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一愣:“什麽?”


    其他人也是一臉的茫然。


    秋杉理所當然的說:“租金啊, 你們租住這裏得給租金啊。”


    婦人更加茫然了:“住,住在這裏要給租金?”


    秋杉好笑道:“瞧你這話說的,你住哪裏不用給租金,人家會讓你白住啊?”


    那個婦人看向薑楠不敢置信的問:“可是,這裏是王妃的家啊。”


    秋杉:“是啊,怎麽王妃的家就該白讓你們住啊?還是你想認王妃當娘?”


    有人插嘴道:“我們都是皇上的子民,王妃是皇上兒媳難道不該替皇上看顧他的子民嗎?”


    秋杉:“是啊,正是因為你們都是皇上的子民是,所以皇上才派王妃來給你們治傷,治病,發銀子發糧,這還不夠啊?你們要不是皇上的子民早就凍死在大雪裏了。”


    這下那個人沒話了,其他人也沒有話了,誰敢說皇上給的不夠,皇上能及時派人來賑災就很不錯了,在銘朝沒有建立的時候誰管他們啊。


    秋杉執意要錢,那些人一個個灰溜溜的離開了,給錢是不可能的,他們就是因為不想花錢才不想走的,要是給錢還不如離開這裏,或是去親戚家投靠,或者是修修自己的破房子湊合湊合,總比住這裏省錢。


    災民陸陸續續的走了,秋杉氣鼓鼓的迴來了,一邊往迴走,一邊嘟囔:“真是一群白眼狼,白救他們了。”


    薑楠笑著安慰:“好了,別氣了,升米恩鬥米仇,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說到底還是窮鬧的,他們要是有錢也不會在意這幾個住店錢。”


    有錢人修的房子結實,家中的仆役也多,積雪清理的及時,房子自然不會壓塌,無家可歸 的隻能是窮人,窮人誌短,自然會想辦法的多拿多占。


    秋杉還是生氣,覺得薑楠的這麽多天的辛苦是白受, 明明自己難受的要死,還要為他們治病,結果一個個的卻這樣。


    薑楠為了哄她,笑著調侃:“以前這衝出去跟人吵架的都是冬雪,這冬雪不在了,你這嘴皮子也厲害了不少啊,沒準等冬雪迴來她都吵不過你了。”


    秋杉蔫頭耷腦的說:“要是冬雪在早在那些人剛開口的時候就衝上去扇他們的嘴巴子了,肯定不會讓你聽到這麽多汙蔑的話,可惜我的拳腳功夫不如冬雪。”


    薑楠笑著挽著她的胳膊往迴走:“各有所長,冬雪還沒你腦子好使呢,她是罵不過人才動的手”


    幾個人往外走去,在前院的大門處看到了言景昶和言湛陽還有巡撫李健慷。


    他們都是聽說王妃遇刺匆匆趕來的,結果一進來就聽見秋杉指著鼻子罵人。


    看到他們薑楠一愣,秋杉更是羞的想往後躲,完了給楠姐丟人了,讓人家看見了她那麽兇的樣子。


    言景昶他們看到完好無損的薑楠也是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薑楠要是這裏出事,言景昶和李健慷都有很大的責任。


    言景昶問道:“王妃可有礙?”


    薑楠搖了搖頭:“勞言老掛心了,我的丫鬟救的及時,並沒有傷到我。”


    言景昶點點頭:“可知刺客的身份?”


    薑楠搖頭:“我的人去審了。”


    她又看向李健慷:“抱歉李大人,我的人越俎代庖了。”


    李健慷哪敢有什麽不滿立馬說道:“王妃客氣了,都是下官治下不嚴,才釀成這樣的大禍,稍後下官會上折子向皇上請罪。”


    自己請罪比被別人彈劾好,現在京城是風聲鶴唳,官員們怕皇上找自己的麻煩就拚命的找別人的錯處,讓皇上找別人的麻煩,他也不想被別人揪著辮子不放。


    薑楠微笑著說:“李大人客氣了,這廬州招災,您一直再忙著賑災,日惹操勞,何罪之有,現在城中這麽亂您 也不能每個人都驗明正身,有所疏忽也正常。”


    李健慷舒了一口氣,薑楠不怪罪他就好,他可是知道薑楠是個牙眥必報的性格,薑楠滿門一個沒留,他生怕薑楠認為是他的錯,把怨氣撒到他的身上。


    這是去審問婦人的青山迴來了:“王妃,犯人招了。”


    薑楠問道:“什麽人?”


    青山看了看旁邊的言景昶他們,欲言又止。


    薑楠沒他那麽顧忌,直接問:“是不是薑家人?”


    青山還沒有迴答,李健慷先否定:“不可能,當初皇上下旨要誅薑家滿門,下官把薑家人仔仔細細的查了,在族譜上的,沒在族譜上的,一個沒落的押送到了京城,不可能還有薑家人活著。”


    青山看向李健慷:“確實不是薑家人,但是跟薑家人關係匪淺,她的女兒嫁給了薑家人,一起被砍頭了。”


    這下李健慷沒話了,當時宣武帝隻下旨誅薑家人,沒有連累有姻親關係的其他人,薑家因為薑順德的原因在廬州是一個大族,有名望的都想和薑家攀上關係,以前都以和薑家結親為榮,現在嘛,跟薑家有關係的那些人大家都避而遠之,他們的日子不好過,對薑楠懷恨在心也很正常。


    薑楠思考了一下說道:“能跟薑家結親的人家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看她的穿著衣服雖然破舊,但是料子確實極好的,之前的家世應該也好,李大人還請勞煩您派人把跟她有關的家人都查一遍,看看他們是不是做了什麽其他違法的事。”


    李健慷忙應下:“是,王妃放心,下官一定把這事查的水落石出。”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言湛陽開口求情道:“王妃,這個人不過是因為失去了女兒心中悲憤,所以才對您不敬的,您已經殺了薑家滿門,您能不能看在您也沒有受傷的份上,隻定那個兇手的罪,饒過她的家人?”


    言景昶黑著臉嗬斥言湛陽:“你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言湛陽倔強道:“祖父,我也是為了王妃好,不想讓她有太重的殺孽。”


    之前他就覺得薑家心狠手辣,因為兒時的事情就殺了薑家滿門,誰害的她,她找誰算賬就可以了,連孩童都沒有放過實在是太殘忍了。


    雖然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對薑楠也有所改觀,但是內心還是覺得她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誰要是得罪了她那肯定是要斬草除根的,他覺得刺殺的人一個人定罪就可以了,實在沒有必要牽連家人。


    薑楠看向言湛陽:“你覺得刺客的家人是無辜的?”


    言湛陽:“是,刺殺您的是那個婦人,那就是她一個人的罪,冤有頭,債有主,跟旁人無關。”


    薑楠點頭:“好,你既然覺得他們是無辜的,那你就跟著一起去查吧,如果都查完後,刺客的家人都是清白的,沒有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那我就饒過他們。”


    言湛陽:“好,謝王妃成全。”


    言景昶讚賞的看了一眼薑楠,他就知道薑楠是心中有溝壑的女子,然後又一言難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子,這個傻小子,以為事情是那麽簡單的?


    自己之前認為言家人自小 家教詩書的熏陶,肯定不會差的,現在遇到事情才發現,他自小精心培養的孫子還不如一個鄉下長大的女子有遠見,真是書都白讀了。


    隨後他口氣,罷了,讓言湛陽多經曆一些事也好,就當是學習了。


    薑楠對李健慷說:“李大人,為了安全,之前住在這個宅子中的災民我是不能留了,還請大人妥善的安置他們。”


    李健慷:“是,王妃放心,這本該就是下官分內的事,下官肯定會妥善安置的。”


    事情都說完了,薑楠就同他們告辭了,跟春桃她們迴到了後院的主院。


    青山把那個婦人交給了李健慷也跟了上去,經此一事,幾個暗衛再不敢離薑楠太遠了,雖然薑楠不喜歡監視的生活,但是他們是不會離開薑楠的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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