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伏地魔而已?!”


    麥格教授的聲音陡然拔高。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格林德沃,氣的渾身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但不多時,她便冷靜了下來,格林德沃看得出,大齡貓娘比之前更加憤怒了。


    “蓋勒特·格林德沃。”


    麥格教授直唿其名。


    每個音節都被她咬得極重。


    “相比於你在整個歐洲製造的恐慌,伏地魔確實算不了什麽,但你要搞清楚……”


    “巫粹黨掀起的是戰爭!”


    “追求的是巫師至上的新秩序。”


    “你的敵人不是平民,而是那些統治階層的既得利益者,巫粹黨消滅了不少國家的傲羅,但最起碼,不會對孩子揮動魔杖!”


    大齡貓娘語氣微頓。


    銳利暴躁的眼眸順勢看向窗外。


    禁林上空的陰雲愈發濃重,在雲層裏穿梭的電芒,都浮現出了不祥的暗綠色。


    她咬著牙繼續說道。


    “可伏地魔不一樣!”


    “食死徒掀起的是毫無意義的殺戮!”


    “他們要通過製造恐怖,來鎮壓一切反抗者,最重要的是,他們追求純血統論!”


    “他們的敵人是平民,是學生,是未來隨處可見的麻瓜巫師,他們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毫不猶豫的殺害任何人……”


    “伏地魔或許沒你強大。”


    “但他絕對比你殘忍百倍。”


    格林德沃的巫粹黨,更像是為提升巫師地位而成立的革命軍,他們的目標是消滅歐洲各個國家的反抗勢力,這與平民無關。


    伏地魔則是純純的恐怖分子,食死徒所製造的慘案令人發指,在那最瘋狂的年代,任何落入他們手裏的麻瓜巫師,都會被殺。


    兩者相比。


    一個想要改變世界。


    一個則隻想看世界燃燒。


    “謝謝誇獎,米勒娃。”


    格林德沃突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注視著麥格教授,露出了頗為燦爛的笑容,仿佛他聽到的不是戰爭罪行,而是獲獎感言。


    他優雅的行了個半禮。


    銀發在燭光下流轉著月華般的光澤,異色瞳孔裏閃爍著令人極其火大的愉悅。


    “真沒想到,你居然承認我是個有底線的黑魔王,你知道知道嗎,就連阿不思沒給過我這麽高的評價……”


    麥格教授的臉色由白轉青。


    向來沉穩的蘇格蘭口音徹底失控。


    “見鬼的!”


    “這算哪門子該死的誇……”


    “噓……”


    格林德沃的食指突然抵在唇前。


    打斷了麥格教授脫口而出的髒話。


    “注意,校長女士。”


    “孩子們可都看著呢……”


    格林德沃的輕笑聲緩緩落下,麥格教授的麵容瞬間僵硬,她下意識的看向了台下。


    不知何時,大禮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數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教師席。


    格蘭芬多的臉上更是寫滿了難以置信。


    哈利手裏的布丁滑落餐盤,羅恩嘴裏的香腸也掉了下來,但兩人卻似是毫無察覺,韋斯萊雙胞胎的臉上露出了誇張的神情。


    他們聽到了什麽?!


    麥格教授居然爆起了粗口!!!


    大齡貓娘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了起來,她不自覺的捂嘴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什麽,卻發現手指竟在微微發抖。


    斯萊特林長桌,德拉科·馬爾福等人的嘴角扭曲成了一個古怪的弧度,果然,謝爾比的風不出意外的刮進了校長室。


    “咻……”


    泰格罕見的吹起了口哨,宛如約翰看到美女一般,透著幾分瀟灑與輕佻。


    “吱吱吱!”


    不許胡說八道!!!


    花栗鼠撲上他的肩膀,毛茸茸的小爪子拚命的去捂男友的嘴,但卻被泰格壞笑著用手指抵住腦袋,爪子在空中徒勞的劃拉著。


    “這才是我們的校長!”


    泰格高聲喝彩著,順手抄起桌上的龍血威士忌舉過頭頂。“您完全可以多說點!”


    “我們愛聽!”


    布雷斯·紮比尼立刻接腔。


    潘西等女生也紛紛露出揶揄的笑容,舉起了高腳杯,鮮紅的葡萄酒像血一般搖曳。


    “再說幾句吧,麥格教授!”


    德拉科懶洋洋的鼓著掌,嘴角掛著純血貴族特有的假笑,他故意拖長尾音,看向了掛在大禮堂上方的鄧布利多畫像。


    “鄧布利多校長也一定會喜歡的!”


    在核心人物的帶領下,整個斯萊特林長桌瞬間變成真正的黑幫聚會,眾人紛紛舉杯,肆意的大笑,惡劣的祝酒聲絡繹不絕。


    “米勒娃,氣勢真的不錯……”畫像裏的鄧布利多也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麥格教授僵立在原地,嚴肅的麵容就像是被施了變色咒一樣精彩,從羞惱的緋紅到震驚的煞白,最後定格在暴怒的鐵青色。


    若不是需要格林德沃出力,她會毫不猶豫的給這老家夥來一記鑽心剜骨。


    好在這時。


    格林德沃向台下舉杯致意。


    喧鬧的大禮堂逐漸安靜了下來。


    “孩子們。”


    “伏地魔的大軍馬上就要來了……”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眼神平靜的注視著各個學院的長桌,唇角泛著莫名的笑意。


    格蘭芬多的長桌上,不少學生已經攥緊了魔杖,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至於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的學生們,則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了斯萊特林長桌。


    這樣的反應看似荒唐。


    但卻完全在格林德沃的預料之中。


    因為對大多數學生而言,食死徒的暴行與邪惡,都不過是大人們講述的駭人故事,但斯萊特林帶來的恐懼,卻是實實在在的。


    毒蛇們將殘忍暴力,血腥狠辣,徹底具象化,至於那些伏地魔的恐怖傳說,在斯萊特林領袖的麵前,反而顯得蒼白且抽象。


    瘋狂?殘忍?


    這些反派專屬的詞匯,用在斯萊特林身上都顯得太過溫和,對學生們來說,這隻是斯萊特林的生活方式,他們早已司空見慣。


    所以當真正的威脅來臨時,學生們的第一反應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荒謬的安心。


    比起即將要麵對的食死徒,他們更熟悉,也更能理解斯萊特林究竟有多恐怖……


    “現在,聽好。”


    “所有人,無論年級……”


    格林德沃的聲音在禮堂中迴蕩,異色的雙眸掃過每一張年輕的麵孔,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可以熬夜的,請到門廳外集合。”


    “至於那些不能熬夜的……”


    “請立即迴寢室睡覺,明天如果有人遲到,我們將翻倍扣除學院分數。”


    他歪了歪頭,銀白的發絲垂落幾縷,在額前投下細碎的陰影,看起來危險且迷人。


    仿佛他正在談論的並不是即將到來的食死徒,而是在安排一場普通的夜間活動。


    盡管副校長的措辭隱晦。


    但學生們還是聽懂了其中的暗示。


    將近半數的學生陸陸續續起身。


    拉文克勞的長桌動靜最大。


    小鷹們交換了幾個冷靜的眼神,隨即便有條不紊的整理書本,向著禮堂外走去。


    他們並非畏懼戰鬥。


    而是比其他人更清晰的計算過風險。


    貿然參戰隻會拖累更有能力的同學,甚至會導致保護他們的教授出現意外。


    幾個好奇心旺盛的低年級學生試圖留下,卻被高年級的小鷹拽住衣領,低聲訓斥著拖離了大禮堂,六年級與七年級的小鷹則一個不落的留了下來。


    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也離開了一部分。


    赫奇帕奇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如何,與其硬撐,不如迴去多做些甜點,等到戰爭結束後,給前線戰鬥的同學與教授補充體力。


    格蘭芬多的低年級生則滿臉不甘。


    但在哈利等人的嚴厲目光下,還是悻悻的收起了魔杖,陸陸續續的走出了禮堂。


    斯萊特林的長桌紋絲不動,即便是一年級的學生,眼底也溢滿了嗜血的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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