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山麵前的蠟燭,燃燒的燭焰,突然一下子變得微弱。從一朵,變為小小的一點,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明明此刻,屋中沒有一點風,影響不到它,可蠟燭有若風中殘燭一般。


    蘇山不為所動,沒有做出什麽應對的措施。


    正如他所感受到的一般,屋中無風。蠟燭上蓄積的燭淚,也沒有達到淹沒燭芯的地步。


    那麽即將熄滅的蠟燭,隻會是其它力量影響的它。


    無論做與不做,結果都不會以他的意誌產生任何變化。


    黑白瞳眸映出的火焰,又突然膨脹,燃燒得更為旺盛,一下子驅散了屋中因為燭火微弱而入侵的黑暗,將那道明與暗的邊界線向外擴張。


    就像它突然微弱,隨時可能熄滅,沒有一點預兆。燭芯的再次燃燒,也是一樣,完全找不到規律。


    蘇山眉頭緊皺,無奈的搖頭,看了一下手表,剛剛十分鍾。


    他原本還想以一小時作為觀察蠟燭燃燒的時限,再以蠟燭燭身在一個小時中消失了多少作為刻度,從而去推算讓蠟燭燃燒一晚上能不能夠堅持到明天的天亮。


    可惜,現在出現這麽離譜的變量,蠟燭的燃燒完全沒有規律可言,火焰變大變小僅在頃刻間驟然翻轉。


    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便已宣告失敗,根本不用再花一個小時的時間去測算。


    除非他整晚不睡覺,守在蠟燭前,用一整晚的時間,去探明蠟燭的熄滅與否帶來的不同變化。在可能的危險來臨的一瞬間,去吹滅蠟燭。


    否則一旦睡下,即使刻意的采取分段式睡眠法,蠟燭都有可能正好在他入睡的那段時間內熄滅。


    到時候發生什麽,他可能都不知道,在睡夢中死去。


    人在睡眠的時候是最為脆弱的,這又是一個靈異力量存在的世界,如魂靈類,它們行動會有動靜嗎?


    當然不會。


    好在,這迴不是沒有動靜。


    入睡後有淒厲的叫聲,小孩的哭嚎聲,還有腳步聲。隻要保持淺層睡眠,在聽到聲音的時候立刻醒來即可。


    “那麽處於黑暗中究竟會發生什麽?”這點蘇山很是好奇。


    人總是向往光明,隻有在光亮的覆蓋範圍內,才有滿滿的安全感。至於黑暗,則是罪惡,恐慌孕育的港灣。


    “這才是第一夜啊…”沒有過多猶豫,蘇山的腦袋湊到蠟燭前,用力的吹出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屋子中,失去了光源,黑暗突然一下子降臨。隻剩下從窗戶外麵,從他人的屋中,隱約照進的一絲亮光。


    壞事當然得趁早,越早排除危險越好。


    危險當然是有的,所以蘇山將桌上的燈盞拿起,連帶著那一盒火柴,通通放在床頭,觸手可及的位置。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重新點燃蠟燭,讓燭光再度充斥整個空間。


    “熄滅了?”徐源在窗前盯著蘇山的屋子看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就在他感覺到脖子無比酸疼,正活動脖頸的時候,蘇山居住的那間屋子一下子變暗。


    徐源的目光移向了旁邊的屋子,果不其然,在蘇山所在的房間蠟燭熄滅之後,緊跟隨著,也有人熄滅了屋中的蠟燭。


    徐源沒有選擇吹滅蠟燭,做出跟蘇山一樣的行動。


    他選擇走到床鋪邊,徑直躺下。


    早在入夜前,他與蘇山已經商量過一遍,決定做對照實驗。他的選擇,是根據蘇山的選擇做出相對應改變。


    蘇山熄滅蠟燭,他點蠟燭,反之亦然。


    這樣一來,隻要他們兩個人都能夠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那麽到時候根據各自不同的遭遇,信息交換一番,就可以得到最後的答案。


    入睡時究竟是熄滅蠟燭安全,還是不熄滅安全。


    紀澤言早早的躺在了床鋪上,睜大雙眼,注視上方。


    躺了有一段時間了,他還是毫無睡意。


    點燃的蠟燭影響不到他,昏黃的光芒落到床上時,已經變得無比黯淡。


    主要還是環境的原因,在當下環境中,他的精神始終緊繃,難以放鬆,進入不到睡眠狀態。紀澤言隻能努力盯著屋頂,試圖醞釀睡意。


    他的策略其實很簡單,先睡一段時間,然後再來守夜,度過這一晚。


    人的睡眠醫學上是推薦每天至少八個小時的睡眠,可是人體極限,甚至於是重度失眠症患者,每天的睡眠時間,其實兩個小時也就夠了。


    有些時候,人在睡眠中突然驚醒,不管睡得有多短,也會感覺格外的精神。這是紀澤言經過親身實驗得出的,有些學生,會忍不住在課上打瞌睡,針對的辦法其實非常簡單,就是過去嚇他們一跳。


    他現在想要獲得的,正是這一種狀態。


    紀澤言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不僅沒睡著,反而將本來鋪好的床單弄得一塌糊塗。


    “嗯?好像有什麽奇怪的味道?”紀澤言一下停住翻身的動作,低下頭,用鼻子在床單上嗅聞。


    在他們入住前,這些床單應該沒有換洗過,但看起來十分幹淨,沒有人用過的樣子。


    現在用鼻子聞,也聞不到什麽汗臭味,以及人體留下的體味。


    紀澤言根本不在乎他現在的動作有多麽的可笑,反正也沒有人看見,他的身子在床鋪上緩慢的蠕動,鼻子一寸寸的嗅聞床單。


    剛剛似乎隻是錯覺,等他搜尋過一番後,再也沒有聞見剛剛鼻子捕捉到的異味。


    紀澤言隻好重新躺好,是與一開始一模一樣的姿勢。


    剛剛躺下,他再次聞到了先前聞到的異味。


    有點類似於金屬生了鏽之後產生的鐵嗅味。


    紀澤言一個激靈,好不容易產生的一點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可是木製床榻,是木材用榫卯結構製成的,根本沒有一點金屬,或者鐵的存在!


    什麽鐵嗅味?血腥味還差不多!


    紀澤言一下子注意到了身下的枕頭,剛剛他還以為是床單散發出的味道,將枕頭給忽略過去。


    他從床鋪上起身,拿起枕頭,枕頭下,赫然出現一條帶血的枕巾。


    展開來,上麵是歪歪扭扭的一行血字:假的,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不要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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