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銘,趙明嶽,牛大力,出現在李荔離去的路徑前方。


    之前搬運貨運箱子到車站的一群人盡數迴返。


    在向他們迎麵跑去的時候,李荔突然意識到,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奇怪…好像少人了,什麽時候?”


    錢銘,牛大力,李曉紅…還有…王剛!


    消失的,正是這個王剛!


    當初在裝貨區倉庫她還曾見過王剛,可在被工人鬼魂追擊,眾人四散逃離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李荔悚然而驚,一股寒意從尾椎骨蔓延上天靈蓋。


    她不由得放慢腳步,在與三人接近之時,抱著一絲僥幸開口問道:“你們三個人有見過王剛嗎?”


    “王剛?”


    錢銘,牛大力,趙明嶽明顯一怔,旋即迴憶起王剛這個人。


    “沒有。”


    …


    不同的聲線,答出的卻是同一個答案。


    三人齊齊停下腳步,麵麵相覷,從對方的臉上的表情看出驚詫。


    一個人沒看到還說得過去,畢竟又不是統一行動。


    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都說沒有看到,這就變得詭異。


    “不是還有那七個家夥嗎?”錢銘出聲打破沉默。


    “是有可能,那七個人從離開車站後,我們也沒有遇見過他們。”接話的趙明嶽忽略了他們這群人曾反鎖裝貨區倉庫大門,不讓紀澤言等人進入的事實。


    牛大力露出一貫憨厚的笑容,臉上的皺紋堆疊在一起,像是幹枯的樹皮。


    “說不定王剛加入了他們呢,要不然怎麽這幾個人一直不出現。”


    “嗯。”


    “對。”


    錢銘與趙明嶽仔細一想,還真有這種可能。


    比起王剛的死活,三人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安危。


    很快他們將王剛拋在腦後,繼續向裝貨區倉庫趕去。


    連李荔都有點被他們說服,並非沒有這種可能性。


    但同樣,另一種可能性也存在!


    那正是李荔恐懼的由來。


    如果是後者,那代表,她也有可能像王剛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


    未知的危險,那才是最可怕的。


    李荔將發散的心思收迴,比起未知的危險,她深知,抓住當前已知的救命繩索才最為關鍵。


    腳步加快,現在距離裝貨區倉庫還不夠遠,她必須遠離其他的乘客,這樣藏起來的貨運箱子才能不被發現。


    蘇山出現在了李荔前方。


    “箱子消失了?”李荔一下子注意到蘇山隨著奔跑前後來迴擺蕩的雙手。


    在來時,她可是看見蘇山抱著貨運箱子離開的。


    可現在輪到她離開時,蘇山卻又空著手返迴,速度未免太快。


    在想到蘇山是不是和自己想到一起時,李荔注意到蘇山身後抱著貨運箱子的工人鬼魂。


    “看來純粹是因為倒黴。”李荔無奈想到。


    倒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思,因為這種倒黴的事情隨時也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李荔歎一口氣,默默挪動步子,靠內側移動,好在蘇山接近的時候可以保證他們之間隔著一段安全距離。


    在列車上的時候,其實乘客裏麵,她最開始注意到的就是蘇山。


    不僅在於他身上那件疑似兇案現場遺留證物,滿是血跡的白色襯衫,也在於他這個人。


    女人嘛,都是有點顏狗的。不過這點,男人也一樣。


    人類本身,對於美好的事物總是有所追求,不是喜歡看帥哥,就是喜歡看美女。


    蘇山的容貌恰恰就是中上之姿,身材勻稱,比例協調,放在外界,或許沒辦法比過電視上畫濃妝,抹口紅的小鮮肉,但在僅有二十一人的列車上,也是數一數二的那個。


    李荔不是小女孩,自然知道好看的皮囊,看久了總會千篇一律。


    蘇山最吸引她的,是身上帶著淡淡疏離的慵懶氣質,以及一股從容不迫的淡定。


    沒有足夠的閱曆,沒辦法濃縮提煉出對於世事的漠然與從容。


    這類人通常有個特點,無論有什麽突發情況,他都能淡然麵對,從容處理,於糾結的千絲萬縷中,找到合適的解法。


    最讓李荔記憶深刻的,是蘇山的眼睛,猶如暮色深重的沉淪黑夜。


    看久了,仿佛靈魂都要被吸攝進去。


    當你移開目光時,卻會不小心忽略,於無盡黑暗中,突然閃爍的一點璀璨星芒。


    一下子點亮整片黑暗,星河絢爛。


    李荔很幸運,因為偷看了許多次,才捕捉到那抹亮光。


    正是如此,李荔才會對蘇山敬而遠之。


    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千萬,千萬不要生出什麽探究的心思。


    無論他背後的故事是好是壞,是浪漫還是淒美,當你生出想要探究的心思時,你也就成為了他背後的故事之一。


    後麵發生的事情,印證了這點。


    一個有故事的危險分子。


    遠離的李荔並未引起蘇山多少關注。


    “人數對了。”


    八個人,或快或慢,或早或晚,在蘇山一次往返中,短暫的與他相遇。


    “不,還有一個,應該是九個人才對。”蘇山記起二十一個人中,除楊虎外,另一名單獨行動的乘客。


    楊虎從一開始,大概就打著搶奪別人貨運箱子的主意,主動拒絕了其他人的招攬。


    楊天來不同,他是主動想要加入別人。卻因為瘦弱的身材,疲憊無神的麵貌精神被無情拒絕。


    不久前離開車站的路上,蘇山曾經遇到過楊天來一次,也許是早早丟掉箱子,卻還不死心,他竟空手前往車站。


    雖然少了一個人,可這剩下的八個人,卻也破壞了蘇山的原定計劃。


    人算不如天算。


    人心即天心,作為最大的變數,其他的乘客,總是無意識的在給蘇山以驚喜。


    他還以為這些乘客們還會謹慎小心一段時間,看來,其他乘客的膽子,應該在探索出的一些線索驅使下,變大了許多。


    返迴搬運貨運箱子這麽快的速度,意味著之前的布置,基本等於無用功,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當如今這批搬運貨運箱子的工人鬼魂將箱子運抵倉庫後,不會被倉庫外近在咫尺的貨運箱子絆住,反而會循著感應前來追擊這些動作不慢的乘客。


    可惜麽?


    當然是可惜的。


    好在蘇山從不覺得自己能夠掌控一切,就如他知道其他乘客的行動關係重大之時,從不考慮去說服他們好掌控局麵一樣。


    蘇山現在就看徐源與陸遊魚那裏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希望裝貨區倉庫之外散落的貨運箱子,可以滿足之前追擊乘客們前往車站外,現在返迴的那批工人鬼魂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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