們吃東西,一大盤餃子早在說話間進了他們的肚子裏。也不知道這盤裏沒彩頭,還是真給吞進去了,反正誰也沒吃到。


    小花來這裏後,人開朗了不少,眼睛裏都有了神兒,但是跟每個男子都刻意保持了距離,話都不怎麽說,一般都留在廚房幹活。


    對這個勤快的幫手,甘嫂是滿意的,對她的遭遇也很同情,能照顧的地方,一直在保護著。剛進屋就見小花在撈餃子了,笑著把空盤子遞了過去。


    “這幫子活土匪,話沒說幾句,就吃光了一大盤子,怕是要一人一盤才夠呢。”


    甘嫂描述的活靈活現,小花聽完笑了笑,“甘嫂,餃子有限,這麽個吃法,怕是會有些短缺,也總得給主子他們留一些。我和點麵烙幾張餅吧。”


    甘嫂點點頭,她本來想煮點麵的,但是烙餅更快更好吃,再喝碗餃子湯就齊活了。


    “我先送過去,迴來給你搭把手。”


    東家人好,身邊的人也好,對她更是沒話說,小花很慶幸自己的選擇。即便這輩子不嫁人,又有什麽關係?


    甘嫂丈夫過世的早,隻有個閨女,不過早就嫁了人,一年也隻能過來看她一兩次,甘嫂早已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她也願意這樣過一輩子,清清靜靜,挺好的。


    雖然離家很近,東家也特意問過她,但她不想迴去過年,隻是讓鳳姑給家裏帶了點錢和吃的。等以後實在想爹娘了,再迴去看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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