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裏,九尾狐聽到748的讚美,九條蓬鬆的尾巴得意地擺動著,抬著下巴,鼻子輕輕地哼了哼。


    雖然什麽話也沒說,但748卻看出它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


    狐狸精還是那隻自戀的狐狸精。


    議事堂裏,感受到戾王逐漸平緩的唿吸聲,浮白低頭看著對方。


    在昏暗的日光下,戾王的麵色蒼白如紙,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舌尖也被咬破,血珠淋漓。


    浮白掩目,遮住眼中的冰冷之色。


    他俯身,將戾王抱起,抱進議事堂後的床榻上。


    戾王睡得很香,又全身心信任浮白,並沒有被浮白的動作驚醒。


    隻是在浮白放下他,準備走開的時候,戾王忽然伸手,抓住浮白的衣擺,握得緊緊的,深怕浮白會離開一樣。


    浮白垂眸看了戾王的手,幹脆坐在床榻邊,輕聲說道:“我不走,出去交代一點事,馬上就迴來。”


    戾王像是聽見了,緩緩地鬆開手。


    議事堂外,陳伯和侍衛們內心十分焦灼。


    他們既希望戾王認得浮白,不會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傷害浮白,又希望浮白真的是神醫在世,可以治療得了戾王的怪病。


    時不時看向議事堂,麵上的神色很是複雜。


    終於,他們聽到議事堂傳出腳步聲,一個個都將希冀的目光投了過去。


    青年頎長的身影逐漸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


    浮白走出議事堂後,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同戾王的侍衛說道:“去準備熱水,王爺醒了要洗澡。”


    侍衛一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浮白話裏的意思,眼睛一亮,沒控製住音量地嚷嚷道:“王爺睡……”


    才開口,浮白的眼刀就飛了過來。


    侍衛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如鵪鶉一般縮縮脖子,小聲道:“我現在就去準備熱水。”


    說完躡手躡腳地離開,深怕發出一點聲響,驚擾了戾王的美夢。


    浮白看向陳伯。


    陳伯已然眸光閃動,眼中蓄滿淚水。


    浮白:“陳伯,借一步說話。”


    陳伯點頭,也同那個侍衛一樣,小心翼翼地離開。


    等距離議事堂足夠遠,確保不會吵醒戾王後,陳伯終於迫不及待地開口:“王妃,王爺真的睡著了?”


    “嗯,”浮白點頭,“不過我隻是暫時緩解他的病情,想要徹底根除還要從長計議。”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陳伯哽咽道。


    戾王的病來得蹊蹺,看過無數神醫,不僅無濟於事不說,還越來越嚴重。


    浮白是第一個說可以根治戾王的病的人。


    或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又或許是浮白身上有種令人堅信的力量,陳伯竟然一點兒都不懷疑浮白的話。


    浮白在亭子中找了個位置坐下,同陳伯說道:“和我說說王爺以前發病的情況。”


    陳伯看向碧波蕩漾的湖麵,緩緩道來戾王的情況:


    “王爺是五年前突然發病的,那時候他人還在邊城,正好遇上蠻夷突襲邊城,那天王爺一人一把大刀,衝進敵人的陣營之中,一路砍瓜切菜,殺了敵軍兩千多人,直接砍了敵軍將領的頭顱。”


    “那一戰之後,王爺成了敵人眼裏的殺神,有王爺震著,他們根本就不敢犯邊。”


    “王爺也因為誅殺足夠的敵人,身體裏的暴戾之氣得到緩解,又恢複正常。”


    “但半個月後,王爺又發病了。”


    “這次沒有戰爭給王爺發泄,他將自己關進院子裏,兩天後院門才打開,他渾身血淋淋的。”


    說到這裏,陳伯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下,數次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緩了好一會兒,陳伯才繼續道:“外界都在傳,王爺瘋病發作,會肆意屠殺下人,會和人血吃人肉,卻哪裏知道,王爺每次都是獨自克製,實在忍不了了,對自己下手,利用身體的疼痛抵抗體內的暴戾,都不會無緣無故對無辜之人下手。”


    “每次發病後,王爺都像是陷入夢魘之中一樣,會連續十天甚至半個多月無法入眠。”


    陳伯抹了一把眼淚,有些語無倫次,想到什麽說什麽。


    “這還是老奴第一次看到王爺發病當天就能安然入睡,王妃是華佗在世,老奴還請王妃救王爺一命。”


    話落,“撲通”一聲,陳伯重重跪在浮白麵前。


    浮白伸手將陳伯托起,問出了內心的猜測:“王爺每次發病,是不是都在他違抗朝廷或者那位旨意的時候?”


    陳伯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隻以為王爺的瘋病太過蹊蹺。這會兒聽到浮白這麽問,再仔細迴想戾王每次發病的時間,他的臉一下子黑了。


    陳伯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迸出來的一樣:“王妃說得沒錯。”


    第一次發病之前,新帝登基,召戾王迴京。


    戾王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為由,拒絕迴京。


    於是兩天後便莫名發病了。


    第二次,戾王同樣拒絕迴京。


    而這一次發病,是宮裏讓戾王帶著王妃進宮謝恩,戾王以瘋病不受控製為由拒絕了。


    然後沒過兩個時辰,戾王就發病了。


    陳伯並不傻,從浮白這裏得到關竅之後,他馬上就想明白了。


    他凝重道:“王妃的意思是,那位手上掌握著控製王爺發病的東西?一旦王爺‘不聽話’,他便讓王爺發病,受盡折磨?”


    浮白:“是母蠱。”


    也就是說,戾王很久之前便被先帝下了蠱,先帝大行後,把母蠱交給皇帝。


    戾王是戰神,是一把鋒利無匹的刀。


    這把刀可以砍向敵人,也可以砍向自己。


    皇帝不容許這把刀不受控製。


    所以在他的身上下了蠱,先帝還在時,自覺能控製得住戾王,於是母蠱一直沒有發動。


    而現在的這個皇帝看不得戾王戰神的名頭壓自己一頭,所以才繼位不久就發動母蠱,不僅給了戾王一個下馬威,還一手炮製了戾王殺人不眨眼的殺神形象。


    讓守護大盛的戰神,成為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


    浮白眯了眯眼,狐狸眼中盡是凜然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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