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把這宿州城裏的大戶們接見完,早已經是過了寅時一刻了,再有小半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這還是劉邦後來讓辛次膺、種雷等人一齊上的結果,若是僅僅隻靠他一人,恐怕再有三日,都不一定能夠把宿州鄉紳們的熱情給消化下來。


    但總的來說,辛苦並沒有白費,且不說今日見的這些個,光是虞家那三十來戶人就已經很有吸引力了,就說是閔氏一族帶來的那個消息……


    就不知道能救下多少士兵的性命、能節約出多少的時日出來。


    會客的場地也從院子裏搬到了院中,等最後一戶的人離去了,劉邦這才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看著屋子裏幾人俱是一臉的喜意,他也不免被傳染了些,變得有些開心了起來。


    “當還得是官家有辦法!”


    趙密生平拍過了無數的馬屁,唯有這句話,是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從心’二字,他手捧著一大疊紙,這都是宿州百姓們送來的投名狀,有了這些東西,亳州城被拿下來,不過是時日長短的事兒了。


    “叫人做些吃的來吧。”


    劉邦這話是對著黃彥節說的,忙活了一整晚,早就餓了,而且現在時辰也差不多到了用早飯的時候,等吃完,再好好地睡上一覺。


    到時候,便可以開始安排了。


    安排城破之後的一些事宜,包括守軍、主官人選,還有百姓的安撫、俘虜的下場,以及最重要的,論功行賞。


    老閹人領了令去,劉邦又看著這屋子裏的眾人:


    “老子其實也沒想到,當下可用的東西竟然這麽的多。”


    “可就算是這樣,你們三個廢物還是在此地耽擱了那麽許久,當真是沒有錯罵你們。”


    頓了頓,他忽然有些奇怪:“張俊呢?”


    種雷輕聲道:“張太尉在這兒幫不上忙,他年紀又大了,便先行迴去歇著了……算起來,差不多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了。”


    劉邦不是個死板的人,張俊在這兒確實是沒什麽用處,還比不上黃彥節,走了便走了吧。


    他又問道:“如此,諸位可有了破城的想法?若是有了,便先擬個說頭出來,一起商量商量,時日緊迫,當盡快定下來才是。”


    皇帝這一問,毫無疑問是給了眾人表現的機會,之前破不了城,是因為能用的資源就這麽些,可是現在不同了,破城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了,自然也就有了許多話要說。


    對於他們這股子熱情,劉邦表示非常的滿意,他繞過了最為熱情的郭藥師,而是首先點到了楊沂中和趙密:


    “若想將功贖罪,這便是你們兩個唯一的機會,就由你們來講吧。”


    兩位都使自然是樂意的,又因為趙密要年長於楊沂中,所以他便第一個站身了出來:


    “行軍打仗者,無非天時、地利、人和三者而已,如今我大軍齊來,百姓相助,人和已經是有了,而地利嘛……”


    “閔氏族長送來的消息,若是那亳州城下的曹操運兵道當真能用,且能為我所用,那亳州城防毫無疑問便是一個虛設的架子,我軍人數裝備俱是占優,此戰斷然沒有不勝之理。”


    辛次膺插了句嘴道:“想來應是真的。”


    劉邦有些好奇,雖然他也覺得是真的,但那原因更多的是因為他覺得閔家人不會騙自己,因為那個代價他們一族的人都承受不起,他也不認為,那閔家的老族長會為了酈瓊,而賭上自己一族人的性命。


    不過辛次膺如此篤定,還是讓他有些意外,便詢問道:


    “何以見得?”


    起居舍人撫須做思索狀:“官家卻是不知,臣對大宋各地縣誌州誌都是有所了解的,亳州人傑地靈之處,自然也不會被忽略。”


    “就拿這運兵道一事來說,不管是在漢、還是魏晉的時候都沒有明確的記載,反而是在唐朝武德五年的時候,唐高祖在亳州設了總管府,總管亳、宋、潁、沈、譙等州,到了武德七年,又升其為都督府。”


    “也就是那個時候,亳州身為中原重鎮,運兵道的事兒便開始有在唐朝的州誌上出現了,不過到了武瞾之時,這事兒又從亳州州誌上被抹去了。”


    “如今想來,當是那運兵道過了千年仍然能用,作為高級的機密,被藏了下來。”


    “若是這樣的話……”劉邦思索著,“唐朝人見了這麽一條地下道,肯定不會任由其荒廢,說不準,還修繕了一番。”


    “不過那曹孟德……修這玩意兒出來幹嘛?”


    不怪劉邦不解,在陸宰說的這段曆史裏,曹操從迴到老家招兵到正式成為一方諸侯,不過寥寥幾句話而已,他當時也沒太在意,畢竟所有的人聽故事都喜歡聽爽快的結果,那繁瑣的過程,自然是為人所不喜的。


    辛次膺道:“倒也不算難猜……亳州雖然是魏武家鄉,但他畢竟當時是以朝廷欽犯的身份迴去的,想要招兵買馬,自然要有招兵買馬的本錢。”


    “那運兵道建好,讓士兵穿黑甲出城,再入兵道裏頭,換成黃甲出來,如此反複,便給人一勢大的錯覺,鄉間散勇,自然也就更願意去追隨了。”


    這招劉邦在潁州的時候用過,嚇得蓋天大王韓常以為宋國人天降神兵了,再沒有了抵抗的心思……自然了,事後韓常雖然知道了內情,卻對他的趙官家愈發的崇敬了起來。


    如今辛次膺說起,韓常老臉一紅,劉邦則是問道:


    “你小子不可能憑空就推斷得出來,定然是在別的地方聽到過這事兒。”


    起居舍人本想裝一裝,不想皇帝直接便拆穿了自己,他的臉便變成了韓常的顏色,隻是不斷地說些什麽‘亳州老人有故事流傳’‘讀書人的事情不算蒙騙’之類的話,叫屋子裏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如此,倒確實是說得過去。”


    那韓常頓了頓,也參與了這個話題裏頭來:


    “臣還年幼的時候,倒是聽過家父說起過魏武帝的事兒,當中便有其借陰兵的故事……說那魏武帝設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二職,一來是以盜墓換取軍資,二來,則是掘地以借陰兵。”


    “這亳州既然有了地道,想必便是他的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們藉此以扮作陰兵,畢竟從地下鑽出來人,騙住一些個不明實情的人,倒也正常。”


    說起來,這效果其實與辛次膺說得是一個道理,不過那姓曹的小子能把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玩出這般花樣來,倒也確實是個人才。


    黃彥節已經帶著人帶來了吃食,熱騰騰的小米粥,加上宿州本地的蔥包檜……這是趙官家特意點的菜,就是聽見了那虞家姑娘這麽說,專門想來試一試的。


    熱騰騰的冒著白氣,把這初春早上裏頭的寒意給驅散了大半,香味傳到眾人的鼻子裏,一時間,五髒廟裏響起的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都吃吧,吃了好生睡一覺,睡醒了再說正事兒。”


    皇帝發了話,大夥兒便不再猶豫,又想著自己能與趙官家同用膳食……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珍貴得緊,小口小口的嚼著,試圖把此時的聖恩永遠地留在口腔裏。


    劉邦沒有在意那麽多,他一麵吃著,一麵迴憶著有用的消息,那運兵道毫無疑問是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加上虞家的人,還有進了城去的王德,理應外和已經有了所有的條件。


    還有那光頭的道士……


    得加快些了,省得東邊西邊的兩隻蒼蠅來騷擾。


    他這麽想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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