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是所有人無法拒絕的東西,比起利刃尖錟插入人心,偽裝善意更簡捷快速。”


    那個人把夏德唐送的小狗,放在林子承手中。


    小狗用濕潤的鼻子蹭了蹭林子承的手,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他,那種純真和依賴讓林子承感覺到一種無條件的愛和安慰。


    “你想保護它嗎?”那個人溫柔地問,“你想讓他一直生活在你身邊嗎?”


    林子承下意識抿了抿嘴,倏地伸手掐住小狗的脖子,小狗發出“嗚咽”的叫聲,蹬著雙腿掙紮,沒一會並沒了動靜。


    “很好,隻是你的表情背叛了你。”那個人伸手摸了摸他的唇邊,“笑容,是最好的偽裝。”


    林子承拚盡全力睜大眼睛,去看清眼前的人,但都是一團模糊的身影。


    “隻要你殺了他,你就可以離開這座島嶼。”夏德堂把一把刀子扔在林子承麵前,“讓我看看,你現在到哪一步了?”


    房間內除了夏德堂還有一個林子承曾經救下的人,他手裏同樣擁有一把刀子。林子承咬著牙,強裝出鎮定自若的模樣。


    被救的人,眼裏滿是不知所措,看了看手中的刀又看了看林子承,突然猛地撲向林子承。


    “看吧,你的善舉在他們眼裏一分不值,隻要關係到性命,可以殺死對他好的你。”夏德堂陰冷地笑起,關上房門。


    沒一會,門再次被打開,房間內不少地方都染上鮮血,被救的人滿身刀傷地躺在地上,似乎已沒了唿吸。林子承緊緊握著刀,目光冷漠地看著夏德堂。


    夏德堂滿意地拍起手掌:“比我想象中得要快,要狠。你那廢物母親,唯一有用的就是生下你。”


    林子承冷笑一聲,嘲諷地說:“她不是你生下的嗎?她是廢物,你也隻是一個廢物的父親。”


    “小小年紀就敢出言不遜,看來還是缺少教育。”夏德堂突然拿出一個項圈,“帶上它,你馬上就可以成為一隻基因最優良的玩具。”


    在夏德堂步步走近時,躺在地上的被救人頃刻間,把手中的刀子從夏德堂背後插了進去。夏德堂奮力掙紮,像被殺死的那隻兔子,鮮血染紅了昂貴的布料。


    夏德堂與被救人互相撕扯一會,夏德堂倒在了地上。


    一旁奄奄一息的被救人,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少爺,你自由了。”


    林子承感覺自己冰涼臉上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流過,但為什麽他的內心卻很平靜,好像早就預料到一樣。


    “不錯,你已經學會利用善意,但你不該有其他感情。尤其是喜歡,它會讓你無法理智的作出正確判斷,為了更正你,我會把你喜歡的一切都殺了。”


    “你的喜歡,對他們來說,就是一把鋒利的刀子。”


    看著逐漸走遠的身影,林子承著急地大聲問:“你是誰?”


    “我是以後的你。”


    林子承猛地驚醒過來,渾身冷汗淋漓。房間裏的寂靜此刻變得異常刺耳,他大口喘著氣,試圖平靜自己的心緒。


    林子承看向房門,仿佛那個人會隨時打開,再次走進來。


    林子承笑起來:“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逃跑。”


    別墅內一大早上多了很多安裝工人,沈清寧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麵前的冰箱,洗碗機,咖啡機,掃地機……甚是滿意。


    “子承,我看你這次還有什麽借口。”


    沈清寧細琢磨完林子承的話,發現這個人其實是喜歡他,但又始終不明確表達出來。為了不讓自己像昨晚一樣,被林子承帶偏,沈清寧特別在物質方麵花費了一番功夫。


    在琢磨完林子承的話,沈清寧又琢磨被林子承推倒在沙發上時,那不怎麽反抗的心理,是怎麽迴事?


    他心裏是想著無條件寵林子承,所以那不反抗的心理應該屬於其中。


    為愛做受,人之常情,正常!但那點期待又是什麽原因?


    在沈清寧胡思亂想時,專屬林子承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嚇得他差點以為林子承真讓他馬上為愛做受!


    林子承笑著問:“沈大少爺家電已經置辦齊全了嗎?”


    沈清寧被這一問,臉有些微紅,幸虧林子承不在現場,他咳嗽了一下:“打電話給熱心市民,是有何指教?”


    林子承:“幫個小忙。”


    沈清寧假裝歎氣一聲:“上次你讓邱澤宇幫一個小忙,結果讓他酒池肉林一個星期,迴來差點戒了酒和美色。”


    林子承:“迴來給你頒發一個超級猛1。”


    沈清寧此時不知是該歡迎還是該拒絕……


    一個巨型生態養殖場內,牛馬羊成群,綠草清鮮,空氣清新,環境優美,仿佛是大自然的寵兒,養殖場周圍是茂密的森林,綠樹成蔭。


    門口一個小房子裏,坐著一個光頭的中年男子,他手邊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來,響了三下,他才接起。


    “喂,你好,這裏是青青養殖場,有什麽需要?”他的聲音低沉,如果不是大白天,很有恐怖電影的音色。


    “牧羊犬。”電話另一端的人,低聲說,“有人查到這裏,你趕緊把他們清理幹淨,再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牧羊犬倒抽了一口氣,仿佛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刺激到,他們在這裏安穩度過快十年,誰查到了?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怎麽處理?”


    “還用我教你?還是這麽多年,你已經忘了怎麽殺人放火?”


    牧羊犬聽出另一端已經開始耐不住性子,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在他掛電話的同時,耐不住性子的人又給另一批人打電話:“青青,被發現了,立刻銷毀所有。”


    十幾分鍾後,那片人跡罕至的綠茵生態養殖園,發生了巨大爆炸,大火如同一頭兇猛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無情地吞噬著一切。火焰騰空而起,直衝雲霄,形成了一片耀眼的火海,四處亂竄的動物在火海中一一倒下。


    沈清寧趕到時,看見林子承冷漠地站在一片火海不遠地方,他連忙走過去,沉聲問:“我們還是晚了嗎?”


    林子承朝他微笑:“不,剛好。”


    每個圈養罪犯的地方都有兩個“牧羊犬”,一個用於探測外麵情況,另一個則在負責管理裏麵的罪犯。一旦發現情況,負責管理的人便會成為咬死“羊”的狗。


    殺死追沈清寧車子的人,便是其中一隻狗。


    林子承那天在通知李益澤時,並讓人利用城市監控,鎖定所有路口,可惜毫無所獲。林子承猜測他可能往人跡罕至,沒有監控的地方逃跑。所以讓人往周邊查,並且製造出一些事端,讓無論是牧羊犬還是裏麵圈養的罪犯,每天心生惶恐,情緒也會極其不穩定,容易因為一句話與人爭吵起來,甚至動手。


    這樣的人查起來就方便多了。


    牧羊犬按照約定在一條荒無人煙的小道上,走了約二十分鍾,看見一輛黑色小轎車停在一條偏僻的公路上。他知道那是上麵的人派來接他的車,於是加快步伐走到車子邊,拉開車門:“一切都辦完了,快走。”


    帶著墨鏡的司機沒動,目光像一具死屍般冷冷盯著前麵,細聽還能聽到牙齒摩擦的聲音。


    牧羊犬一看警覺地去推車門,發現已經被完全上鎖,一隻槍口抵在他太陽穴:“走去哪裏?”


    後視鏡反射出後座的人,那人皮膚俊黑,一臉剛正不阿的樣子,單手拿出手銬,將前排的兩人拷住,同時打電話給林子承:“林子承,我已經抓到他們了,趙局他們的人也快到了。”


    林子承:“李警察,幹得不錯,希望等下,你也能有此表現。”


    李益澤不清楚林子承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但又很信任他。


    半小時後……


    比起青青生態養殖場,眼前的洗車店就顯得比較寒酸,有些年代的兩層小樓房,外牆已經褪去了顏色,二樓的窗戶玻璃也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


    此時洗車店內,空無人煙,李益澤有些疑惑地問:“難道都跑了?”


    “他們還來不及跑,我們就在這裏守好門,等著趙局帶人來。”


    說完林子承從洗車店內搬出一張還算幹淨的柔軟椅子,放在沈清寧身後:“等下可能要用到腰,沈少爺,且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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