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珩沉默地看著她,突然釋懷地笑了出來,大概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臉色顯得很是蒼白。


    “當哥哥的,總不能置你於不義。”


    盛安織突然就氣不下去了。


    她從小和林瀾月一起長大,也把林希珩當哥哥看。


    即使林希珩對她表明心意後,她立刻就同他保持了距離,可心裏到底還是把他當哥哥的。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她可能真的會順理成章地同他在一起。


    如果林母沒有向她坦白林希珩的身份,她也不一定會這麽狠心。


    可沒有如果。


    林希珩就是出了意外,她就是知道了林希珩的身份。


    林希珩是無辜的,她不可能把這份仇恨轉移到他身上。


    可她也不可能明知道林希珩的真實身份,還同他在一起,那樣隻會讓林希珩更為難。


    盛安織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希珩哥,我是真的從一開始就拿你當哥哥,我還沒來得及喜歡上你,就得知了你的身份,我當時也很為難。”


    “作為你的心上人,我沒辦法迴應你的感情,可作為妹妹,我希望你好好的,不要不拿自己的身體當迴事。”


    “我知道,”林希珩輕聲道,“我都知道,我沒有想不開,我是深思熟慮後才下了自殺的決定的。”


    盛安織索性攤開了講:“可我希望你活著,好好的活著,不管到時候你站在誰那邊,我都認。”


    “你還是不信我,”林希珩苦笑了一聲,“我自小同你一起長大,自然是要站在你這邊的。”


    盛安織冷靜點頭:“既然這樣,那你就好好的,就當是為了保護我,以後我肯定會有需要你幫助的時候。”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最後還是林希珩先移開了視線:“好。”


    “不過我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可能需要出去冷靜一下,怎麽出係統?”


    盛安織欲言又止。


    林希珩眨了眨眼:“不能出去?”


    “能,死了就能。”盛安織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林希珩:……


    他再度舉起了匕首:“既然死了隻是出去,為什麽還要費力氣救我?”


    “當然是怕你死一次不成,再死一次,”盛安織站直了身體,“我不管,反正你答應我好好活著了。”


    “如果我出去後發現你沒做到,我就把你的墳挖了,讓你死了也不得安生。”


    林希珩再度割破了手腕:“好。”


    “另外,我談戀愛的事情,麻煩希珩哥也幫我瞞著點,不要讓我爸媽他們知道,尤其是我哥,我會找機會告訴他們的。”


    鮮血汩汩流出,林希珩點點頭,目光緩緩地放在了盛有羲身後的顧清寄身上,平靜得讓人心疼:“好。”


    對上他如死水一般的視線,顧清寄拍了拍盛有羲的肩膀,什麽也沒說,就退開了。


    盛安織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林希珩拍了拍她的手:“你們也出去吧,不用管我,我有分寸。”


    盛安織便也準備和盛有羲出去,剛轉過身就聽到了林希珩平靜中帶著戾氣的聲音。


    “我會親手把他送上聯邦最高法庭公然受審,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沒道理讓他逍遙法外,即使他是我的父親。”


    盛安織腳步一頓,甚至能感覺到他灼熱幽深的視線正溫柔眷戀地盯著她。


    看見她緊張的樣子,林希珩突然笑了起來:“織織,我還是很喜歡你,即使你無法給我迴應。”


    “沒關係,能看著你和你的愛人有情人終成眷屬,能看著你幸福快樂也夠了,不用怕,我永遠站在你身後。”


    愛情無關性別,無關身份。


    沒人有資格指點林希珩的感情,包括她。


    盛安織長睫微顫,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感情沒有對錯,更不會完美,愛了一個人,就會傷到很多很多人。


    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傷人又自私。


    “出去吧,不用迴頭看我,我既然答應了你好好活著,就絕不會尋死。”


    盛安織忍著聚在眼眶的眼淚,走出了房間,拉走盛有羲,然後關上了門。


    林希珩撐著另一隻手站起來,按住了自己手腕上的傷口,疼痛就像一把鋒利的刀,讓他無比清醒。


    門關上後,一切重新歸於平靜。


    黑暗中那些情深意濃的情話,那些發泄出來的感情,都將隨著黑暗漸漸沉淪隱匿。


    陽光重新升起,黑暗藏迴深淵,一切都會重新迴到正軌。


    想到那位未曾謀麵,卻害的他永失所愛的親生父親,他本就幽暗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殺意。


    身為養子,若是沒點實力,怎麽可能敢同林家二房三房那邊爭奪家產?


    他能以區區養子的身份在林家站穩地位,掌控局勢,還有精力去追求盛安織,本身就說明了他不是什麽善類。


    若不是出了這麽一場意外,他早就把林家蠶食鯨吞了。


    不過現在也不晚,這些年雖然林家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但也聊勝於無。


    那就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血越流越多,他的視線也逐漸開始變得模糊,隨便地靠著牆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等著脫離係統。


    【叮咚!2026年7月8日晚上九點三十二分五十秒,玩家林希珩死亡。】


    聽到聲音的盛安織長睫顫了顫,顧清寄趁顧清宥不注意迅速地俯身親了她一下,半開玩笑:“所以我是第三者?”


    “你是最後的勝出者,”盛安織瞥了她一眼,“榮幸嗎,顧少將,那麽多人追我都沒追到,卻便宜給你了,而且不要彩禮,自帶嫁妝。”


    “那可真是太榮幸了,我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係,這輩子才能有個這麽優秀的老婆。”


    一旁把這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朵裏的盛有羲簡直沒眼看。


    我的親姐姐!咱是白菜,能不能不要總是上趕著被拱啊?


    “打擾一下,兩位姐姐,”陸嘉寧不情不願地龜速挪了過來,“姐夫讓我過來問問,是不是得再找找其他線索?”


    “當然得找,這有什麽好問的?”顧清寄沒好氣地衝顧清宥問,“你是沒手了還是斷腿了,自己不會找去?”


    “盛小姐,”顧清宥懶得理她,“你說呢?”


    “得找。”盛安織一邊迴答他,一邊偷著扯了扯顧清寄,示意她說話別這麽衝,“我們現在的線索太少了,確實不足以支持我們破局。”


    許子牧插話道:“那不如就分組找吧,分組能快一些,我觀察過了,這破電影院裏有七八個小門呢。”


    顧清寄想了想:“那就分組,一共十一個人,分四組,每組三個人,最後一個組兩個。”


    陳星振讚同地點點頭:“言之有理,那少將你說,怎麽分比較合適?”


    顧清寄的組織能力不用說,略加思索後就分好了。


    顧清宥、盛有羲和顧之棉一組,許子牧、陸姝顏和陸嘉耀一組,陳星振、陸嘉寧和沈徹一組,她和盛安織一組。


    “少將你這是怎麽分的,”許子牧笑著打趣,“怎麽能把我們家司令和夫人分開呢?”


    陳星振從後麵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廢話,這裏就棉棉一個孩子,當然要多照顧照顧她了。”


    一共五個人的實力比較強,當然要把顧之棉這個唯一的小孩子分在有兩個戰力的組裏。


    顧清宥也沒什麽意見:“那就這樣分配吧,我們分頭行動,每組分兩扇門。”


    “我很好奇,”盛安織突然問,“你們都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顧清寄下意識迴答:“第一批玩家是昨天下午六點進來的。”


    顧清宥跟著道:“第二批玩家是今天上午十點進來的。”


    盛安織心裏疑惑更甚:“一天了,每三個小時播放一場電影,也就是說,截至現在,已經播放過十場電影了。”


    “電影播放完,隻要把融入現實中的惡靈都殺了就安全了,那你們為什麽沒有進各門後的房間察看察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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