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是仔細的想了想,才迴憶起他的名字,“好像叫孟長淮?在長春堂任大夫多年。”


    “?!!!”黃綰綰聽到這個名字,眼前瞬時一亮,沒想到找了許久的人,竟然是從柳月初的口中聽到!


    “他為何會找上你?”黃綰綰仔細的追問。


    柳月初有些意外,“難道她和你也有關聯?”


    “可能與我姑母有些瓜葛,但我還不清楚細節。”黃綰綰直接把那熏香給滅了,“這個人的好賴我說不清,這香料派人查一查為好。”


    柳月初與陳郡主對視了一眼,陳郡主剛剛的倦怠之意也沒了。


    “月嬋呢?把她喊來。”


    “奴婢這就去。”


    柳月初搬來郡主府,柳月嬋也跟著一同來了,旁日就在後院宅著,是不隨意見人的。


    “但也可能是我大驚小怪,謹慎些為好。”黃綰綰輕聲道。


    她不想錯怪旁人,但也不想有人傷害身邊的人。或許是個直覺,她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柳月初也更是心驚,她還真沒考量過這熏香會不會有害。


    柳月嬋很快匆匆趕來,用水化開了熏香渣滓,“真臘沉香、甲香、牙硝、金額香、丁香、片白腦子……”


    她一樣一樣的說出。


    柳月初倒是沒聽出什麽有毒之物,舒了一口氣。


    黃綰綰卻聽到了母親最不能承受的味道——丁香。


    陳郡主看出她的臉色不對勁兒,“怎麽迴事?”


    “我母親,最受不得丁香,她之所以離世,也是因為藥中下了丁香……”她說出這句話時,嗓子都已經驚啞了!


    陳郡主恍然,隨後有一些氣,“你確定熏香是你母親用過,還是你姑母送的?”


    “我可以對天發誓!”黃綰綰哽咽,“前陣子月娘讓鎖子媳婦兒幫我查事情,還給了我姑母和這孟長淮之間的當鋪票據。”


    “而且就是四年前,那時我母親懷著宴哥兒……”她越說聲音越哽咽,“母親臨終之前,還叮囑過我,姑母一定不會害我和宴哥兒。我卻沒想到,就是姑母要害母親,母親一直對她都敬重有加,她為何要這麽做!!!”


    誰都沒想到隻是到郡主府坐客,居然發現了這麽大的一件事?!


    陳郡主讓人快些把熏香扔出去,即便她對丁香無礙,也覺得心中惡心。


    柳月初琢磨了下,“難道是我弄錯了?”


    “什麽錯了?”陳郡主問道。


    柳月初這才把孟長淮求她救命,讓他能順利離開京城的事情給說了……


    她也沒提袁厝的身世,隻說了孟長淮宣稱有人不許他離開。


    “……或許他說的這個人,就是綰綰的姑母。”


    她還詫異齊霄帝容他在京城活著,如今看來,是她高估了孟長淮。這麽一個小大夫而已,興不起太大的風浪。


    但若孟長淮被丁黃氏給拿捏住,他還真的很難離開……


    黃綰綰也覺得如此,“看來父親瞞著我的事情還不少,也許這個孟長淮找上你,就是希望你發現之後,能告訴我?”


    “不,他還沒有這麽高明的腦子,否則也不至於被困京中。”柳月初直接點破。


    陳郡主才懶得理睬二人說什麽,她對這個人和丁黃氏充滿了厭惡!


    “原本我也不想說,但你那個姑母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當初為了嫁入靖國公府,是厭惡訂了親的青梅竹馬攤上了官司,所以才改嫁的。”


    “聽說那戶人家過得悲苦連連,接連病死。”


    “這等陳年舊事原本不想提起,可聽聞她這麽對待你母親,果然嫁了什麽人也本性難移,這心腸也實在惡毒了!”


    陳郡主向來不是多嘴多舌的八卦之人,但今天的確是氣到了。


    黃綰綰還真不知姑母的名聲如此差勁,“她一直都說,是為了我父親才委身做側夫人,沒想到是另有隱情?”


    “可她為何要害我母親啊?”這是她根本想不通的事。


    柳月初讓她先淡定下來,“別管為什麽,反正這個人還在,而且過往之事不怕查,隻要一查就能知道根源。”


    黃綰綰停下的眼淚,忍不住又落了些,“難怪我母親無心戀世間,原來早就有心離去了。”


    母親如若早知姑母的熏香有問題,定會認為她是在幫助父親。


    早些讓她離世,扶正春姨娘,讓那個庶長子成為嫡長子……


    這的確是父親和春姨娘的心思,但做事的人卻是姑母。


    黃綰綰很想衝去問一問姑母到底為什麽?!


    “我想見見這個人,行嗎?”黃綰綰道。


    柳月初卻讓她莫要著急,“你先淡定些,情緒作祟之時,總會被人占了先機,你問不出真相,還容易被人驅使。”


    她前世就吃了太大的虧。


    此生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了。


    黃綰綰抹去眼淚,見陳郡主揉著眉頭,連忙道歉,“也沒想會驚到郡主,都是我的錯……”


    “這事兒的確讓我吃驚,但與你沒什麽關係,你且安下心,仔細查清楚事由。”


    “人在做、天在看,若真是你姑母做的孽,自然會有天收,會讓你母親在天之靈能看到的。”陳郡主安撫了幾句。


    黃綰綰的確心有愧疚,但也隻能以後再報。


    柳月初帶她到隔壁去仔細攀談,由著陳郡主率先休息。


    二人商議了許久,黃綰綰先迴家中等消息,讓柳月初再打探一下丁黃氏的過往以及這個孟長淮的為人。


    ……


    黃綰綰也沒在郡主府多留,她守孝食素,並未用飯便先行迴去。


    陳郡主得知黃綰綰離去,又把柳月初召到了身邊,“這麽複雜的人家,你確定慕升能與她過的安心嗎?”


    柳月初明白郡主的擔憂,但內心腹誹。


    陳郡主還不止袁厝的親生父母是何人,倘若知道的話,會更訝異他的背後更亂七八糟了!


    “親事是大哥自己選的,娶不娶由他做主。但綰綰是我的好友,我還是願意幫她一次的。”柳月初發自內心。


    “你這個孩子啊,何時都如此心善,但你沒有因為李姝的錯處,便十年怕井繩,我這顆心也算放下了。”陳郡主突然提到了她。


    柳月初訕訕,她還真把這個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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