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明明上一刻她還親手拔掉了自己的指甲,下一刻又是如此的悔恨。


    對於大小姐來說,她的病態的恨意是真的,她的內疚也是真的。


    她在顧陌麵前,幾乎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有什麽事向來都是直說的。


    “我不會怪你的。”顧陌溫和說道,順便抽迴了自己的手。


    他對江璃的態度改觀了,目前扮演好她的愛人就好了,順著她的意思來,至少不會惹怒她。


    江璃這才露出一絲笑意,她好像為顧陌能原諒她而感到安心。


    “就在明天,我有個重要的商業宴會要參與,你想去嗎?”


    她輕輕問。


    “我必須要去嗎?”顧陌喝了一口粥,覺得如果是普通的宴會,江璃應該是不會詢問他的。


    難道宴會上有什麽人要找他?


    江璃嘴角漾起了一個微妙的笑,沉聲道。


    “隻是嘛,有一些事,讓你親眼看看比較好。”


    “布裏德的貴族們,私底下真實的模樣究竟是什麽樣的。”


    江璃適時的止住了這個話題,手肘撐在桌子上,托著下巴溫柔的注視著他。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還有些好玩的事沒和小陌陌說呢。”


    顧陌咽下了嘴裏的米粥,麵帶好奇的轉頭看她。


    “什麽好玩的?啊,不會是那種好玩的吧......”


    “想什麽呢?”江璃寵溺的嗬嗬一笑,”有個洗浴中心的老板,想和北極星集團搭上關係,所以送了我們一個終身定製vip,邀請我們去那裏做客。”


    “所有消費打四折。”


    “四折?”顧陌沒想到這麽慷慨,“這老板還挺大方的啊。”


    轉念一想,探查地牢這件事太過漫長,他目前隻知道地牢入口在城堡北邊,剩下的一概不知。


    做這件事風險太大了,他現在也沒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暫時可以放著不管。


    說真的,這件事比偷銘牌難度大多了,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顧陌這麽一想,也輕鬆了不少。


    “什麽時候?”


    “嗯,等那場商業宴會之後。”江璃溫和的目光好像能擠出水來,她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米粥。


    “我問你個問題啊,小陌陌。”


    顧陌瞳孔一縮,咳嗽了一聲問道。


    “如果是不好的問題,大小姐還是不要問了吧。”


    “是嗎?”江璃手指繞著自己的發絲,垂眸不知在想著什麽。


    半晌後,她才緩緩開口道。


    “你對我,是什麽感情呢?”


    感情嗎?


    曾經,他對她是無盡的感激,是無論何時都願意為之展顏一笑的快樂。


    現在,在經曆了那三年的折磨後,他對江璃隻留存著敬而遠之的疏離。


    為了他自己的自由,從重生後直到今天,他原來已經做了這麽多事了。


    可惜,背後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是幫助阿爾納他們擊敗北極星。


    這種感受讓他內心難安,可他卻不得不這麽做。


    顧陌麵色寡淡,輕聲說道。


    “轟轟烈烈的愛情,或是......無疾而終的思戀。”


    他拿過江璃裝著半杯紅酒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


    江璃紅眸微微一顫。


    她這幾分鍾想了很多,可她唯獨想不到顧陌會是這種模棱兩可的迴答。


    但,她對小陌陌的迴答不是很滿意。


    無疾而終的思戀是什麽意思?


    他這是在暗示自己不喜歡我了?


    想著,江璃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火,她就是這樣,她隻想聽到顧陌對她直白的表達愛意。


    ”你說出的,是你現在所想的嗎?”


    顧陌放下酒杯,臉頰因酒精的作用而顯現出一抹紅暈。


    果然啊,對病嬌說這話還是太越界了。


    “別怪我呀大小姐,我就是感慨病犯了,真對不起。”


    “別打我。”


    見顧陌求饒,江璃也不由得動容。


    她主觀是不想將他囚禁在小黑屋裏的,也不想有事沒事就賞他一頓小皮鞭。


    但每每看到顧陌那虛情假意的順從,她的征服欲就會被挑起,總想著某一天可以將他壓在身下,聽著他心甘情願的服從話語。


    他還真是一條野狼呢,好難馴服。


    不過我呀,也喜歡會反抗的小動物哦。


    不管是哪種狀態的小陌陌,我都是無條件寵溺的呢。


    “好啦,我在你印象裏就是這種人嗎?”


    其實她也奇怪,按照她重生後的時間線來看,顧陌這一世是不知道她所作所為的。


    在他目前應有的記憶裏,江璃應該還是他生命裏的天使與美人青梅,他對江璃是懷抱著感激的。


    但是顧陌的字裏行間與行為,無不給她一種“我在偽裝”的微妙既視感。


    但她安撫自己,這都是她害怕失去顧陌的臆想,可最近,這種感受愈發明顯了。


    伴隨著敵對集團的步步逼近,甚至連老夫人都察覺到了苗頭不對。


    過去幾十年來,敵對派都沒有最近這幾天活躍。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璃已經派人準備反擊與後手了。


    現在,就好好度過最後的一段平靜時光吧。


    誰要是敢傷害小陌陌,我一定要了那人的命。


    “不啊,大小姐各方麵都很完美哦,隻是有些地方處理的稍微過激了一點。”


    顧陌斟酌著詞句,換了一種圓滑的方式說道。


    雖然他知道江璃不會改。


    大小姐要是真的想改變,那三年他就不至於過得那麽黑暗了。


    差點讓他患上精神分裂症。


    從沒聽說過病嬌會自我更正的,她們隻會將病態逐漸加深。


    “對了,明天的那個宴會,出場的人物都有哪些啊?”顧陌的語氣微醉,轉移話題道。


    江璃隨便想了想,眯著眼睛說道。


    “羅斯戴爾家、霍蘭普洛家、還有伊維斯、然後便是主辦方,費南地下黑市的老板,唐克。”


    “北極星還有這種生意啊?”顧陌聞言不免有些詫異。


    “有些見不得光的事,需要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


    江璃身體貼近了他,風鈴花香幽幽彌漫,在他輕嘴唇上咬了一口。


    “就像…我對待小陌陌一樣哦~”


    “那他們還挺慘的。”顧陌也許是酒精上頭,說話也變得不經大腦。


    “嗬嗬~你這是想被主人疼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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