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奚看到男子襲向自己已然躲避不及了,鄞槿和洛闐輕功再厲害,也趕不上男子的攻速。就在褚奚做好準備接受男子攻擊的時候,事情峰迴路轉。


    男子一掌劈向了褚奚的身後,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褚奚轉身一看,立刻驚住了。她的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紫色巨型蜈蚣,和她在幻境裏看到的一模一樣。


    原來男子不是要攻擊她,而是在救她。


    男子擊退蜈蚣的瞬間,鄞槿和洛闐也及時趕到了褚奚的身邊,那隻巨型蜈蚣他們也看到了,剛才他們用箱救褚奚,奈何他們距離太遠,幸虧有男子出手相助。


    褚奚向男子表示感謝,男子看都不看三人一眼,又迴到原地坐在那裏不動,眼睛一直盯著褚奚方向。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男子再次一個躍起,直接向褚奚方向攻來。


    這次,鄞槿反應快一步,直接帶著褚奚躲了了一邊,就看到男子和巨型蜈蚣打了起來。原來那蜈蚣根本就沒有被擊退,隻是暫時躲了起來,伺機而動。


    這次武功很有靈性,準備利用褚奚躲開男子的攻擊,如果不是鄞槿快一步,男子這一次可能真的就打在了褚奚身上。


    褚奚總覺得男子和巨型蜈蚣之間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她看了看周圍環境,發現峽穀的崖壁上有一處落腳點,便讓鄞槿帶她過去。


    鄞槿一眼帶著褚奚到了落腳點,褚奚俯視著穀中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男子和蜈蚣打的不相上下,蜈蚣一口撕咬了男子肩膀上的一塊肉。男子不知疼痛,反手就一口咬掉了蜈蚣的一個前足。


    蜈蚣嘶吼一聲,突然遁地不見了。


    男子見蜈蚣不見了,再次坐到原位不動,隻盯著前方,時刻做好與蜈蚣的決鬥。


    褚奚這下是看明白了,這雖然是峽穀,其實是一個煉蠱之地。


    所謂的蠱就是那隻巨型蜈蚣和那男子,男子是正在煉製中的人蠱,他必須要阻止人蠱的煉製。


    如何救男子呢?


    褚奚將煉製蠱蟲的知識套在人蠱身上,再結合半成品的清虛道人來看,她猜測,眼前的男子目前還未成蠱。


    隻要殺了那隻巨型蜈蚣,就能中斷煉製,之後她視男子的情況再看看怎麽做。


    “帶我下去吧。”


    鄞槿帶著褚奚來到男子身邊,“需要我做什麽嗎?”


    褚奚是想讓鄞槿和洛闐兩人一起對付巨型蜈蚣,她想到上次鄞槿和老虎決鬥受傷的情景,一隻老虎都能傷了鄞槿,如今這隻蜈蚣可比老虎厲害的多,而且觀它的樣子,和巨口村那隻紅蜘蛛一樣,應該到了靈蠱的程度。


    不過,眼前這種情況,恐怕也隻有他們能做,如果他們受傷了,大不了以後她對他們好一點,遇到好東西,就先給他們補補。


    想通後,她就對鄞槿和洛闐問道:“你們兩個合力能對付那隻巨型蜈蚣嗎?”


    鄞槿毫不猶豫的迴道:“可以一試。”


    洛闐本來是沒看明白怎麽迴事,後來看褚奚站在高處,他也找了個地方俯視穀中的情況,自然也想到了人蠱的煉製之地。


    他能夠猜出褚奚讓他和鄞槿一起對付蜈蚣的用意,自然也就答應了下來,“我們兩個要是連個畜生都打不過,也不用再江湖上混了。”


    “好。一會兒那隻蜈蚣出來,你們不用管那男子,隻管對付蜈蚣,最好用最快的速度殺死它。這隻蜈蚣應該是隻靈蠱,受傷之後,就會遁地,繼而伺機而動,不喲啊給它逃走的機會。我會看準機會,協助你們對付它。”


    鄞槿和洛闐沒有意見,就按褚奚說的來,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對付蜈蚣的策略,便在一邊靜靜等候蜈蚣的到來。


    不過須臾,紫色粘液之下傳來一陣騷動,粘液一陣翻騰,巨型蜈蚣突然從下麵躥了出來,虎視眈眈的看著幾人。


    男子看到紫色蜈蚣,立刻上前和它戰鬥起來。


    鄞槿和洛闐見狀,也上前和蜈蚣打了起來。人蠱本身就有很強的戰鬥力,鄞槿和洛闐也是蜈蚣不俗,三個一起對付蜈蚣,久而久之,蜈蚣出現了力竭的現場,眼看就要遁地逃走,褚奚拿出之前煉製好的迷藥,立刻灑向蜈蚣,蜈蚣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


    鄞槿和洛闐趁機,提劍一躍到蜈蚣的頭頂上,不給蜈蚣反應的機會,兩人直接雙劍刺下,刺穿了蜈蚣的腦袋,頓時腦漿混合著紫色的粘液噴灑出來,噴到了幾人的身上。


    蜈蚣哀嚎一聲後,倒地再也沒有起來。


    小黑似乎聞到了蠱蟲的味道,從褚奚的懷中探出頭來,眼饞的看著蜈蚣。


    “想吃?”


    聽到褚奚的問話,小黑點點頭。


    “去吃吧。”


    有了褚奚的命令,小黑立刻歡快的竄到蜈蚣的身上,開始啃食起來。


    男子看到小黑搶食,就要去攻擊小黑,鄞槿眼疾手快的點了他的穴道。


    是了,就算他是人蠱,也是具有人的血肉。


    褚奚來到男人身邊,有了清虛道人的經驗,褚奚拿出迷藥,往他鼻間一送,男子猛然吸入迷藥,瞬間雙目怒爭,突然在褚奚三人麵前表演了起來。


    男子進入幻境中,看到了自己進入林中,林中時不時傳出野獸的嘶吼聲,他很害怕,但依然大著膽子繼續前行。


    現實中,男子也是一副懼怕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走著。


    幻境中,男子看到一隻飛蛾從麵前飛過,然後他就看到了很多掛在樹上的屍體,還有在屍體上築巢的蜜蜂,他害怕的驚叫著跑了,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裏。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不知道是用什麽吹出來的音樂,他好似被這音樂控製,聽著音樂傳達出來的指揮,迴到了那些屍體的地方,開始吸食屍體上流出來的蜂蜜。


    現實中,男子仰著頭,不知道在吸食著什麽東西。


    幻境中,音樂突然停止,男子也突然驚醒,發覺到自己正在吸食屍體上流出來的蜂蜜,一陣嘔吐。


    不待他有所反應,音樂再次響起,控製者他繼續去吸食那些從屍體裏流出來的蜂蜜,男子有意識的開始抗拒控製,但他的手腳不聽自己的使喚,隻聽音樂的控製,好像它們有意識般,帶著男子走到了屍體下,讓他吸食蜂蜜。


    現實中,褚奚看著男子在她麵前一切的動作,猜測著,他當時遇到的情況。


    幻境中,男子在音樂的控製下,再次吸食那些蜂蜜,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對方好像刻意讓他有了一點自己的意識,讓他親眼看著自己是如何吸食那些蜂蜜的。


    男子心頭有一股想要嘔吐的衝動,卻一直嘔吐不出來,堵在喉嚨口,讓他喘不過氣來,直到他吸食了一整具屍體裏的蜂蜜,音樂才停止,男子也清醒過來,立刻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這次卻是什麽都吐出來,隻是一直不停的幹嘔。


    他知道,他必須要逃跑,這個森林中太詭異了。


    想到就做,男子拔腿就跑,但是無論他怎麽跑,他就像遇到了鬼打牆一樣,始終都會迴到原點,直到他精疲力竭,最終放棄了逃走。


    音樂再次響起,男子如之前一樣,再次被控製,這次不是讓他吸食那些蜂蜜,而是食用屍體、蜜蜂、飛蛾以及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腳邊的紫色蜈蚣。


    看到男子食用了該食用的一切後,音樂開始控製男子在林中和各種飛禽猛獸戰鬥。


    在一次次的戰鬥中,男子逐漸變強,但是眼神也開始黯然無光,戰鬥逐漸成了他的本能。


    當男子再次殺死傳說中的猛獸後,他狂妄的大笑,笑聲穿透出高大的樹木,直達天際。


    這時,男子的耳邊傳來一個女子的咆哮聲,那女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在自己眼前發瘋的丈夫,立刻抄起地上一根木棍,朝男子的頭上敲了下去。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進林尋夫的杜容昭,男子正是她在林中失蹤的丈夫張言禮。


    杜容昭知道丈夫冒險進林去雪國,就一直擔心他的安危,果然不出幾天,就傳出張言禮在林中失蹤的消息。


    杜容昭聽說丈夫失蹤後,不顧別人的勸阻,直接進林尋夫。說來也巧,她在林中轉悠幾天,什麽都沒看到,忽聽遠處傳來男人的癲狂的笑聲,擔心丈夫安危,便直接向笑聲的位置出發。


    結果,他看到了她一直尋找的丈夫,全身變得髒汙不堪,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癲狂,正對著空氣搏鬥,一邊搏鬥一邊癲狂大笑。


    杜容昭不知道張言禮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變成這樣,他知道她的丈夫瘋了。


    杜容昭二話不說,一棍敲了張言禮的腦袋,也正是這一敲,張言禮從幻境中出來了,也清醒了,他看到眼前的杜容昭,不可置信的問道:“蓉蓉?”


    這一問,杜容昭知道,張言禮並沒有瘋掉,他還很清醒,隻是她不明白,他到底遇到了什麽,變得那麽瘋癲。


    不待杜容昭和張言禮說話,耳邊傳來音樂聲,這音樂聲,張言禮再熟悉不過了,他擔心杜容昭也會被控製,趁自己還有點理智的時候,趕緊推搡著杜容昭,讓她趕緊離開。


    現實中,張言禮推攘著空氣,口中不停的說道:“蓉蓉,快走,這裏危險,快走,快走……”


    蓉蓉?


    褚奚第一反應就是杜容昭,瞬間就猜到眼前的男子就是杜容昭的丈夫張言禮。


    果然,杜容昭林中尋夫歸來變得不尋常,必然是跟張言禮有關。


    幻境中,張言禮讓杜容容趕緊離開,杜容昭本就是為他而來,如今又見他變得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說什麽都不走。


    她看出張言禮對音樂的懼怕,知道關鍵在這音樂身上,隻要不讓他聽到就可以了。


    這麽一想,杜容昭伸手捂住張言禮的雙耳,果然音樂變輕了很多,張言禮也感覺身體變得自由了很多。


    一直這麽捂著也不是個事,杜容昭想了想,就讓張言禮自己捂著,然後伸手撕下一塊衣裙的布料,用布料把張言禮的耳朵捂起來,再讓張言禮自己捂著耳朵,這樣一來,張言禮真就一點都聽不到了。


    做好一切後,杜容昭決定帶張言禮迴去,剛挪動腳步,遠處飛來一隻飛蛾,看樣子是往他們方向飛。


    雖然是一隻飛蛾,但也是林中之物,對杜容昭來說,凡是林中的東西,就沒一個好的,不待飛蛾飛過來,她抬手就用手中的木棍把飛蛾敲死了。


    飛蛾死了,音樂也停止了,林中突然就變得安靜了。


    杜容昭警惕的看著四周,拉著張言禮一步一步走著。


    走著走著,他們就來到了一間主屋,裏麵住著一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看看天色,又看看兩人,提議兩人留宿一晚,等天亮再走。


    雖然對方是個女子,對杜容昭來說,她也是林中之物,是好是壞,還不能定論。


    女子似是看出了杜容昭的疑惑,主動說明了自己的身份,為何在此的情況。


    雖然對方作了解釋,杜容昭依然沒有打消心中的疑惑,但又要麵對天色黑下來的事實,想來想去決定借宿一晚,當然她也會做好警惕。


    當天夜裏,白衣女子利用迷藥迷暈了兩人,準備殺了礙事的杜容昭,拿她來給張言禮煉藥。從相愛之人身體流出來的蜂蜜,是最好的良藥。


    就在白衣女子要下毒手的時候,張言禮醒了,他沒有中藥。


    很簡單,他經過這麽天的改造,雖然還是人的外表,隻有他知道,他的體質變了。


    也是這時他才知道,一直用音樂控製自己的就是眼前的白衣女子,他們這是羊入虎口了。


    為了救杜容昭,張言禮心甘情願受白衣女子的控製,留下一張紙條後,就和白衣女子離開了。


    現實中,張言禮對著空氣書寫什麽,又把寫好的紙條,放在沒有桌子的桌子上。


    褚奚知道,張言禮這是在幻境中,看到了他經曆過的一切,並且在他們的麵前完全演繹了出來。


    褚奚再次拿出迷藥,向張言禮灑去,還在表演中的張言禮吸入迷藥後,立刻昏迷了過去。


    褚奚閉眼調整了自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平靜的內心,少許才開口道:“走吧,該去見錢元了。”


    不用褚奚提醒,鄞槿背起昏迷的張言禮,和褚奚、洛闐一起走出這座,能夠讓人陷入迷幻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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