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打蚊子聲再響,我也可以左右手開局。


    林草自然不用左右手。


    夜無眠,戰鼓擂。


    二月四,天晴。


    放榜的日子到了。


    中不中童生,就看那張紙了。


    童生名額,每個縣都有定數的。


    白浪縣,一千名額,其他縣或多或少。


    甲乙丙榜不定,看考生的成績,往年甲榜的都極少。


    而今年,有些不一樣。


    當甲榜張貼出來時,眾多考生一臉不敢相信。


    甲榜,隻有二十個。


    還全是雙甲!


    “二十個雙甲?”


    有考生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是我昨晚太勞累了,眼花了?”


    “不,你沒眼花。”


    旁邊考生麵無表情:“我聽了一夜的,看到也是這樣。”


    考生訕訕一笑,不敢看向自己的朋友。


    這邊的畫風有點歪,其他人的畫風就正多了。


    “這二十人,還是人嗎?”


    麻衣書生欲哭無淚:“那麽難的聖言,都能考滿分。”


    “別哭!”


    白袍書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雖然你沒考上,但你應該高興,因為我考上了。”


    麻衣書生一臉錯愕。


    然後一拳頭錘了過去。


    “高興你妹!”


    .......


    二十個雙甲童生,仿佛是二十枚核彈投入白浪縣中,一陣驚濤駭浪。


    往年或許一個甲榜都沒有。


    如今,卻是出現了二十多個,還都是雙甲。


    這難以讓人置信。


    在白浪縣的考生打聽著大彪等人是誰時。


    榜前的林草,麵色嚴峻了起來。


    這,超乎他的意料了。


    二十人,全部都是雙甲。


    如果其他地方也是這樣的話,軍校得暴露了。


    軍校暴露沒事,這是皇帝等人操心的事。


    隻是他,危險了。


    果然,下午林草就收到了墨書的傳書。


    信件上說,獨立曲兩萬零六百五十三人,九千人霸占雙甲榜,其餘人都是甲榜。


    看到這裏,林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兩萬多人,全部考上童生?


    其中差不多一半是雙甲?


    完了,芭比q了。


    “三日後,必須得迴山海關了!”


    林草心情有些沉重。


    信件上墨書沒說這件事情的影響。


    不過,不用說,都知道朝堂已經風起雲湧。


    想到這裏,林草連忙趕向桃花樓,將還在溫柔鄉的大彪等人揪了起來。


    這些人也是心大。


    到了現在還有心情玩樂。


    “你們祭拜諸聖,文氣灌體之後,我們必須得返程了知道嗎!”


    林草一臉嚴肅對大彪等人說道。


    “是,軍侯!”


    大彪等人認真的應了下來。


    林草點了點頭,迴到小院中遣散了丫鬟,收拾好東西。


    等過兩天大彪等人文氣灌體後,就立刻返迴山海關。


    二月六日,大彪等人進入文院,祭拜諸聖,聖封童生文位,文氣灌體,正式成為一名童生。


    當天夜裏,林草帶著水蜜桃,和大彪等人坐上文舟向山海關出發。


    途中,林草以為會遭遇到刺殺。


    隻不過,直到山海關,都是一路順風。


    見狀,林草逐漸放心下來。


    看來,他是有點想多了。


    將水蜜桃安頓好,林草就帶著大彪等人去見了墨書。


    “校尉!”


    林草對墨書行了一禮。


    看著林草,墨書扯出了一抹笑容。


    “沒想到,你還真教出了一群童生出來。”


    墨書笑道:“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封賞你了。”


    對此,林草沒有迴應,而是問道:“現在怎麽樣了。”


    聽到這話,墨書沉默了下來。


    半響,墨書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現在,兜不住了。”


    是的,兜不住了。


    這種情況,他現在兜不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他隻是讓林草去試一試而已。


    誰想,這一試,就試出了一個天窟窿。


    軍校事小,兩萬童生事大。


    還是隻用半年的時間教出來的。


    墨書苦笑不已。


    他想不到,這驚喜超出太多,成了驚嚇了。


    兩萬童生啊,這林草怕不是妖孽吧。聽到這話,林草的心沉了下來。


    “這幾天,朝堂上的儒派文人很平靜,都沒提軍校的事情。”


    墨書看著林草說道:“隻不過,國文院院君說你文治之功前無古人,提議皇上特批你進入聖院學習。”


    “這種論調,目前是占據了上風。”


    聖院。


    人族文人聖地。


    非大學士不可入。


    他何德何能得到特批資格?


    林草的心越發沉了下去。


    他不是傻子。


    聖院這般,明顯是想弄清楚他是怎麽做到的。


    等搞明白之後,他的人生就進入了倒計時。


    最後的結果,怕是悄無聲息的死去。


    “皇上怎麽說?”


    林草問道。


    “皇上以你文位不夠,學識不足不符合規定,否決了。”


    墨書說道:“現在的朝堂上,對你的封賞吵的不可開交。儒派文人一致認為你是絕世師才,當進入聖院深造。而皇派的人,都認為不妥,當另行封賞。”


    林草的嘴角扯了扯。


    這場麵,就有些荒唐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聖院的人為他好。


    “現在還沒有定論是嗎?”林草問道。


    墨書點了點頭,道:“是的,還在爭論。不過......”


    “不過,我肯定再也不能呆在軍中了是嗎?”


    林草接過話頭,替墨書說了出來。


    “是的。”


    墨書歎息一聲。


    文人,向來都是高人一等的。


    在儒派文人看來,文人做的事情應該就是教化,行文治之事。


    軍隊武功,儒派文人向來是不屑於去做的,認為有失身份。


    因此,在儒派文人看來,將文人編成一支軍隊,是對文人最大的侮辱。


    即使是對妖蠻,童生以上的文人都是單獨作戰。


    隻不過,儒派文人找不到皇上建立軍校的證據而已。


    加上也都是童生,儒派文人才會這般輕易放過。


    當然,放過是放過,儒派文人也不會再讓林草呆在軍中了。


    行吧。


    林草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對於天賜童生的他,呆在軍中是最適合不過了。


    這裏沒有儒派文人,更沒有儒家諸聖世家的文人。


    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儒派文人不讓他呆在軍中,就是將他置於一個危險的境地。


    既然如此,那他也沒有什麽好念想的了。


    那就幹吧!


    ........


    三日後。


    朝廷對林草的封賞終於定了下來。


    夏皇力排眾議,拒絕了儒派文人入聖院的封賞。


    作為代價,林草離開軍中,進入京都中的文府任職文府丞,秩俸千石。


    官職不升反降。


    這種俸祿,也就相當於縣令,屬六品。


    而且,文府看著權力很大,統管天下文人事,主教育,實際上就是一個擺設部門。


    因為天下文人事,是聖院管,文治教育,也是聖院來管。


    作為皇朝的三公十卿中的文府,是皇朝中最冷門的一個部門。


    文府磨人,基本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處理。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養老的部門。


    任何官員,進入其中,不超過三年就變得碌碌無為。


    這種封賞,與其是說封賞,不如說是懲罰。


    一個少年,正朝氣蓬勃時,卻被迫碌碌無為。


    更過分的是,儒派文人請封林草文侯。


    文侯,屬於關內侯,爵位第十九級,僅次於徹侯。


    這手段,其實就是先捧再殺。


    正直少年卻封侯,春風得意,突然間發現自己這個部門無所事事,想要做點什麽都沒法做。


    這種落差之下,足以把一個少年給毀掉。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夏皇還同意了。


    對此,墨書則是一臉失望,心中內疚不已。


    他覺得,如不是他,林草也不會遭逢這樣的事情。


    他感覺,是他將林草毀掉的。


    天賜童生啊。


    哪個天賜文位的人,不是傲睨天下的人?


    如今,卻在儒派文人的齷齪之下,按在冷板凳上。


    還在按之前,先把這個大才捧的老高,再狠狠的摔下去。


    “無妨!”


    見墨書一臉自責,林草無所謂的笑了笑。


    這種差事差嗎?


    不見得,正好符他意。


    事少錢多離家近,這種好事上哪兒找去?


    沒事逗貓遛狗,帶著三兩仆人,調戲良家少女。


    多美的事兒啊。


    “唉.....是我害了你啊。”


    墨書歎息一聲,“你若是呆不慣,就跟書信於我,墨家還沒廢到那種程度。”


    “多謝!”


    林草點了點頭。


    隻要儒家安分一點,不害他。


    他能,鹹魚一生。


    多大點事啊。


    “告辭!”


    林草卸掉軍印,交給了墨書。


    以後,獨立曲還存在,隻不過換了一個人統領。


    “保重!”


    墨書歎息一聲,接了過來。


    林草笑了笑,跟墨書道別。


    校場上,林草將草頭軍召集,說了他的事情。


    “我的情況就是這樣,以後就是養老的日子了。”


    林草看著這一手帶出來的草頭軍,笑道:“從公心上來講,我不建議你們繼續跟著我。因為會磨掉你們的意誌。”


    文候,有一千家軍編製。


    如果草頭軍願意,他肯定會帶過去。


    草頭軍不願意,他也隻能在京都重新招了。


    人在京都,總得有一些人在,他的心才會穩一些。


    “草,你休想拋下我。”


    林草話音剛落,大彪就咧嘴笑道。


    他內心很清楚,沒有林草他現在屁都不是。


    考了那麽多年的童生,他對自己是啥樣內心門清。


    若不是林草,別說雙甲,丙榜都夠嗆。


    “軍侯,去京都享福居然不想帶著我啊!”


    “就是,軍侯不厚道,升官發財就想拋下我們。”


    “唉......沒想到軍侯你是這樣的人。”


    “京都的淮河,是何等的妖豔,居然不帶我去領略一下風光。”


    “不行!我得跟過去,吃窮軍侯。”


    “娘的嘞,十九級文候的家軍,迴家不得光宗耀祖?”


    “軍侯,我貪圖的不多,就想看個門,收收禮啥的。”


    .......


    草頭軍七嘴八舌,紛紛數落林草的不是。


    聽到這些話,林草笑了。


    “確定嗎?你們可是童生老爺,前途廣闊。”


    林草笑著說道:“跟我過去,你們就隻能提前過上養老的生活了。”


    聽到這話,白板就笑道:“軍侯,能提前幾十年過上養老的生活,常人求都求不來的。”


    “就是!”


    “別人拚死拚活,拿命拚,老來還不如我們呢。”


    “提前養老,有啥不好?”


    “養老,美滴很。”


    ......


    其他人紛紛附和。


    像是迫不及待一般。


    林草笑了,大手一揮:“好!到了京都,我帶你們去淮河!三天三日!”


    “那不得行,俺還沒虛,三天三日不夠。”


    眾人哈哈大笑。


    空氣中飛起了黃色的泡沫。


    翌日,魚肚白,白霧朦朧。


    林草騎著馬,駕著車,車裏坐了個美人兒。


    後麵,跟著六百五十三個彪形大漢。


    墨書帶著獨立曲,在濃霧中,給林草送行。


    “此去前程似錦,翱翔九州。”


    墨書騎馬上前,遞過去一個玉盒:“這是我給你刻印的秀才印章,我料想你即使是在文府,依然會驚天下,就給你刻印了這個。”


    林草笑著收下,道:“正好,我還發愁秀才的文位印怎麽弄呢。”


    “哈哈哈.......”


    墨書開懷大笑。


    墨青也笑著騎馬上來,道:“京都居,大不易,這些銀兩你收下吧。”


    說著,墨青就遞過去一遝厚厚的銀票。


    “你貪汙了?”


    林草詫異的看向墨青。


    墨青臉色一黑,“是,貪汙了不少,你要不要?”


    “要,怎麽不要!”


    “正好,替你分擔一下花錢的壓力。”


    林草一把搶過,塞進自己懷裏。


    墨青無奈搖了搖頭,有些哭笑不得。


    “你呢?”


    林草看向蕭落,說道:“你的校尉軍侯都送禮了,咋滴,你想當清流?”


    聞言,墨書和墨青臉色一黑。


    敢情他們送個道別禮,就成了貪官汙吏?


    “沒辦法,我貪的沒有他們的多。”


    蕭落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沒出息。”


    林草鄙夷的看向蕭落,“人家一個縣令都貪了兩百多萬兩。”


    “人家是貪財有道,比不上啊。”


    蕭落歎息了一聲,拿出一塊黑鐵,道:“我尋思著吧,你用不了多久文人就當不成了,剛好這塊祖傳的玄鐵給你打一把大刀,好讓你迴來給我當馬前卒殺敵。”


    林草臉色一黑:“你信不信,你的都伯府又得重建一次?”


    “正好,我還愁沒路子貪汙呢。”


    蕭落嘴角翹了翹,說道。


    “沒出息。”


    林草一把搶過玄鐵,放進馬車裏。


    “你們這些童生老爺們呢。”


    剝削完三個大官,林草將目光看向兩萬士卒。


    “滾吧!”


    墨書臉色發黑。


    還要不要點臉?


    連苦哈哈的士卒都不放過。


    “咱當兵的人,沒啥好錢財。”


    餘廟扯著嗓子喊道:“軍侯,兩塊銅板要不要?”


    眾人一聽,頓時哄堂大笑。


    “不要,給你留著買饅頭吧!”


    林草嘴角翹起,對墨書等人拱了拱手,道:“後會有期。”


    “保重!”x3


    駕!


    林草一抽馬屁股,隊伍逐漸遠去。


    “軍侯,一路走好!”


    大吼聲,從後方傳來。


    風沙,迷了眼。


    ..........


    “看看,我們的決定是多麽的明智。”


    老王傲然道:“他們隻能喊林草軍侯,我們卻能叫林草家主了。”


    “就是!”


    眾人無比得意。


    “你們這算啥。”


    大彪不屑的說道:“我想喊草就喊草!想喊家主就喊家主,想喊文侯就喊文侯。”


    “草,你說是不是啊?”


    林草嘴角抽了抽。


    這一刻,他想改名了。


    隊伍一路前行,京都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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