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情進昌安長公主府時沒有帶琵琶來,這是府內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本來馮月兒還想,會不會是長公主給她準備了更好的琵琶,但後來卻一直不曾見過陸情再彈起琵琶過,直到馮月兒跟如銀搞好關係後才得知,長公主府內並沒有琵琶!


    沒有就沒有吧,馮月兒當時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沒有別的感覺,隻是暗笑陸情想來長公主府裏套琵琶的夢是徹底碎了。


    她自己不帶著家夥事兒,長公主這邊看上去也沒有讓她重操舊業的打算,沒了樂器,看這陸情還怎麽跟自己爭!


    但後來,也就是馮月兒被昌安長公主誤會勾引皇上而遭到冷待時,她與陸情的關係漸有緩和,她才得知,陸情居然是在得知昌安長公主府內沒有琵琶,而昌安長公主本人也不愛聽琵琶的情況下進的府!


    馮月兒至今還記得她對自己提起此事時那淡然的態度。


    昌安長公主在陸情進府前就告訴她,自己不愛聽琵琶,也沒有琵琶給她彈,但她卻沒有帶琵琶進府。所以是陸情本人不願彈琵琶,也不願再做花魁,才趁機進的公主府。


    昌安長公主,在知道了她這個態度後,也沒有再提起過此事。而陸情進府後就像普通侍女一般生活,仿佛與琵琶從未有過聯係。


    想通了這一點,馮月兒當初的震驚是可想而知的,


    一是震驚陸情敢這麽做,二是震驚昌安長公主真的會縱容她的行為!


    而馮月兒後來對昌安長公主不曾失去信心,得知這件事情也是一個原因。


    昌安長公主骨子裏還是善良之人,隻是因為皇上是她的親弟弟,所以才會失了理智,而遷怒自己的。


    馮月兒有些酸澀地想,人都會偏袒自己的親人,這是合理的,何況是昌安長公主這樣有權勢的貴人,沒有第一時間要了她的命,已經是極為理智且善良的了,她一個孤零零毫無依靠之人,能得到這樣的待遇,已經是上天垂愛了。


    而且昌安長公主現在不也再度讓自己迴到她身邊侍候了嗎,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馮月兒覺得自己也不該再糾結這事了。


    隻是有些事到底是發生了,有些時光也終究是迴不去了。


    馮月兒不想再想這些煩心事,於是讓還想說話的敘雁躺下一起休息,迫使她不能再問東問西。


    畢竟跟以往一直以為的對手突然有了好交情這件事,馮月兒現在還不能適應。


    是的,自從上次從陸情這裏聽取建議後,馮月兒跟她的關係就莫名其妙緩和了起來,陸情有時對著她更是一副自來熟的狀態,搞得馮月兒真不習慣。


    所以今天在敘雁過來的時候,她莫名與擺出了與陸情不熟的樣子,結果沒想到這家夥立馬也迴敬她一個不認識!


    哼,不理就不理!大不了再迴到之前的狀態好了!


    其實這般與陸情相處,對馮月兒來說是最舒服的。就是上迴對方好歹幫了她,導致她現在還得時不時想著還,所以總這麽不理不睬的還不行。


    唉!與人相處真麻煩!


    馮月兒就這麽想著想著,後來還真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


    馮月兒一時有些不知時間地點,還是身邊的敘雁叫了她幾聲,才將她的神智喚迴來。等她收拾打理好自己後,如銀跑來了。


    “月兒月兒!”如銀進來時看見屋裏居然有三個人,還呆住了一下,後來想到馮月兒今天領來一個,而陸情此時也不當值,才又對馮月兒說話。


    “那個錢媽媽又被公主叫來了!”


    “這個時候?”


    馮月兒看看外麵已經昏暗的天色,這個時候叫錢辛娘進府,那尋芳閣今晚怕是開不了門了!


    如銀好似知道她在想什麽,又道:“我聽嬤嬤說,錢媽媽到的時候,傅總管也派人去了尋芳閣,這幾日那裏都得關著門了!”


    敘雁聞言有些慌,她看向馮月兒:“月兒姐,這幾天都不能迎客了,錢媽媽會恨死我的!”


    而不等馮月兒安慰她,如銀又說道:“敘雁姑娘別擔心,那位錢媽媽,今後也不知還能不能再做你們的媽媽了呢!”


    馮月兒猛然看向她,問道:“如銀,你為什麽這麽說?”


    如銀道:“我聽李嬤嬤說了,今日你與敘雁姑娘說得那個於望海,長公主已經讓人去調查了!若於望海真的惹出人命官司來,那錢媽媽也是幫兇!到時候也會被追責的!”


    “她若被追罪了,也不能再找你們的麻煩了!”


    “不對,其實她本來就不能找你們什麽麻煩,畢竟你們現在都在公主府裏呢!”


    如銀雖然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但她到底是昌安長公主府內的人,雖然待人一貫溫和,但看待外麵的人也多少帶了一些高姿態,畢竟在大魏,能越過昌安長公主動她們的人可太少了!


    所以她安慰敘雁道:“嬤嬤這兩天有些病了,敘雁你先跟著月兒住在這裏,等過兩天嬤嬤精神頭好一些了,就會為你安排住處的!”


    “進了公主府便都是一家子了,以後再也不用怕這怕那了,公主待咱們好著呢,也不會讓人傷寒咱們的!”


    敘雁悄悄看了看身邊的馮月兒,雖然月兒姐和這位如銀姐姐都說,她今後能留在長公主府,但她自己總覺得,自己是留不下來的,也許她還得迴到尋芳閣去。故而這也是她一直擔心錢辛娘會針對她的主要原因。


    而如銀那邊想起其他事要跟她們道別了。


    “月兒,我得迴去給嬤嬤熬藥了,對了你還有陸情,今晚都不用再去公主那裏伺候了。”


    看著如銀急著要走,馮月兒卻又叫住了她。


    “如銀,我不用過去,那,那個……”


    如銀迴頭一見她的神情便猜到了她要問什麽,於是道:“放心,要是有什麽事情我會來告訴你的!”


    馮月兒這才點點頭。


    等如銀離開後,敘雁鬆了一口氣,正要問問馮月兒,昌安長公主會怎麽對錢辛娘時,卻聽陸情開口了。


    “於望海,是誰?你們今天去與公主說什麽了?”


    馮月兒製止住想要開口解釋的敘雁,對陸情遮掩著迴答道:“不過是個外地商人罷了,這個人有些問題,公主知道了,便讓人去查了。”


    陸情聽了這迴答隻覺好笑,她看向馮月兒:“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


    然後又道:“其實這事兒你們不說,我最後也是會知道的,不是說公主都讓人去查了嗎,到時候查明情況,若不涉及什麽不能說的,最後肯定要公之於眾的,我知道是早是晚其實並無所謂。”


    說到這裏她歎了口氣,看著馮月兒的眼神有些哀怨,“隻是我不理解,你為什麽總對我這般防備,竟什麽都不願與我說!”


    敘雁有些焦急地看著她倆,她既見不得陸情這般委屈,也不敢違背馮月兒的意思,心裏萬分想要她們關係好,但也知道這事根本不由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馮月兒想通了,她開口道:“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那個於望海,曾經折磨死過人,他這次來京又想帶走敘雁,所以我便告訴了公主此事。”


    陸情想了下,問她:“所以於望海之前折磨死的人,也是你們尋芳閣的?”


    馮月兒點點頭,又道:“其實也不止我們尋芳閣的人。”


    “於望海。”陸情仔細念了下這個名字,慢慢道:“我好像也聽過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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