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害怕極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弄的,隻是想反抗……


    我打到他要害了嘛,我不知道啊!


    我隻記得他要傷害我,其他我不知道了,因為我害怕極了!


    他死了嘛,那我不清楚……


    周正跟葉華,以及霍小軍。


    看著眼前簡潔的口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葉華首先就不淡定了:“就這麽幾句?!”


    “是,是的……”


    周正支支吾吾的,有點難以啟齒。


    霍小軍也是靠牆扶額,一臉的無語狀。


    “所以江淼那家夥幹掉了幾百個人,你們司法局陪他在審訊室裏坐了那麽久,就給他錄了這麽幾句口供而已?”


    “不然呢,問他什麽都是這幾句,我們能拿他怎麽辦?”


    “好家夥,萬能公式是吧……”


    霍小軍跟周正兩人四目相對,你一言我一語的。


    臉上都寫滿了無奈……


    “那家夥現在在停屍房,要不把他拉迴來,讓你親自審審?!”


    聽到周正這話,霍小軍捂住了還沒消腫的腮幫。


    頓時沒有了脾氣。


    “嗬嗬,審訊這種事情我不擅長,而且又不歸我管!專業的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


    江淼給自己的那幾拳有多重,霍小軍可是記憶猶新。


    他自然不想自討沒趣……


    坐在主位上的葉華,忍不住白了霍小軍一眼。


    “事到如今,死傷了這麽多人,各位還是想想自己的報告該怎麽寫吧!”


    “這渾小子但凡留下個活口,也不至於讓我們這麽難堪,可偏偏這小子下的都是死手!”


    “總不能在報告上寫紅蛛雇傭軍勇氣可嘉,死戰不退!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吧……”


    周正跟霍小軍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一絲窘迫。


    沉默許久。


    周正才開口道:“要我說,這個鍋我們司法局可不背,邊防甚至招唿都沒跟我們打一聲,司法局憑什麽幫邊防的人擦屁股?”


    “我就直接在報告上寫,邊防的人全麵封鎖了消息,司法局對此次事件毫不知情……”


    周正話說到這裏,霍小軍頓時坐不住了。


    直接站了起來。


    “我去,都說軍警一家親,你這樣幹可就有點不厚道了!”


    “你現在知道,跟我扯什麽軍警一家親了?!”


    “老子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是接都不接啊……老子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要不是看到你的武裝直升機都飛到濱海大道了,我還不知道你們有行動呢……”


    周正這擲地有聲的反擊,讓霍小軍臉色有些難看。


    他小聲嘀咕道:“我這不是怕走漏了消息麽……”


    “你這是怕走漏消息嗎?你這是對我們司法部門的這些兄弟連襟,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我也想信任你們啊,可上次在邊境的時候,那兩個跨國毒販是怎麽逃走的?你讓我怎麽信任你們……”


    聽到這裏,主位上的葉華臉色一凝。


    “都少說兩句,之前的事情上麵的人很重視,已經成立專案組著手調查了,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至於紅蛛雇傭軍的事情,你們軍部不是還抓了蜻蜓麽,在這上麵做做文章吧,我的意思是!把蜻蜓移交給司法局……”


    霍小軍跟周正兩人,頓時噤若寒蟬……


    聽葉華的意思。


    這是打算來一個引蛇出洞啊……


    雖然葉華在級別上,並不比霍小軍高多少。


    但對這個聲名在外的打黑英雄,霍小軍是打從心裏麵敬佩的。


    盡管心裏麵不情願。


    但事到如今,也隻能照葉華說的做了……


    相比起會議室裏的沉重,停屍房這邊的氛圍則吵鬧了些許。


    盡管那些雇傭軍的屍體,直接被邊防的人處理掉了。


    但被卷入此次事件無辜枉死,等待認領的屍體仍舊有不少。


    足足有幾十具,都快排滿停屍房了……


    徐磊的屍體,也在其中!


    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但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


    隨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家人親屬認領。


    被生離死別塞滿的停屍房,才慢慢冷清下來……


    江淼此時,就坐在徐磊的屍體旁邊。


    一直看著天花板上,緩慢轉動的老舊風扇。


    一言不發……


    聽著許詩雅嗚嗚咽咽的聲音。


    顧清跟夏穎等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


    就連一直不同意許詩雅,跟江淼這些人玩在一起的許青山。


    這一次,也格外沉默……


    他安靜站在停屍房的外麵,聽著停屍房裏的聲音。


    眉頭時不時蹙起,嘴唇時不時輕抿。


    似乎在糾結,要不要強行帶走許詩雅。


    對這個在關鍵時刻,替許詩雅扛下子彈的年輕人。


    許青山是心存感激的……


    可許詩雅一直不吃不喝的,就這樣一直守著徐磊。


    身為父親的許青山,難免會擔心她的身子會遭不住。


    但猶豫了很久。


    他終究沒有邁出那一步……


    這個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陳大頭。


    走到了江淼的麵前:“水哥,要不這個電話,還是我來打吧……”


    聞言,江淼抬了下眼皮。


    看著眼前的陳大頭,他有些失神……


    江淼一直不知道。


    自己該怎麽跟徐磊的父母開口。


    人世間最痛的,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他很難想象。


    徐豐跟梁紅,收到徐磊的死訊時。


    會是怎樣的表情……


    在這種噩耗麵前。


    江淼害怕他們會直接崩潰,也害怕他們無法麵對現實。


    所以,這個電話他一直拖著沒打。


    但瞞是肯定瞞不住的……


    江淼深吸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


    拍了拍陳大頭的肩膀:“還是我來吧……”


    他拿起手機,按下了徐豐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


    手機裏就傳來了,徐豐那爽朗的大嗓門……


    “喂!小江子是吧,聽說你這陣子挺忙的,怎麽有空給你徐叔打電話啊?”


    “徐,徐叔!徐磊他……”


    “別跟我提那渾小子,說到這渾小子我就來氣,說好今晚迴家吃肘子的,到飯點了電話打都打不通,把你梁姨都氣壞了!”


    “徐叔,我有事跟你說!在這之前你先冷靜一下……”


    江淼的話語沉重了起來。


    電話那頭的徐豐,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沉默了好一會,他才開口道:“有什麽事情,你就直說吧……”


    江淼吞咽了一下口水。


    聲音顫抖了起來:“徐磊,他出事了……”


    電話那頭。


    是手機啪嗒一聲掉落的聲音!


    盡管聲音很輕。


    但卻像悶雷一樣,砸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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