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琴在收拾廚房,櫃子上麵的東西她拿不到,喊了半天溫君林沒人答應。


    她往院子裏瞄了一眼,看到自家男人和一個男人說話,也沒當迴事。


    “老溫,你和誰說話呢?”


    媳婦的喊聲把溫君林拉迴來,溫君林紅了眼睛:“姑爺,您還活著,您真的迴來了!”


    “我和秀琴這麽多年盼星星盼月亮就想著盼著你和小姐能迴來,你們終於迴來了!”


    話還沒說完,溫君林已經泣不成聲。


    沈慕青也紅了眼眶,他低低地笑了幾聲,吸著鼻子:“是啊,我還活著,我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還能見到你!”


    “剛才說話的那個是秀琴?”


    溫君林抬起袖子飛快地擦掉眼淚:“秀琴,你快出來,你看看這是誰!”


    “你個老東西一把年紀了,還一點都不穩重,這是在軍區大院不是咱們老家,你也不怕給素素和行知丟了臉,你……”


    “媳婦,你看這是……”


    “秀琴!”


    王秀琴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男人,嘴裏的話戛然而止。


    她呆住。


    嘴巴張著。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她才找迴來一點意識。


    “老頭子,你掐我一把,我怎麽看見姑爺了,這……這是咱姑爺吧?”


    王秀琴掐了身邊的男人一把。


    溫君林疼的眉頭皺起來:“媳婦,你掐疼我了!”


    “哦,你疼啊!那我不是做夢,眼前的人真的是咱姑爺!”


    “秀琴,是我!”


    沈慕青再次紅了眼眶,眼角掛著幾滴清淚。


    意識迴神,王秀琴哭成了淚人,她背過身去不停地抹著眼淚。


    溫君林不停地眨眼才把眼淚逼迴去。


    “姑爺讓您笑話了,她這是太高興了,您不知道這麽多年我們找你們有多辛苦,我們做夢都盼著你們活著,我們還能有見麵的機會!”


    “這些年你們過得不容易,我也一直在找你們,大家都好好地活著就夠了!”


    “姑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去說話!”


    “老頭子你陪著姑爺說話,我去給姑爺做飯!”


    王秀琴怕自己哭得停不下來,趕緊進屋去做飯了。


    溫君林和沈慕青就坐在院子裏說著這些年的事情,王秀琴一邊做飯一邊聽著他們說話,眼淚就沒有停下來過。


    過了將近三十年又見麵的人,是有說不完的話。


    半個小時後,王秀琴端著兩碗麵放在兩人麵前的桌子上。


    王秀琴局促不安地反複用圍裙擦著手:“姑爺,這是您愛吃的炸醬麵,您嚐嚐還是原來的那個味嗎?”


    沈慕青再次紅了眼眶:“秀琴,難為你了,這麽多年過去你還記得我愛吃什麽!”


    話落,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滾落。


    沈慕青低頭含著眼淚吃了一口麵。


    “是那個味,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手藝還是那麽好!”


    一句話說得三個人又紅了眼睛。


    沈慕青吃了兩碗飯,王秀琴把鍋洗了,坐了下來。


    “姑爺,您活著小姐應該也或活著吧?小姐在哪呢?怎麽也沒見到她?”王秀琴惴惴不安,緊張的不停地抓著褲子。


    “阿嫻還活著,過些日子應該就迴來了!”


    “好好好,活著就好!”


    王秀琴連說了三個好字,眼淚又下來了。


    這多年她一直靠著小姐和姑爺還活著的信念活著,這一刻她終於有種要鬆了口氣的感覺。


    王秀琴嗚嗚地哭了起來,溫君林和沈慕青也擦起眼淚來。


    兩個人都理解王秀琴的難受。


    哭夠了,王秀琴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姑爺,你和素素相認了嗎?”


    沈慕青納悶的看著她:“什麽相認?素素的親生父母還沒有找到!”


    王秀琴和溫君林愣住,兩個人看向彼此,隨後哭笑不得。


    “姑爺,合著您和素素認識這麽長時間,你們就住在隔壁,你們就爺倆一直沒有相認?”


    “難道這麽長時間你們爺倆也沒看出來你們長得很像,行知也沒看出來你們有幾分相像!”


    沈慕青徹底的懵了,斯年是他的孩子他知道,這怎麽又說素素是他女兒?


    這麽大的事情祁念也不知道啊!


    沈慕青呆愣地看著兩人,過了好長時間他才迴過神:“秀琴,君林你們兩個是不是弄錯了!”


    “素素怎麽可能是我女兒!”


    王秀琴真的哭笑不得了:“姑爺,素素真就是您女兒,當年小姐把素素托付給我們,小姐親口說素素就是您女兒!”


    說著,王秀琴忽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對了,姑爺您現在叫什麽?”


    “沈慕青!”


    溫君林拍大腿:“怪不著你們父女倆沒相認,素素隻知道她親生父親叫沈慕白!”


    “就是這一字之差讓你們爺倆沒有相認!”


    沈慕青還是不敢相信:“秀琴,這事可不能開玩笑,阿嫻馬上就迴來了!”


    “姑爺,這麽大的事情我們怎麽敢開玩笑,您要是不相信就和素素去驗血做個比對,您就知道了!”


    沈慕青再三確認,顏素就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激動地哭了。


    他就知道他這次迴國是正確的,老天爺把他從前失去的東西又全部都還給他了。


    阿嫻活著。


    他的一雙女兒都活著。


    沈慕青激動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又正常的上班去了。


    沈慕青的突然出現,讓王秀琴和溫君林一個晚上沒有睡著,第二天顏素打電話說溫情要出來了。


    兩人直奔派出所。


    王秀琴想著溫情在裏麵關了十五天,她這個當媽的心裏不是滋味。


    顏素握著她的手:“媽,您別太難受了,溫情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希望她進去一次能有所改正!”


    “是我和你爸沒把她教育好,是她骨子裏就壞,我們這次把她帶迴去,就留在身邊看著!”


    “她一輩子不嫁人我們都認了!”


    兩個人說著話,拘留所的大鐵門緩緩打開。


    身穿藏藍色衣服的溫情緩緩從裏麵走出來。


    天上的陽光有些晃眼睛,溫情微微仰著下巴,把手放在腦門上擋著陽光。


    拘留所。


    真好。


    她還活著。


    她兩輩子從未有過的體驗在這一世有了全新的體驗。


    顏素!


    沈慕青!


    男人都他媽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沈慕青不是說和她沒有一丁點關係嗎?她一定會和他扯上關係,讓他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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