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港澳地區,乃東西方文化交匯之所,不知是繁華的地方都迷信,還是開放的地方都迷信,總之一些玄學文化在這裏根深蒂固。


    氹仔東北,一家賭場,坐落在酒店地下。


    從沒進過正式的賭場,哪兒都頗為新鮮,這裏的賭場大多與酒店在一起,門口明文規定,21歲以下禁止入內,在侍應生看過秦昆的護照後,招唿道:“裏麵請。”


    晚上9點,賭客已經很多了。


    一進門,踩在柔然的地毯上,秦昆精神忽然一震。


    什麽味道?


    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很特別,令人非常舒適。


    這股味道第一時間就吸引了秦昆的注意力,一不留神,險些撞到了一個路人。


    “嗯?”


    路人側目,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秦昆發現對方有點奇怪,抱歉道:“不好意思,第一次來,這裏的味道挺特別的。”


    大叔收起表情,露出笑容:“後生仔,放輕鬆。這是打氧。”


    打氧?


    秦昆一愣,大叔撥動著手裏的籌碼,操著不怎麽標準的普通話,很專業道:“不知道了吧,這些地方,工作人員都會從通風管定時往裏麵打氧,保證氧氣含量在30%以上,這樣的話,客人會很興奮……”


    興奮,有時候演變為上頭,原來如此。


    秦昆一笑:“行家啊大叔。”


    “灑灑水(小意思)啦。”


    大叔打量著秦昆,覺得這個年輕人器宇不凡,沉吟片刻開口道:“小兄弟,今日我來這裏博彩前找人算了一卦,大師說我會遇到貴人。我剛剛贏了些小錢,已經準備離開了都沒發現是誰,後生仔,我看八成是你啦。”


    我?


    突如其來的認人為貴,讓秦昆一臉無語:“大叔,是不是太突然了,我還沒有準備好。”


    大叔擺了擺手:“哈哈哈哈,小兄弟很幽默啊,我姓陳,叫聲陳叔就好。”


    陳叔非常自來熟,當然,這個稱唿讓秦昆覺得被占了便宜,不過萍水相逢,這些細節都不重要。


    陳叔贏了些小錢,原本是要走的,卦中的貴人既然來了,那陪著玩一會也無妨。


    “小兄弟頭一次來嗎?玩些什麽?”


    陳叔的口氣很像個托兒,不過秦昆不在乎,他是捉鬼來的,不管對方是不是托,對這裏熟悉就好。


    “陳叔是常客?”


    “對,沒事常來放鬆一下。”


    “對這裏很熟嗎?”


    “一般般,不陌生。”


    秦昆點點頭:“我……是個作家,來采采風。”


    秦昆杜撰的身份,讓陳叔恍然大悟。


    “那就……先看看?”


    “好。”


    有陳叔引路,這裏的情況一下子就明朗了起來。


    二人穿梭在賭場內,陳叔時不時介紹幾句。


    “二樓是vip廳,能上桌的非富即貴,海外的老板大多都會來耍耍。你可能進不去。不過裏麵我見過,沒有時鍾,讓人忘了時間概念,有時候一夜破產、一夜暴富,都有可能。”


    “這片是百家樂,百安樂的賭桌全球數量是最多的,頗受歡迎。我就經常玩玩。”


    “剛剛走過來的香味聞到了吧,調香師專門調製的,讓人聞到後會無比安心,所以呢,這一片區域都是大賭注區,往前走已經不是小輸小贏了,這都是銷金窟的手段。”


    “還有,這裏是輪盤賭,應該見過吧?裏麵可是有點東西呢。總共37個數字,賠率是1賠35,賭場還是稍稍占優勢。老賭客玩的少,新賭客最喜歡來這裏碰碰運氣。”


    一圈轉迴來,陳叔發現秦昆對賭博沒什麽興趣,一直在好奇這到底是不是大師算出來的他的貴人。


    忽然,發現秦昆看向通往二層vip廳的樓梯。


    “小兄弟,要不要上去看看?”


    秦昆沒表態,而是意味深長道:“我看著這裏的裝飾挺有意思的。風水局嗎?”


    陳叔一笑:“哈,小兄弟懂的不少啊。的確,這格局叫‘飛龍在天’,樓梯直衝二樓,又被叫做龍抬頭,撞天門,代表著能上二樓vip廳的,非富即貴。”


    秦昆笑著搖搖頭:“這可不是飛龍在天,這是‘剮龍局’,俗稱‘金龍一頭血’,這樓梯是龍氣沒錯,但頭頂懸著水晶燈,可是至尖至銳。”


    秦昆斷定這燈不是玻璃製品,再看周圍,噴泉不沸,冷水清流,樓梯旁一小片人造沙灘上,鵝卵石已經泛白,這可是代表著龍困淺灘啊。


    有道是風管人丁水管財,這裏的水這麽少,可不是發財的地方。


    嘶——


    也不對,賭場要是這麽設局,自己的錢從哪來?


    天眼忽然俯瞰,破障術用出,秦昆發現在賭場後麵,正是酒店的遊泳池,這就有意思了,不外流的肥水原來設在這!


    陳叔還在砸吧著秦昆的話,忽然發現秦昆轉過頭去,進門的地方上方,一個龍頭雕塑向上開口,氣勢威嚴。


    陳叔低聲道:“小兄弟,這是金龍抬頭,吞金奪銀。”


    秦昆冷笑:“非也,龍口向上,不死也傷。因為隻有怒龍才會仰天長嘯,這個局的煞氣可不小啊,二樓貴客是一點活路都不留。一樓的賭客也被吞了大半財運。”


    陳叔一怔,看見秦昆走到龍頭下方停下腳步,連忙跟了上去。


    秦昆忽然站定轉身,麵前,正是賭場中的第一個賭桌。


    秦昆盯著那個荷官,喃喃自語:“煞氣這麽足的地方,這荷官看起來還表現的不錯。陳叔,這個賭桌的荷官,經常換人嗎?”


    陳叔一聽搖搖頭:“那是阿威,賭場裏最厲害的荷官之一,好幾個大型賭場想挖走他,都沒成功。他可是一直坐鎮一號桌的。”


    秦昆笑道:“過去玩幾把。”


    陳叔頭搖的撥浪鼓一樣。一號桌隻有陌生的賭客才會去,熟客從不觸阿威的黴頭。


    “他很厲害的。”


    “沒事,輸了算我的。”


    秦昆叫來侍應生,換了10w籌碼,遞給陳叔。


    ……


    阿威今年三十三歲,來賭場好些年頭了。


    之前因為犯事躲了幾年,後來被這裏的老板看中,招攬了下來。


    阿威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才華,而且從來沒當過荷官,不過在老板給了他一筆不錯的薪金後,什麽都不重要了。


    一號賭桌,阿威坐鎮了三年,他的賭技爛的可以,但荷官隻需要發牌就行,他是絕對不會做牌的,可即便是這樣,都為賭場賺了不少錢,不少在一號桌當莊當閑或者押外圍的賭客,都會先贏後輸,讓阿威也開始懷疑,自己難不成真的有賭運在身?


    今天,一如既往的開始了枯燥的發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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