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都給了,誰會收迴去?”王雨聲音緊繃,她看到王反英跟其他人的狀態時就反應過來了。


    他們這是被買命了。


    在她的認知裏這種陰毒的法子得請德高望重的神婆來親自破解才行。


    可是這個村子很有可能所有的村民都在買命,這種情況下,就算有神婆,對方真會幫他們嗎?


    “收不迴去也得收,總不能我們就等死。”慕容裳濃眉緊皺,語氣煩躁,“按照現在這狀況,不到遊戲生存期結束我們就都掛了。”


    “那就先想辦法問問村裏人吧。”肖君琢緩緩開口,他神情跟語氣都很平靜,似乎自己壓根就沒有感受到身體的前後差別,也不怕死亡。


    慕容裳看著他,覺得這人可真會裝相的,才十幾歲的高中生,硬是看不出一點兒害怕。


    跟什麽大佬一樣。


    “我們問,村裏人會說?”趙明雪聲音顫抖中帶著哭腔。


    她從聽到買命紅包之後人就傻了。


    別人隻有一個,她有兩個!


    那豈不是說明她會死的比別人更早?


    她的狀態明顯異常,王雨可不想隊伍裏出現個不穩定炸彈,於是她第一時間就貼心詢問:“你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說出來我們幫你想想辦法解決。”


    趙明雪雖然知道他們可能沒有辦法,但還是決定說了。


    她沒有那麽複雜的思考,比如害怕隊友拋棄自己所以選擇隱瞞之類的。


    她就是覺得大家都是朋友,受害者,好人,也沒必要害她。


    “我剛才,剛才跟著慕容裳的那個同學,去了張家,然後,然後就被張姨姨塞了紅包,我以為她是喜歡我,誰知道她是喜歡我的命啊……”


    趙明雪眼淚哇一下就下來了,“我還以為是我討她喜歡了……”


    眾人:“……”


    慕容裳眉毛輕輕一挑,眼神終於落在了她身上,“你跟那家夥一塊兒去的張家?那家夥還活著?”


    收了那麽多紅包還活著?他剛才都想著怎麽給那家夥收屍比較好了。


    “嗯,還活的挺好的。”趙明雪點點頭,迴憶了一下,“他說要弄槐花,我家那個張麻子讓他去張姨家,他就去張姨家了,我跟著他,張姨對他態度很好,還給了他麻袋跟工具,他弄了一大麻袋槐花就走了,我本來想跟上去,但是他兇我,我就,就沒敢跟過去……”


    “他都沒有收紅包。”


    趙明雪委屈的說。


    慕容裳冷眼看她,“怎麽,都要別人跟你一樣誰的紅包都拿你才高興?”


    這些人來的晚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林陌那家夥紅包沒少拿的。


    沒死已經是幸運了。


    趙明雪被懟的臉通紅,張口想解釋,又發現自己似乎真的被說中了一點兒,隻能低著頭沉默。


    肖君琢微微垂眸,餘光看著外麵院子裏種著的槐花。


    槐樹是鬼樹,陰樹。


    很危險。


    為什麽那個人要去摘槐花?


    是發現什麽了嗎?


    “我們幹站在這裏也搜集不到什麽線索,我們兩人一隊出去找線索吧,如果能找到類似神婆的人幫我們解這買命錢最好。”


    王雨建議。


    她的建議很有道理,大家都選擇聽從,兩人一隊離開。


    至於王叔?


    他現在躺在床上每次唿吸對他來說都是沉重的痛苦,叫他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所有人,包括王反英自己心裏都清楚。


    他恐怕就要這麽死了。


    躺在床上唿哧唿哧費力的唿吸著,他沒了肉支撐後顯得格外鬆鬆垮垮的臉朝向門口的位置,眼淚從眼角滑出來,打濕了枕頭。


    他想活著。


    想活著。


    *


    林陌看著眼前的老頭兒。


    老頭兒也看著他,老頭兒跟之前一樣很瘦,沒有變化,手裏還是拿著那個銅管煙槍。


    林陌往左邊兒挪了一下。


    老頭兒跟著他往左邊兒邁了一步。


    林陌無奈了,“爺,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老子就知道你這小子不老實。”老頭兒用的陳述句。


    他砸吧了一口煙,“趕緊把不該拿的還迴去。”


    林陌聞言下意識把自己手上提著的,閃著寒光的鐮刀往身後藏了一下,語重心長,“爺,我這就是借來用用,再說了,現在也不是八九月農忙,我用用又出不了事兒,等迴頭用完了我就還迴去。”


    話一說完,他就看到老頭兒布滿皺紋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抽了一下就停住了,嘴邊兒的法令紋都更深了,看上去挺不好惹。


    老頭兒:“我說的不是這個!”


    他給了林陌一個眼神,林陌若有所思。


    所以老頭兒說的是神像?


    如果是昨天說,那林陌說不準就真把神像放迴去了。


    可今天看到了那個女生一夜之間瘦了,以及一夜之間變胖變白了的張麻子。


    林陌就想起了紅繩買命錢的事。


    係上紅繩的錢跟裝在紅包裏的錢恐怕異曲同工吧?


    否則正常人不可能一夜之間瘦那麽多,也不可能一夜之間變胖變白。


    他收了那麽多紅包,還沒有瘦成皮包骨,唯一做了的就是迴憶著以前那些老太太說話時候他聽到的,把錢給了神像。


    神像庇佑了他。


    接下來還有六天,他是瘋了才會把神像交出去。


    他看著老頭兒,控製著自己的嘴唇微微哆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隻是想活著而已。”


    “你!”老頭兒用煙杆子指著他,三角眼都瞪大了。


    眼睛瞪大後林陌看到他兩隻眼睛的瞳仁大小不一樣。


    林陌想到老頭兒昨天說的話跟今天有定位一樣確定他位置,勸他的樣子。


    賭這老頭兒不一般。


    林陌低下頭,委屈又可憐,聲音帶著哭腔,“爺……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實在沒辦法了。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我……”


    他哽咽一聲,沒繼續說下去,沉默幾秒,吸了一下鼻子,“我今天餓的不行,就厚著臉皮去張姨家弄了點兒槐花,鍋裏有做好槐花飯了,爺您要不要吃一點兒?”


    老頭兒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他上下打量著林陌,手指無聲而急促在煙杆子上敲擊著,似乎在衡量什麽。


    林陌輕輕唿出一口氣,“說起來,我還是跟我爺學的蒸槐飯,很好吃的,您要嚐嚐嗎?”


    這個‘爺’顯然不是在說老頭兒,而是在說自己親爺。


    但同樣都是爺。


    老頭兒皺的死緊的眉頭不自覺鬆開了一點兒。


    林陌見狀,伸手去拉老頭兒的胳膊。


    入手的胳膊並不算幹瘦,能摸到很清晰的肌肉線條。


    而且是溫熱的。


    不涼。


    有體溫,應該是活人?


    林陌不確定的想。


    畢竟昨天把他從屋子裏往外拉的紅霞,手就是又涼又黏膩的。


    張叔的手也是涼的。


    老頭兒不自在的甩開林陌的手,眉頭緊皺,“說就說,上什麽手?”


    林陌立刻做出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失落的低下頭。


    老頭兒猶豫了一下,冷哼一聲,“走,我倒要看看你禍害了人家多少槐花!”


    林陌一下就笑了,走在老頭兒旁邊兒。


    老頭兒是村裏人,知道紅霞家,也就是林陌目前住的地方在哪兒,壓根不需要林陌帶路,林陌就跟他一路都在說著話。


    “爺,你抽煙的樣子看上去真有款,特帥!帥就是誇你好看的意思。”


    “……”


    “爺,你平時喜歡吃鹹的還是甜的?要是愛吃鹹的,等會兒我給你把槐花飯炒一下,炒過的槐花飯也特別好好吃!”


    “……鹹的。”


    “好嘞!對了爺,我看你褲子上有個洞,迴頭我給你補了吧?我小時候都是自己給自己補衣服的。”


    “…你爸媽呢?”


    “哦,我媽被我爸騙了,清醒過來就跑了。我爸一天到晚找有錢女人搞對象,沒空管我。”


    “……”


    “都是小事,爺你不用替我難過!我還有爺爺呢。”


    “…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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