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季凜是何等敏銳之人,目光一凜就看到不遠處桌子上放著的香爐,世家的房間裏有熏香並不奇怪,隻不過張季凜注意到,這個香爐的香味十分特別,他竟也沒有聞過這個香味。


    身上的奇怪感受越來越強烈,張季凜抬手捂住鼻子,彈指熄滅了香爐裏的熏香,隻不過這麽來,身體似乎更加敏感,張季凜明白,這香味,越使用內力,對人的影響越大,方才他彈指滅香的時候是用到內力了。


    索性張季凜直接準備從窗戶上一躍而出,沒想到窗戶都被訂死了,更不用說門,不用看都知道被鎖住了,渾身越來越酸軟,張季凜扶著桌子上的椅子坐下來。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來的人卻讓張季凜一怔。


    “張總司,別來無恙。”嬌俏的女聲響起,來人正是許久不見的蕭語嫣。


    蕭語嫣穿著一身緋紅色的綢緞錦衣,頭發也和她平日裏的樣子不太一樣,張季凜眯了眯眼睛,發現蕭語嫣的穿著打扮竟然和劉梅娘有幾分相似,心裏一股濃濃的厭惡之感升起。


    若說之前張季凜對蕭語嫣其實也沒有那麽討厭,雖然玉明月下蠱,蕭語嫣也有參與,但是蕭語嫣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況且那次的事情,張季凜最終被鳳鳴叫醒,本以為這麽多天不見,蕭語嫣就安穩一些了,沒想到竟然還是死性不改。


    “……”張季凜坐在桌子上,試圖運轉內力,可是徒勞無功,而且內力似乎在一點一滴消逝。


    蕭語嫣說的話張季凜權當沒聽到,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蕭語嫣。


    “張季凜,你別白費力氣的,這藥,沒有一個時辰,你是動不了的。”蕭語嫣得意的挑了挑眉。


    張季凜依舊垂眸不語,這個樣子讓蕭語嫣怒火中燒,仿佛她堂堂三公主,在張季凜麵前就是一個跳梁小醜一般。


    “張季凜,你說,今天有人看到我們兩個共處一室,並且衣衫不整,會怎麽樣?”


    蕭語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的怒意散去,坐到了張季凜身邊,手指在張季凜臉上摩挲,張季凜隻覺得一陣惡心。


    “公主自重。”張季凜淡淡開口,如果不是看到張季凜額角的青筋,任誰也不會想到張季凜中了計。


    “自重自重,又是自重!張季凜,我究竟哪裏比不上劉梅娘,你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多看我一眼?”蕭語嫣不顧形象的大聲質問到,迴答她的隻有滿室寂靜。


    “哼,不過沒關係,很快,你也會屬於我的。”蕭語嫣現在是有恃無恐,說完以後竟然伸手去解張季凜的衣服,沒想到被張季凜一把推到了地上。


    蕭語嫣摔倒在地上眼裏有幾分震驚,不是說這個藥隻要張季凜沾上一點就會渾身無力,任人擺布嗎?為什麽張季凜還有這麽大的力氣,其實剛剛那一推,已經花費了張季凜全部的力氣,現在張季凜坐在桌子邊上,若不是兩隻手在上麵搭著,估計就要掉到桌子底下去了。


    蕭語嫣從地上爬起來,竟然走過去到香爐旁邊,又將香爐點燃了,然後裏從袖子裏翻出一個紅色的藥丸吃下去。


    “我看你這迴怎麽躲。”


    蕭語嫣坐迴張季凜身邊,香爐裏的香飄了出來,張季凜此時竟然連凝神屏息都做不到了。


    蕭語嫣解張季凜的衣帶這一次倒是十分順利。


    “這是什麽藥?”張季凜也沒有力氣反抗,隻是垂眸問到。


    “春日合歡散和糖色。”蕭語嫣語氣裏還有幾分得意,張季凜的衣帶被解開,蕭語嫣就著裏衣摸著張季凜的胸口。


    “你怎麽會有這些藥!”張季凜眉頭皺起,眼神裏閃過一絲殺意。


    “玉明月給……”蕭語嫣理所當然的迴答,玉明月三個字已經出口,驚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住嘴。


    張季凜心中了然。


    恐怕連這一次蕭景逸設宴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局吧,那個帶路的小廝說是迴去找衣服,竟然現在還沒有迴來,這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


    “反正這一次,你一定會成為我的人,”蕭語嫣剝開的張季凜的裏衣,彎腰將張季凜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扶著張季凜就往床上走去。張季凜渾身沒有力氣,隻能任由蕭語嫣亂來。


    “你和玉明月倒是關係親近。”張季凜被蕭語嫣扶到床上淡淡的說。


    “誰和她關係親近了,要不是她說可以幫我,我才懶得搭理她。”張季凜頭一次這麽和顏悅色的和她說話,蕭語嫣自然不自覺的多說了一些。


    “幫你?”張季凜似笑非笑的說,語氣裏的嘲諷之意顯而易見。


    “……”蕭語嫣唿吸一窒,張季凜這樣的語氣讓她心中竟然升起幾分無恥的感覺。


    “張季凜,成為駙馬不好嗎?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不比你現在的樣子好了不知多少倍。”蕭語嫣也不知道是在說服張季凜還是在說服她自己,明明成為駙馬是每個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怎麽到了張季凜這裏,他就避如虎蠍了。


    “是麽?”張季凜衣服幾乎被蕭語嫣剝開了,胸膛半露不露,蕭語嫣也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你就這麽相信玉明月的話?”張季凜頓了頓開口,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拖延一陣子,沒有任何能解決眼下情況的方法。


    “信不信不重要了,反正我今天會成為你的女人,張季凜,季凜。”蕭語嫣在張季凜身上開始磨蹭,意識也似乎有些不清不楚了。


    另一邊,薛無衣和聶長風兩人在花園裏閑逛,其他世家子弟也是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說說笑笑,當然沒有人會主動來找薛無衣說話,畢竟薛無衣的身份在他們看來算是十分低賤了。


    “無衣,怎麽季凜哥去了那麽久?”聶長風皺眉說到,薛無衣看了一眼張季凜那會離開的方向,對於張季凜薛無衣倒不擔心,一來是今天蕭景逸設宴,張季凜真要是遇上什麽事情,蕭景逸也逃脫不了幹係,二來蕭景逸那麽聰明的一個人,應該不會輕易被人算計。


    “再等等,如果不迴來,就去找找吧。”薛無衣轉了轉身上的折扇說到,分明心裏對張季凜有幾分憎惡,幾分嫉妒,可這個事情,也並不希望他出什麽意外,隻因為無論張季凜出了什麽事,都不是劉梅娘想看到的,劉梅娘會傷心。


    薛無衣低頭不語,這一段時間,他故意沒有去想劉梅娘,借故自己傷勢沒有痊愈在家裏養傷,每天都看彩衣閣的相冊,還有他名下其他店鋪的賬冊,可是無濟於事,無論在幹什麽事情的時候,薛無衣腦海中總會閃現劉梅娘的樣子,有時候竟然癡癡的對著賬冊笑了起來。眼看著又過了一會,張季凜還沒呢迴來,聶長風開口剛想說什麽,薛無衣抬步就走了。聶長風也趕緊跟上。


    “思齊兄,少澤兄。”剛走過涼亭轉彎的地方,魏茗宇堵住了兩人的去路。薛無衣原名薛子墨,字思齊,聶長風字少澤。


    看清楚來人,兩人眉頭皆是一皺。


    “魏公子。”聶長風疏離的打招唿,薛無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原本魏茗宇就是和薛子謙交好的,之前魏明月還是薛子謙未過門的媳婦,之前還幫著薛子謙愣了薛無衣一把,薛無衣待見魏茗宇,那才叫見了鬼。


    “兩位真是太生分了,叫我渙之便可。”魏茗宇也不惱,依舊笑嘻嘻的說。


    薛無衣和聶長風都急著去找張季凜,這會被魏茗宇擋在這裏,心情都不太好。


    更何況,叫別人字本來就是關係親近之人才可以,他們兩個跟魏茗宇還沒有熟到這個程度。


    “我看之前季凜兄還在那邊,這會怎麽不見了,我還想去結交一番呢。”見兩人沒有要交談的意思,魏茗宇眼睛中閃過一絲惱怒,轉瞬即逝。


    要不是為了魏明月,魏茗宇根本不會過來這邊的,現在魏明月的名聲毀的差不多了,京城裏原本門當戶對的那幾家,魏明月是嫁不了了,魏茗宇就把目光放在了聶長風薛無衣兩人身上。


    聶長風魏茗宇都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聶長風是嫡長子,而且家世不比魏家差,薛無衣才是魏茗宇真正的目的,一個庶子,雖然身份不相配,但是勝在薛無衣有錢,以後要真的和魏明月結親了,對魏家也是有好處的,隻不過要是魏茗宇知道,當初薛無衣拒絕過三公主,魏茗宇臉上應該相當精彩吧。


    而且薛無衣要是知道魏茗宇的想法,一定會上前踹魏茗宇兩腳,就算把魏明月放他麵前,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聽到魏茗宇提起張季凜,聶長風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


    “二位有看到季凜兄嗎?”魏茗宇似乎不自知麵前的兩人已經不想搭理他了,還在自顧自的說著。


    “不如我們一起去找找季凜兄吧,好像有一會沒見著了,不知道季凜兄去哪裏了。”遠處一個聲音傳來,幾人轉頭竟然是一身暗紅色衣服的溫召。


    紅色衣服穿在溫召身上竟然不顯得女氣。溫召也算是一個少年英才,年紀不大,現在也在軍機處任職,之前有人將溫召和薛子謙和稱為京城雙賢,隻因為兩人行事作風十分得體,並且都是年少驚才,薛子謙出事以後,京城的各大茶樓酒肆還經常能夠聽到有人扼腕歎息,雙賢從此以後就剩下一個了,在外人看來,薛子謙可不就等於毀了嗎。


    薛無衣聶長風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魏茗宇卻上前和溫召何瑜幾人親近的說起來,說著還真的要去找張季凜。


    “二皇子。”走了沒幾步蕭景逸緩緩走來。


    “諸位這是去哪裏?”蕭景逸嘴角含笑問到。


    “二皇子,季凜兄有一會沒見了,我們幾個說去找找他,正好我有一些軍務上的事情想請教一下季凜兄,畢竟平日裏沒什麽事情也見不上一麵,今天難得二皇子邀請,還望二皇恕溫召失禮。”溫召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聽到的人無一不感歎溫召長袖善舞。


    “方才那陣子丫鬟笨手笨腳,打翻了茶水弄髒了季凜兄的衣服,我讓下人帶著季凜兄去換衣服了,這會還沒有過來嗎?”蕭景逸問到。


    幾人搖了搖頭,都表示沒有看到過張季凜。


    “如此,我們便去尋一下吧,說不定是季凜兄在哪處賞花呢。”溫召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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