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看若初從緊張到驚訝,再到了然的表情,輕笑道:“此事你該好好地感謝昭華郡主,是她察覺到事情不對,我才敢肯定來人易容成你的模樣,進入巾幗社,然後進了藏書庫,我有兩個猜測,一個是純粹想偷書,另一個目標本來就是楊暘。”


    “如果隻是偷書事情簡單多了。”若初眸子深沉,若是衝著楊暘來,事情就太可怕。


    “若是後者,我們要保護的人就多了,大鴻的人才實在是太多太多。”陌桑的麵色也不由沉下,莫非真是一場針對大鴻人才的暗殺計劃。


    若初想了想,狠聲道:“可惜我們沒有證據,要是能找到有力證據,一定能聯合九國直接發兵中洲,攻打聖殿。”


    陌桑麵色又沉了一分:“放心,壞事做多了總會有那麽一兩次失誤,我們會找到證據的,到時候聯合各國一起整治聖殿。”


    徹底顛覆風擎大陸的形勢,不是幾年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幾十年、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所以他們目前能做的,就是保證大鴻皇朝的最大利益。


    “你從屍體上找到什麽?”陌桑話題轉到行兇者身上。


    “跟前一樣,聖殿是不會給我們留下任何證據。”


    若初的麵色又一暗,側眸看著陌桑:“照理說,副殿主既然派了使臣來到大鴻解決疸,就不應該有暗殺行動。”


    陌桑冷笑一聲道:“若有人不希望風行順利迴到中洲呢?我應該找風行公子好好談談,是誰不希望他迴中洲。”


    這個人……有可能是風氏家族內部的人,也有可能是正殿主的人,或者中洲上任何一個不希望風氏好的家族。


    他們不希望風行迴到中洲,看來中洲並不如他們所看到的和諧平靜。


    “月副殿主出事後,中洲便缺了一名副殿主,新任副殿主的人選到現在還沒有結果嗎?”陌桑看著若初,冷笑道:“我的記性不算太差,這件事情應該有半年了吧。”


    “是半年了,不過還是沒有定下副殿主的人選。”若初肯定地迴答。


    “大半年過去了,聖殿還沒有定出新一任副殿主,有些意思。他們打算怎麽向九國交待。”陌桑的麵色又沉了三分,拖延時間沒用的,他們有過橋梯她自有張良計。


    “他們是不會對九國交待,隻會給聖殿內部人員交待。”陌桑想了想,十分肯定下結論。


    “你收到消息了?”若初驚訝地問。


    “我猜的。”


    陌桑一臉自信地迴答,眼眸一轉道:“我猜上官會對屍體感興趣,不如讓他來看看屍體,或許會有什麽新發現。”


    若初愣一下,不冷不熱道:“上官公子最近忙得很,本公子已經請不動。”


    他的話裏麵似乎還有另一層意思。


    陌桑心裏一動,笑道:“怎麽,你們倆吵架了?是不是跟那位暖雪姑娘有關?上官之前跟我說過暖雪的事情,我正想聽聽你的意見。”


    “再過兩天他們姐妹就到帝都,你還是自己看吧。”若初話裏透著幾分氣性。


    “你呀,犯不著生氣,若她表理不一,但若初又十分喜歡,我會親手折斷她的翅膀,讓她被安安分分待在上官身邊。”


    陌桑語氣冰冷,若初看她一眼,無奈道:“暖雪倒沒有什麽不好,隻是帝都太複雜,我們的圈子太複雜,太危險,上官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到時候未必能護她周全。”


    “上官最近開始習武了。”陌桑麵上露出一絲笑容。


    “有用嗎?”若初的語氣有一絲譏諷。


    “能自保就行。”


    陌桑漫不經心地一笑,上官尺素的天賦確實是不錯,半個月就能跟幾個丫頭過招。


    若初毫不掩飾地譏諷道:“自保?本公子覺得你應該教他輕功,關鍵時刻他能順利逃跑,別拖累我們就行。”


    噗……陌桑忍不住笑出聲,不過若初說得很在理,上官尺素確實是能順利逃跑就很不錯。


    “不要對上官要求太高,不過上官有了目標後,成果還是不錯,目前能跟幾個丫頭過招。”


    若初皺一下眉頭,沒好氣道:“天賦不錯……”


    “聽說有具屍體,本公子來看看。”上官尺素驚喜的聲音,打斷了若初的話。


    “是有具屍體。”陌桑唇角邊含著笑,看著衝進來上官尺素,忍不住逗他道:“上官,假若一具十分有研究的價值的屍體和暖雪擺在你麵前,你隻能擇其一,你會選擇屍體,還是暖雪。”


    “當然是先暖雪。”上官尺素不假思地選擇。


    “上官夫人聽到這話,終於可以死而無憾了。”


    冷不丁若初冒出一句很真實,卻又很欠揍的話,上官尺素的麵色馬上一沉。


    陌桑趕緊逃跑,不理會兩人間的眼神廝殺。


    剛迴到客廳,陸言玉就迎上前道:“郡主,兇手不止偷東西,還傷了楊暘,罪大惡極,是不是該讓我爹帶人過來處理,把兇手帶迴去審問。”


    陌桑見附近沒人,小聲道:“這件事陛下會自處理,我們不要再過問。”


    陸言玉是極聰明的,陌桑直接把陛下抬出來,就是要提醒自己,今天的事情不在順天府的管理範圍,希望她不再過問。


    想到今天過來的目的,陌桑走到大長桌中間的位置坐下,看著在場的姑娘們道:“本社主今天過來是要告訴大家一件事情,重陽當日本社主有事跟需要處理,便不到場觀看了,你們好好努力吧。”


    “啊!


    “不要。”


    “為什麽呀?”


    “天哪!社主,不帶這樣的。”


    “……”


    陌桑的話一出,社員們馬上表達自己不同的態度。


    有驚訝、有失望、有不解、有不可思議,不過他們都希望陌桑在場,陌桑無奈地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梵昭思索考一會兒,看著陌桑道:“社主,你不到場觀看,是不是因為登高文會的變態規則。不去也好,換本姑娘也不去看,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還要你連闖九關才能觀看巔峰文比。”


    其他社員恍然大悟。


    石霜霜大聲:“社主,我支持你,不要去。”


    陳燕鳴也皺著小臉:“我也覺得不公平,社主隻是觀看而已,憑什麽還要她連闖九關呀?”


    陌桑聽到後,幹笑兩聲道:“也有沒那麽嚴重。”


    其實她討厭他們用“婦女”這個詞語來形容她,她還沒滿十八,在哪個世界她才剛剛成年,把她歸入婦女行列,多老氣呀。


    當然,更加多的是不想便宜了那群老頭。


    “放心,我們懂得,這事包在我身上。”梵昭拍拍胸口,笑眯眯道:“我會把比拚的過程,隻字不漏告訴你,你就放心吧。”


    “呃!”


    陌桑斜她一眼。


    忽然覺得不提前宣布也不錯:“你們繼續商議,我去看看楊暘。”也不理會一臉熱情的梵昭,轉身就走出巾幗社,前往楊暘平時休息的房間。


    剛走到門口外麵,就聞一股子血腥味,看來楊暘傷得不輕。


    推開門,就看到楊暘躺在床上,麵色蒼白,額頭上不停地飆汗,一名小廝正為他拭汗,不過楊暘的身體還是一直不停地發抖。


    陌桑走上前,看著躺在就床上長高不少的楊暘。


    他去年還是一個靦腆怯弱的孩子,如今已經長成少年郎。


    彎下腰在他耳邊輕輕地道:“楊暘,別害怕,不是若初要害你,是壞人易容成若初的模樣騙你。”


    楊暘聞言,顫抖的身體僵了一下,眼睛緩緩裂開一條縫,看清楚是陌桑時,吃力地抬起手臂。


    陌桑伸出手,握著他的冰冷的手道:“壞人已經被拿下,你暫且在這裏養一兩天的傷,等你的情況稍緩後,我送到你到陌府,陌府裏麵很安全。”


    “郡主,你也迴嗎?”楊暘費力地擠出幾個字。


    “好,我也迴去住。”陌桑笑著應下,替他掖好身上的被子,輕聲道:“一會兒我讓白芷來陪你,她懂醫術又會武功,能保護你,你好好睡吧。”


    “嗯。”


    楊暘弱弱地嗯一聲,閉上眼睛休息,漸漸睡沉。


    陌桑確認楊暘睡了,輕輕站起來,對旁邊的小廝道:“好生照看著,一會兒我的丫頭會過來,跟你一起照顧他。”


    “是,郡主。”小廝恭恭敬敬地應道。


    陌桑走房間,就看到若初站在外麵,抬手往前麵一指,示意他走遠點再說話。


    兩人一起到花園外麵,陌桑輕歎一聲道:“到底還是個孩子,被嚇壞了,我已經跟他說了,一會兒讓白芷過來照顧他,等過兩天他的情況穩定後,再接他到陌府休養。”


    “這些人真混賬,居然對一個孩子下狠手,以後別落在我手上。”陌桑忍不住罵人,楊暘才多大,就想置他於死地。


    突然想到宮憫小時候。


    以他天生眉澗宮印者的身份,身邊定是危機四伏,每天都過著擔驚受怕的生活。


    驀然有一種要把這股可怕的勢力,連根本拔起的衝動。


    陌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若初,我挨打傷得迷迷糊糊時,想用簫聲殺我的是什麽人,跟他們是一夥嗎?”


    若初沒想到陌桑會追問這件事情,猶豫一下道:“不知道,當時我和顏惑高估了他們的武功,出手太重傷他們的性命,宮憫手上的倒活著,可惜逃跑了,後來搜遍全城也沒有找到,就這樣讓他跑掉。”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人根本就是帝都的普通百姓。”


    陌桑沉默了一會兒得出一個結論,不然無法解釋他們會為什麽突然失去蹤跡。


    若初漂亮的眉頭一蹙:“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是以榆城百姓的身份潛伏在帝都,可是大鴻皇朝在初立時就有過規定,凡大鴻皇朝百姓在出世一月內需到當地府衙登記入戶,每三年還得更換一次個人信息,他們不可能有機會的。”


    “謀害楊暘的人可以易容成你的模樣,還騙過吟風樓所有人,殺掉一個普通百姓,再以他們的形容潛藏在大鴻皇朝,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我現在最擔心朝廷的官員裏麵,是否也已經有官員被偷梁換柱。”


    陌桑想著都心驚肉跳,忍不住道:“我看我有必要提醒陸言玉,重新檢查一下高府的屍體,看裏麵有沒有易容的。”


    若初十分冷靜道:“尋常易容不僅不自然,還不夠持久,我方才已經跟上官提過,讓他重新檢查一遍屍體,看當中有沒有屍體是用特殊方法進行易容,或許能通過他們易容的手法,找到他們的真實身份。”


    “真希望他有所發現。”陌桑意味深長地一笑。


    “但願。”


    若初看一眼陌桑,同樣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驗屍房內,上官尺素親自檢查屍體,一百多號人裏麵竟然挑出七人。


    有男有女,各種易容術都有,其中最高明的一種就是用銀針刺容,改變整體麵容。


    這種易容技術,若非近距離觀看,或者是用手觸碰頭部,完全看不出此人的易容。


    上官尺素洗過手後,對仵作道:“這幾具屍體我要馬上帶走,迴頭我會跟府尹大人說一聲。”


    這幾具屍體死得比較突然,他們身上很多線索保留完好,必須第一時間交到若初他們手上。


    仵作看到他鄭重的神情也不敢阻攔,馬上命人把屍體包好,剛一抬出驗屍房外麵,就看到若初和巡防營的軍隊在外麵列陣


    上官尺素看一眼就明白,是若初的人一直在盯著,在他發現第一個易容的人就通知若初。


    若初擔心有人來毀屍,特意把巡防營請來護衛。


    屍體裝好後,若初往旁邊的馬車一指。


    上官尺素馬上爬上馬車,跟若初一起到吟風樓。


    到了吟風樓下麵的地下室,竟意外地看陌桑也在場,打個招唿後開始說屍體的情況。


    陌桑看一眼屍體,麵帶笑容淡淡道:“我覺得還應該找一個人幫忙,請她過來一看,自然知道這個人平時有什麽嗜好,在什麽場合出現。”


    “誰?”上官尺素馬上問。


    “陸小姐。”


    陌桑淡然說出名字。


    陸言玉之所以能協助其父辦案,就因為她的敏銳的觀察力。


    本以為上官尺素會拒絕,沒想到他卻不假思索道:“你說得對,這種事情就應該找她來幫忙,什麽事情都逃不過她眼睛。”


    若初給手下一個眼色。


    那名手下馬上退外麵,不到兩刻鍾就把陸言玉帶到密室。


    陸言玉一看在場人,還有擺在哪裏的幾具屍體,就知道把她叫過來是什麽原因,毫不猶豫地走到第一具屍體前。


    掀開上麵的白布,看一眼道:“這具屍體我檢查,他是高府的管家,我排查過此人的生活習慣,隻有一個不合理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去附近的一家賭場,不過他並不參賭,進去的時間也非常短,大概是不想被人發現吧。”


    “還有這一具,他是高侍郎的車夫,不過他不是普通的車夫,而是一名會使劍的車夫,這不是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地方,他明明是個粗人,在他的私人物品裏麵,卻發現不少屬於讀書人的東西,還寫得一手好字,還有幾首不錯的詞。”


    陸言玉走到第三具屍體前麵,掀開白布道:“這是高府二老爺,他最奇怪的地方是……已經很久沒有到自己的妻妾的房裏。”


    “你怎麽知道?”陌桑心裏驚訝脫口而出,好奇地問:“是聞他身上,沒有沾上女人們的氣味嗎?”


    “不是。”


    陸言玉否定陌桑的說法:“四年前,二老爺的子女福緣一直很旺,可是從四年前起,就再沒有一房妾室為他生過孩子,而且他也沒有再納過妾;在檢查他幾房小妾的屍體和背景時,發現他們都跟府家丁,或者外麵的男人有染。”


    “什麽原因,能讓幾房小妾同時偷情,第一可能是二老爺自己不行,第二就是他突然喜歡男色不近女色;不過現在這兩點可以否認,這個人根本不是二老爺,他不碰二老爺的小妾,是怕被人摸到頭部的銀針。”


    陌桑一邊聽陸言玉的分析,一邊不停地點頭。


    從她分析的情況來看,陸言玉在高家滅門案上,確實是廢了不少心思,不然不會一看屍體就知道死者的身份。


    還把他們各自的日常生活習慣,以及不符合他們身份舉動都一一記在心上。


    這是陸言玉的優點。


    兩相相比一下,還是顏惑的性子跟她比較適合。


    陸言玉自不知道陌桑心裏在琢磨什麽,繼續細細地看著屍體。


    看到其中一具屍體時,驚訝地叫道:“這不是那偷書的人嗎?”


    “是,他咬破毒囊自盡了。”陌桑平靜地迴答。


    “他也可能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陸言玉不敢相信看著陌桑,又看看若初。


    若初若有的思道:“他應該觀察了我一段時間,不然一進吟風樓就會發現,但是他應該沒有膽量潛入吟風樓,他應該是在附近觀察我的言行舉止,或者是以客人的接近我,你們以為如何?”


    “我同意。”


    陌桑馬上大聲道。


    走到屍體後麵,看一眼他的雙腳無道:“要是小寶在就好,它聞一聞就知道這個人一直藏在哪裏。”


    此時陸言玉走過,自信滿滿道:“郡主,我來試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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