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織沒敢反駁盛有羲,便悄悄地給謝熾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轉移一下話題。


    謝熾瀟先是一怔,而後偷偷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看的盛有羲,果斷選擇了裝死。


    嗯,他兄弟表情不太好看,他還是別頂風作案了。


    他師姐脾氣好,肯定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這下陳聽晚和溫辭雪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陳聽晚也一臉不高興:“師姐,你不是一向走謹慎路線的嗎,這次怎麽這麽冒失?你這是仗著自己聰明,就胡作非為嗎?”


    溫辭雪也跟著批評她:“師姐,我們不是說好了安全第一的嗎?你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遵守,太過分了吧?”


    陸嘉寧倒是沒批評她,隻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顯然早就習以為常了。


    顧清寄抱著顧之棉坐在床上,差點沒忍住笑出聲,她老婆心虛的樣子真的太可愛了!


    顧之棉被自家姑姑抱著,也睜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往盛安織那邊看。


    小姑娘嘴上向來很留德,什麽話也沒說,其實心裏也很想批評顧清寄和盛安織。


    兩個姑姑就知道冒險,也不想想要是哪次真的沒躲過該怎麽辦!


    顧清寄看出了小姑娘的情緒,捏了捏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謊話張口就來:“乖,放心,姑姑做事向來有分寸。”


    顧之棉半信半疑地看著她,顧清寄麵色不變,大大方方任小姑娘看,顯然對於哄騙她這件事,已經很熟練了。


    另一邊,盛安織畢竟是姐姐,就算被弟弟妹妹輪流批評,也就是心虛了那麽兩下。


    她故作鎮定:“雖然我冒險了,但我不是獲得了更多線索嗎?”


    “師姐你這就獲得線索了?”謝熾瀟不敢置信地問。


    他可還什麽都沒聽出來呢,除了盛安織跟他們分析的那些。


    聞言,陳聽晚和溫辭雪不禁也有些氣短,她們也什麽異常都沒聽出來。


    “首先,係統播報的是,陳旭軒因病而死,但是按照村子裏的習俗,沒結婚就去世的人是不能進祖墳的。”


    “陳家父母疼兒子,不忍心讓兒子孤苦伶仃,所以決定用五十萬買下新娘李雯雯來為陳旭軒冥婚殉葬。”


    “有沒有注意到,陳旭軒明明是氫氧化鈉中毒而死,而係統播報的卻是病死,為什麽?它想要告訴我們什麽?”


    溫辭雪選擇了發瘋文學:“誰知道它想要告訴我們什麽?肯定是陳旭軒選錯了死因!死都不會死,廢物一個!”


    陳聽晚選擇了廢話文學:“它想要告訴我們,陳旭軒根本不是病死,而是氫氧化鈉中毒而死!”


    而謝熾瀟選擇了拉踩文學:“她們兩個不知道還瞎說,我就不會這樣,我不知道隻會虛心請教,對吧,顧姐?”


    顧清寄猝不及防被點了名,剛一抬頭就對上了三雙寫滿了求助的目光。


    這種時候,總不能拂了師弟師妹的心,她清了清嗓子,開始解釋。


    “係統是想告訴我們,陳旭軒身體狀況一向不好,如果他很健康,那麽病死這個說法,就絕對會引起村民們的疑惑。”


    “但事實上,村民們並沒有對他病死這個說法起任何的疑心,這也就說明了他的身體相對於同齡人來說要更加孱弱,病死並不奇怪。”


    “而他的身體狀況不好,隨時都有可能病死這一點,也就為他的自殺提供了動機。畢竟,從小就備受寵愛,過著優渥的生活,怎麽可能會想死。”


    “既然不想死,那就有必要找一個修為高深的道士,向其求個可以讓自己活得久一些的辦法。”


    “於是,他們找到了方大師,當然也有可能是方大師不請自來,而方大師正好有一個可以永生的辦法。”


    “對於普通的人來說,永生尚且是一個難以抵製的誘惑,對於一個隨時可能因病喪命的人來說,這個誘惑隻會更大。”


    “而這個永生的辦法是什麽,我們兩個比較傾向於是找到一個八字相合的女孩,完成一場特殊的冥婚儀式。”


    “一語驚醒夢中人,”溫辭雪歎為觀止地鼓了幾下掌,“不愧是我們家師姐看上的人。”


    “聽君一席話,”陳聽晚也頗為佩服地跟著鼓了幾下掌,“勝讀十年書,不愧是能拿下我們家師姐的人。”


    盛安織在一旁潑冷水:“聽君一席話,可以受益匪淺,但不能真的勝讀十年書,到不了那種程度。”


    陳聽晚立刻求饒:“不敢不敢,師姐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少讀哪怕一本書的。”


    “算你們聽話,那今天這件事就到這裏,我先迴去休息了。”


    盛安織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還不忘囑咐陸嘉寧:“嘉寧,有事跟他們幾個說就行,不用客氣。”


    顧清寄立刻跟著站了起來,放下顧之棉:“乖,姑姑走了,跟著小姨他們要聽話哦。”


    顧之棉乖乖點頭,還不忘嘴甜道:“姑姑再見,我會想你們的!”


    盛安織迴去就不用翻牆了,大大方方地敲開了門,開門的是李睿誠:“姐你迴來了。”


    盛安織沉默著點點頭,眼淚汪汪,仿佛李睿誠再多問一句,就能哭出來。


    好在李睿誠也沒說什麽,隻是道:“快迴去睡吧。”


    盛安織進了屋裏,顧清寄已經翻進來了,床不算小,但畢竟是一個人睡的規格,兩個人睡顯然會擠些。


    顧清寄雖然很想抱著老婆睡,但怕她休息不好,還是主動道:“你睡吧,我守著。”


    不料,盛安織瞥了她一眼:“你在矜持什麽?以前又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


    “我原來,這麽混蛋的嗎?”顧清寄不禁有點懷疑自己,“寶貝,你當時怎麽這麽慣著我呢,這麽重要的事也由著我亂來?”


    盛安織一聽就知道她想歪了,沒好氣地抓起枕頭扔到了她臉上:“你想什麽呢,蓋著被子純聊天!”


    “我們當時誰也給不了對方一個明確的未來,敢就這麽要了對方的清白嗎?”


    顧清寄接住枕頭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我就說我沒這麽混蛋……”


    盛安織見她這副模樣,瞬間就想逗她,又給她扔了一個“重磅炸彈”。


    “不過分手前一晚上,我們確實把清白相互交代了。”


    她說得輕巧,顧清寄慶幸的表情瞬間凝固在臉上,仿佛被某種無法言喻的情感所擊中,好半天才迴過神來。


    盛安織就坐在床上樂不可支:“寶貝,你真可愛。”


    顧清寄過來一把抱住了她,抱得十分緊,像是要把她整個人嵌在懷裏。


    這個角度她什麽都看不見,鼻息間也全數被顧清寄身上的氣息所占據,與周遭的世界隔絕開來。


    但她依舊張開胳膊,同樣環在了顧清寄的腰間,兩人的心跳漸漸交織在一起,靈魂都仿佛得到了安慰。


    這一瞬間,顧清寄心上始終感覺缺了一塊的地方,終於被安定感與歸屬感填滿。


    她不是沒察覺到異常過,自她從聯邦迴來,心裏就經常無端地泛起一種空洞感和孤獨感。


    但她始終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麽,最後也隻能歸結於是記憶被清除帶來的後遺症。


    “好了,不難過了,那次分手是無奈之舉,我以後絕對不提了好不好?”


    “我不信,在你心裏,我什麽時候比得上過你的理想……”


    話音剛落,盛安織難得的戀愛腦上頭瞬間就理智了。


    她直接就鬆開了顧清寄,像個渣女一樣翻臉無情不認人:“你哪來的臉同我的理想比?”


    顧清寄低低地笑了起來,這一點她們是一樣的,誰也不會為了對方而放棄自己的理想。


    她們的愛情,是先做自己,而後愛人,而不是成為理想的牽絆與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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