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演出的時間比較趕,樓下也隻有這個湯了。”白芮說這句話時,眼神並沒有看著薑嫿,就連她為聞虔挑蓮子的手都停頓了下來,躲避的目光,讓薑嫿心中有些不明白,她似乎是在害怕什麽。


    然而就在這是,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嫿嫿…”


    聽到身後的聲音,薑嫿轉身看著來的人,“你好了?”


    裴湛伸出手的那刻,薑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嗯。”交纏緊握在一起的手,包括她手腕上戴著的那隻銀色手表,都落在季涼川餘光的視線中。


    “迴去了,還是再待一會?”


    “迴去吧,我正好有點餓了,下次…我再來看你們。”


    薑嫿看著聞虔拿起筷子,吃了口蓮子,她試圖看了眼他的反應,白芮站起身來,擋住了他的身影,“我送你們吧。”


    “沒事,你好好休息,不是很遠。”


    薑嫿主動接過了卡格爾手上的動作,走出了病房,走在走廊時卡格爾按了上樓的電梯,“醫生怎麽說。”


    卡格爾接過話說:“少爺需要留院觀察,這段時間可能要麻煩少奶奶,在醫院裏陪少爺一段時間,不過…應該不會很長,大概也隻需要一周的時間,等到穩定下來就沒事了。”


    薑嫿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


    殊不知,等到薑嫿離開時。


    白芮提起的心,才漸漸地放下,她上前趕緊拿了一張紙巾,著急上前墊在手中,想要他剛吃進去的蓮子給吐出來,“你瘋了嗎,你明知道自己過敏,你會出事的。”


    “涼川,你快吐出來好不好!”


    “無礙。”季涼川說話的聲音很輕,給人一種久病纏身的易碎感。


    “你是不是吃下去了…我現在就去給你叫醫生。”


    迴到樓上,傭人現做了一桌子的菜,基本都是薑嫿愛吃的幾道菜,飯桌中間還插著一束玫瑰花,裴湛在房間裏換藥,薑嫿就在外麵等著他。


    裴湛脫掉身上的病服,露出一身強勁的肌肉,腹間還有八塊腹肌,因為車起火燒傷的傷疤,胸口的槍傷恢複了一些。


    “今天這樣的事,我不想看見第二次。”


    卡格爾:“少奶奶應該不會起疑心,要是真懷疑,少奶奶也不會頭也不迴的離開。”


    “不過,白小姐那邊我會按您的意思,讓她注意一些。”


    一個人就算改變了容貌,可是他生活上的一些行為,包括習慣,很難改過來,一次還好,要是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次次在少奶奶麵前露出馬甲,確實會讓人懷疑,到時候…隻怕會更加的無法收場。


    薑嫿坐在沙發前,刷著動態,發現先前沉家那些人發的照片似乎全都給刪了,等她在點去聯係人動態中時,那張照片確實是沒有了。


    然而就在這是,沉寶兒給她發來了消息:真不知道,太爺爺他們怎麽想的,為什麽要讓她來我們家,嫿嫿你說…太爺爺他們不會真的想讓,許湘君來做我的嫂嫂吧。(後麵又發了一個生氣叉腰,跺腳的表情)


    薑嫿文字刪刪減減,不知道給她發什麽,沉家的家事她本來就不好多幹預,更別說對許湘君指手畫腳了,她就算是曾經被沉夜白養在身邊過,那也是他們的私事。


    薑嫿猶豫間還是直言坦白的說:寶兒,這是你們家的事,我不好在背後跟你議論說這些話,不管怎麽樣,這些都是沉家的事,是你哥哥的事,是你們的事。我們之間是最好的朋友關係,我要是跟你說了任何一個人壞話,都不太好。


    薑嫿發出這段文字之後,有些後悔了,不過現在也撤迴不了。


    見對方沒有再迴複過來,薑嫿轉手又給她發:最近新出了幾款包包,要不要給你,帶迴去?


    還有很多好吃的。


    沉寶兒看著嫿嫿發的這些話,突然一下子就歎氣的打不起精神來,眼睛看著一旁,許湘君抱著孩子跟沉家長輩,聊的笑顏如花開心的樣子,她心裏一點都不舒服。


    如果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人是嫿嫿的話,寶兒不知道自己該會有多開心。


    就連包包她都不喜歡了。


    寶兒愁眉苦臉著:你什麽時候迴來啊,今年都說話,來我家過年的,我去你家薑伯伯都不在家了。


    薑嫿:再過段時間吧,吃飯了嗎?


    寶兒:沒有胃口。看她開心的樣子,我一點都不開心,今年紅包比我拿的還要多。我要煩死她了!!!


    發完這條消息,寶兒抬起頭來,正好對上許湘君的視線,見到帶著仇視敵意目光看著她的寶兒,她將手中的孩子交給了身邊的傭人,許湘君朝她走了過去,“剛剛在飯桌上看你沒吃什麽東西,要不要我給你煮碗麵?”


    “誰要你獻殷勤了,又不是隻有你會生孩子,等嫿嫿好了,她也會生寶寶的。”沉寶兒看見她仿佛就跟看見慕時月一樣,不!比起慕時月,她更討厭她。


    要是一開始就沒有她的話,嫿嫿跟哥哥早就在一起了。


    肯定都是因為她,嫿嫿才會離開的。


    沉寶兒是整個沉家的掌上明珠,聲音大的足夠整個大廳裏的人都聽得見,恰好被下樓的沉夜白一字不差的聽見。


    “又在胡鬧什麽!”語氣間,聽不出生氣的情緒,像是象征幾句的訓斥了一句寶兒。


    自從沉夜白帶著許湘君來沉家老宅之後,沉寶兒就沒有理過他,兩兄妹之間的關係也在冷戰之中。


    但是在寶兒看來並不是這樣的,她隻是覺得,沉夜白為了許湘君在兇她。


    寶兒一下眼睛就紅了,也沒跟沉夜白說話,朝他身邊走過,就跑上了樓。


    許湘君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了原地。


    沉夜白身前的老太爺見到寶兒委屈又落淚的樣子,“去看看她吧,在這樣生氣下去,會生出悶氣來。”


    覺得自己被拋棄的寶兒迴到樓上房間,傷心的擦著眼淚,“你們都喜歡她,我就不留在這裏。”


    傭人見到沉寶兒在收拾東西,她趕忙的上前說:“寶兒小姐,你這是做什麽!”


    “走開!我才不要你管!”


    “少爺,寶兒小姐她…”傭人根本拿她沒有辦法,見到來的人,才求助的說。


    沉夜白:“你先出去。”


    “是,少爺。”傭人出門前不忘關上房間門。


    沉夜白:“收拾東西去哪?”


    沉寶兒:“我要去找媽媽,你有自己的寶寶了,爺爺奶奶,太爺爺他們…全都圍著那個孩子轉,大家都不喜歡我了。就連嫿嫿…都不喜歡跟我說話了,我留在這裏做什麽。要是媽媽在家裏,她才不會這麽對我。”


    “反正全都是因為你的錯,怪不得嫿嫿不喜歡你,誰讓你跟外麵的女人有寶寶的,都是因為你…嫿嫿才去法國,找那個土包子。”


    “活該嫿嫿不要你。”


    “你要是喜歡孩子,嫿嫿又不是不能生寶寶,都怪你三心二意,”


    沉夜白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門外的傭人見到,打開的人還有提著包生氣走出來的寶兒,“寶兒小姐,你這是要去哪?”


    “我要離家出走。”


    “寶兒小姐!”傭人還想留住她,房間裏就傳來了冰冷的聲音,“讓她走。”


    “走就走!我再也不迴來了!”


    沉夜白站在落地窗前,寶兒冒著大雪,拖著行李離開了沉家老宅,身後一幫人在追著她,就連平常幾個最疼愛的沉家長輩,都沒能勸說讓她留下來,寶兒行李被拖住,她就算丟了行李,也要離開…


    東西落在原地,人卻跑遠了。


    沉夜白薄冷的視線,落下那處角落,抱著孩子神情無動於衷的女人身上,隻是淡淡的一撇,眼底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深邃,剛轉身邁步離開,腳步沉夜白便就覺得踩到了什麽,垂眸落下才看見是寶兒落下的手機,然而手機的屏幕還是停留在跟薑嫿的聊天記錄上…


    寶兒還沒走出沉家的大門,就被門外的守衛給帶迴來了。


    雙腿懸空,跟提著兔子一樣,雙腿做著無用的掙紮,被帶迴到了老宅。


    等到家宴散去…


    剛剛的事,一個個也都心照不宣的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家醜不可外揚,這句話放在沉家,不知是說說的,許湘君的事,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除了這個圈子裏的人,消息估計現在也都散開了。


    短短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沉寶兒重新被帶到了房間來,帶到沉夜白的麵前。


    他了了看了一眼,手機便放在了床頭櫃邊。


    床頭櫃邊,還放著寶兒與薑嫿的合照,還是兩人在初中時,唯一的一張畢業合照。


    那時候的薑嫿,因為身體關係,隻在學校裏念了一年的學,大概是不適應周圍的環境包括…那些複雜的人家交往,念完了初二,就迴了薑家上了私教…


    他們…是不是真的不該隻是這樣?


    人都是貪心的,得到了一些東西之後,就會想著得到另一樣…


    沉夜白離開房間後,許湘君就站在門外,身後跟著隨行的傭人抱著孩子,等到沉夜白迴到房間,她跟在身後也一同走進了房間,在他們房間的旁邊,是沉家幾位長輩收拾出來的嬰兒房。


    “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兩道秀眉微微凝起,皺著眉頭,有些愧疚的跟她說著。


    下刻,一隻手就直接掐住了許湘君的脖子上,手上的力氣慢慢一點點收緊,一直等到麵前這個女人,窒息的快要喘不過氣來時,他的手才稍微鬆了鬆,“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我是不是說過,讓你打掉孩子!”


    許湘君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因為大腦缺氧,視線間看著他的臉有些模糊看不清,以往他溫潤如玉,克己複禮的模樣,好似不再存在,麵前隻是一頭被釋放出來的野獸,他垂眸眼神冰冷沒有任何感情的看著她。


    許湘君抓著他的手,並沒有太大的掙紮,“不…不是這樣的…我一開始確實不想要這個孩子…”


    “是有人…”


    聽到這幾個字,沉夜白手上的力氣一下鬆開。


    許湘君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像是脫水的魚兒重新迴到了水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劇烈咳嗽了幾聲,等緩了會後,她抬起頭,眼角溢出了淚水,深情款款的看著他,“是你的人,告訴我想要留下我們的孩子,後來…我又被帶到一處地方,軟禁了起來,一直等我生下了這個孩子之後,我才從那個地方離開。”


    “我從未肖想過,沉家主母這個位置。”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你知道騙我的下場。”沉夜白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冰冷到了極點。


    許湘君:“難道你還想不到嗎?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設計想讓我生下這個孩子!”


    “我根本不想因為這個孩子,從你身邊得到什麽,那天我本想著生下孩子之後,獨自撫養他長大。”


    “可是後來等我離開的時候,醒來就在你所在的酒店裏。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


    她不是看不出來,沉夜白若是真的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他絕對不會這樣對她冷若冰霜。


    當年,沉夜白得到她已經打掉這個孩子的消息之後,給了她一筆錢,之後再也沒有關注過,她的消息。


    時隔一年多的時間,許湘君的出現,給足了他巨大的驚喜…


    沉夜白想到的人,除了他沒有第二個。


    他到底還有多少人,潛伏在他身邊,又…算計了他多少。


    一年前?還是從一開始…


    “孩子是無辜的,我求求你…隻要你不傷害孩子,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可以聽你的話,離開這裏永遠,不出現在你麵前,隻要你肯留下這個孩子。”許湘君跪在他的腳邊,抓著男人灰色的西裝褲,眼淚緩緩落下。


    “滾出去!”


    …


    薑嫿換了身睡衣,從浴室裏走出來,外麵下著大雪,她也不是很想出門,拿了本書,坐在床上看了起來。


    裴湛還在書房處理公司的事。


    卡格爾站在男人身後匯報著:“…沉夜白想來也應該知道了,那個孩子,是您替他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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