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沉默兩秒,反問理赫奢,“我說我是好奇蛇的那裏跟我的那裏有什麽區別才跟進來的,你信嗎?”


    理赫奢:“……”


    蒼白的臉上浮現大片豔麗的紅暈,他薄唇微動,最終還是忍下了過於刻薄的言語,“出去!”


    “好吧。”


    林陌後退一步,衛生間的門在他麵前狠狠拍上,震耳欲聾。


    揉了揉耳朵,搖搖頭,“怎麽脾氣那麽大呢。”


    “都是男人,被看一下也沒什麽的吧,怎麽反應那麽大。”


    如果不看他歡快搖動的尾巴,別人真的會輕鬆被他納悶的表情迷惑的。


    衛生間


    漆黑冰涼的巨大蛇尾在地板上滑動,腰部下麵連接的是細密堅硬的鱗片。


    理赫奢一隻手捂著臉,耳朵到脖頸青筋凸起,紅透了。


    這個家夥…是不知道羞恥這兩個字怎麽寫的?


    他怎麽能那麽理直氣壯的說出好奇別人的……無件兒的!


    理赫奢有點後悔給他注入毒素了。


    這家夥太不可控了。


    過了好久,衛生間裏的理赫奢才出來。


    出來就看到林陌盤腿坐在地毯上,幾條大尾巴鋪滿了身後的沙發。


    尾巴尖兒偶爾勾一勾,似乎在引人過去。


    理赫奢:“……”


    伴隨著摩擦聲,濕冷的鬆木香逐漸濃鬱。


    這是理赫奢的味道。


    林陌把膝蓋上的醫療雜誌攤著,不慌不忙的仰起頭,對理赫奢露出一個笑。


    笑的嘴角一個的笑渦出現,眉眼彎彎。


    他小的時候為了蹭飯,對著鏡子練過很多很多次的笑。


    他知道怎麽笑起來真,怎麽笑起來假,笑的時候眼睛彎起多少最有打動人心的真誠,臉部的肌肉哪裏最該用力。


    現在他把這份近乎完美的答卷呈在理赫奢麵前。


    仰視的,脆弱的角度和純然歡喜幹淨的笑。


    他成功從理赫奢的眼睛裏捕捉到了那麽一丁點的情緒波動。


    會波動就好,就證明理赫奢對他是有感覺的。


    “我在看雜誌。”


    嫩綠色的尾巴尖兒鬆鬆垮垮的纏繞在理赫奢骨節凸起,青筋起伏的小臂,“要一起看嗎?”


    理赫奢用那雙碧綠的眼眸盯著林陌,眼睛裏情緒翻湧,緩緩沉澱。


    他忽然俯身,拉近了跟林陌之間的距離,“你喜歡我。”


    理赫奢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格外的篤定,他看著林陌,不允許對方躲閃。


    林陌沒有退縮,他跟理赫奢對視著,覺得自己此刻的情緒有點兒奇怪。


    他上輩子聽幾個小弟說,跟自己喜歡的湊近一點兒都會心跳加速,會緊張的說不出話,手足無措隻會出醜。


    可他對著距離他這麽近的理赫奢,完全沒有心跳加速跟手足無措。


    他隻感覺到興奮。


    一種似乎馬上就可以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存在的巨大興奮。


    以至於尾巴跟手指都為因為過於興奮而細微顫抖。


    “你知道了啊。”


    林陌伸手抓住理赫奢的衣領,驟然發力把他一扯。


    牙齒咬上理赫奢的唇,用力碾磨了一下,咬出一個傷口後離開,唇上還沾到了理赫奢的血的血腥味兒。


    “感覺怎麽樣?”


    林陌盯著理赫奢,笑容甜蜜,語氣充滿蠱惑,“是啊,我喜歡你,喜歡的要命。”


    “所以你能不能可憐我一下,跟我在一起?你隨時都可以甩了我,我一定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他語氣那麽輕柔可憐,臉上的笑容卻那麽好看。


    理赫奢清晰的知道對方隻是因為毒而對他產生了本不該有的情緒。


    林陌現在所說所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因為毒而已。


    對方本來是對他沒有感覺。


    可是明知這些,理赫奢依舊有些被迷惑了。


    蒼白的大手緩慢的撫上眼前笑著的臉,入手是柔軟溫熱的皮膚,觸感滑溜溜的。


    理赫奢感覺自己似乎輕輕一用力就會傷到手中的皮膚,他動作一再放輕。


    單手攬著林陌的臉,緩緩低頭。


    他用自己的薄唇去碰林陌的唇,碰了兩下。


    他感覺到有東西舔了他。


    理赫奢驟然僵硬,他沒有去看林陌臉上好看的動人又格外可惡的笑,也沒有去看那雙可以映照出他的可笑跟醜陋的眼睛,而是自欺欺人的閉上眼,沉溺的親進去。


    放在臉上的手逐漸往下滑,落在林陌的背上。


    兩隻大手攬著他的脊背收緊。


    林陌的舌尖發疼。


    他用力的踹理赫奢的尾巴,又踹又踢。


    但理赫奢感覺不到疼一樣,依舊不放開他。


    熱氣噴灑在臉頰上,周圍的溫度跟著上升。


    林陌後仰了一下,整個人被壓在地毯上,周圍是濃鬱而冷冽的花香。


    烏黑的眼睛蒙上柔軟的水霧,眼睫上都有了氤氳的水汽。


    他被親的吐不出完整的字句。


    尾巴無意識的動著,柔軟的毛毛掃在身上理赫奢的身上。


    理赫奢的眼睛變了。


    他死死盯著林陌,眼神像是獸類要把自己看中的獵物嚼碎了吞下去。


    不行……


    林陌在發抖。


    他被親的喘不過氣。


    眼睫抖動著,積蓄的水汽化作水珠落下來。


    “唿……”


    林陌仰頭,喉結滾動,他唿出一口濕熱的氣,手撐著地麵往外挪了挪,歪著身體半靠在沙發上。


    屈腿抬腳踩住還要湊過來的理赫奢的肩膀。


    他有些得意,懶洋洋的歪著,霧蒙蒙的眼睛像是蒙著層水霧的黑曜石,“你剛才不是不讓我進衛生間?”


    “這會兒怎麽又這麽著急?嗯?”


    他踩在肩膀上的腳有些侮辱性的用力往下壓了壓。


    理赫奢表情變了兩變,綠色的眼睛盯著林陌,“我相信任何一個生物在這時候都會忍不住著急的。”


    林陌輕笑著,腳上用力把他蹬的遠了一點兒,“我肚子餓了。”


    理赫奢沉默兩秒,蛇尾撐著身體起來,“我去拿吃的。”


    過了不到一分鍾他就迴來了,手裏是撕開的營養劑。


    林陌坐在沙發上,嘖了一聲,“這就是你的誠意?”


    “不。”


    理赫奢把營養劑遞到林陌嘴邊,等林陌嫌棄的接住之後,他的手抓住林陌的尾巴,看著對方驟變的臉色,“接下來才是我的誠意。”


    房間裏的花香跟鬆木氣味濃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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