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順遂出門的時候帶了不少的盤纏,這樣一來倒不用擔心囊中羞澀了。


    “這大黑,以前都不讓我摸一下,你看看它對主子的狗腿樣,簡直沒眼看了。”


    喝了兩天藥,加上翁曉曉專門給它熬製的各種肉粥,大黑恢複的很快,如今能正常走動了。在翁曉曉身邊那是寸步不離,睡覺都要蹲在翁曉曉的床腳邊。


    “大黑最有靈性,主子對它好,它自然黏著主子,羨慕不來。”順遂幸災樂禍道。


    “東西都準備齊了?”


    翁曉曉坐下後,大黑就臥在了她腳邊。


    “齊了。”平安順遂起身,拱手行禮。


    翁曉曉點點頭,讓他們坐下說話。


    “順遂,你今日便出發去軍營找將軍,接手營裏無家可歸的傷兵,那些可靠又願意做海員的便帶去泉州,一部分上船,一部分跟著你建設小島。不願去的,就送去莊子上。”


    “是。”


    “小島,我也沒有親自去過,各處分布也不了解,怎麽安排,你看著辦。房子、農田,生活必須的這些先開墾出來,就當我們永遠要在那裏生活了。”


    順遂想了想,暫時也沒有什麽可問的,行禮領命離開。


    “平安,先迴去看看春霞母子,有鳳姑在,一定都健健康康的,莫擔心。之後你去泉州接管咱們的船隻,等跟順遂匯合後,先選出船員,再送順遂等人去島上,你帶船北上,停在這裏。”翁曉曉拿出一張紙交給平安。


    “是,主子,不過駕駛船隻可不是輕易能學會的。”平安撓撓頭。


    翁曉曉笑笑,就喜歡願意動腦子的屬下。


    “若是傷兵中有漁民,一定要優先考慮留下。船員好找,關鍵是駕駛船隻的掌舵人,這個倒也不難,隻要給得起工錢,總能找到合適的。”


    給出了思路就好辦事,一件件難辦的事情做起來,便能把人鍛煉出來了。


    “嗯,收拾好就出發吧。”


    要說歸心似箭,平安最急切,出揚州時,春霞就快生了,如今定然在坐月子,或許都出了月子。


    “主子,可還有什麽需要我帶話的?”


    “給鳳姑、裴鈞等人我已經寫了信件,你帶迴去就是。短時間我不會迴去,或許要等很久。”翁曉曉略有不舍,“生意不要再擴張,能守成就行,讓他們好自為之。”


    “另外,你帶四喜同迴揚州,他不用進家,把薑嬸子悄悄交給他就是。別人若問起,就說薑嬸子被發賣了。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主子的安排,平安不細究,照辦就是。


    四喜那邊,翁曉曉也已經單獨交代過,不必多說。


    拜別了翁曉曉,平安二人離開了小鎮。


    ……


    到了西北,翁曉曉自然想起了她的先生,陸耀文。


    怕再沒有見麵的機會,翁曉曉更想看看先生現在過得如何?


    第二天一早,二龍來報,“主子,您說得那位陸大人如今就在幾十裏外的縣裏,不過,那裏是拓王的地盤,您還要過去嗎?”


    “走吧。”


    拓王早就不在西北了,達到了目的,既不會再關心她的存在,更不會浪費人手在她身上。


    主子發了話,二龍應下,轉身出去準備。


    翁曉曉迴屋拿上自己的小包袱,帶上大黑,便登車出發了。


    靈清縣是個極度貧困的地方,進了縣城,感覺跟停留的那個小鎮也好不到哪裏去。


    沒有一點清靈之氣。


    街麵狹窄,開著的鋪子零零星星,賣的也基本都是日用品,偶爾才有一兩間稍微能看得過眼的。


    整個縣城隻有三家客棧,選了最好的客棧最好的房間,其實也就那樣。出門在外,翁曉曉倒不會計較什麽。


    休息了一晚,翁曉曉獨自進了縣衙,讓二龍、九州在暗處跟著。


    通報過後,翁曉曉很快就被帶進了後衙。


    剛過了小門,便看到了身穿官服的陸耀文。陸耀文年近而立,已經蓄起了胡須,顯得蒼老了不少。


    翁曉曉呆愣地看了一會兒,才笑著上前行了弟子禮。


    陸耀文顫抖著虛扶了一把,臉上的笑就沒斷過,客客氣氣把人請進了堂屋。


    “先生過得可還好?”


    “還行,如你所見。你怎麽這個季節來了西北?這邊可不安生。”


    “閑來無事遊曆到了這邊,既然來了,總要見見先生的。”翁曉曉不想多說什麽。


    “公子,請用茶。”一個衣著簡樸的婦人端著兩杯茶水進來。


    “翁曉,這是我夫人蔡氏。”


    “夫人,這是,”陸耀文抬頭看了看翁曉曉身上的男裝,“我朋友,翁曉。”


    翁曉曉笑著起身拜見行禮。


    “勞煩夫人去備飯,我要款待翁曉。”


    “是。”婦人欲言又止,但很快臉色就恢複了正常。


    “夫人稍等,在下來的唐突,未曾置辦見麵禮,這點銀兩還望笑納。”翁曉曉掏出一個十兩的元寶,雙手奉上。


    “公子客氣,”婦人看看陸耀文,並不敢伸手去接。


    “拿著吧,我們安靜說會兒話。”


    婦人笑著接過銀兩,“小立睡著呢,不會吵到客人的,有需要再叫我。”


    等婦人出去,翁曉曉才坐了迴去。


    雖然生活條件差了點,但細看陸耀文臉上並無悲苦之色,應該過得還算順心。


    “小立是我兒子,剛兩歲。”


    “恭喜先生,一家安樂便是福氣。”


    “你,你還好嗎?”本想問問成家沒有,轉念一想,肯定還沒有,哪有成了親的婦人四處遊走的。


    “也如先生所見,有吃有喝又有閑。這縣城才打過仗嗎?怎麽這般破敗?”


    這神色還是那個熟悉的翁曉曉,瞬間仿佛又迴到了京城小院。


    “這便是拓王攻打下來的地盤,百廢待興。”


    看來拓王很器重陸耀文,隻是這種器重不知是福是禍。


    “先生不怕拓王敗了受連累?”


    還是那個敢說話的少年!


    “我隻想幫幫受苦難的百姓,沒多想。”


    也還是那個意氣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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