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雲聽了這話,如遭雷擊,臉色變得煞白如紙,整個人徹底沒了聲響,癱倒在地。


    “哦,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你還曾送過我浸泡過紅花的布匹,處心積慮地想要害我。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隻可惜了你那位小情郎文思,他一心愛慕你,為了你甘願進宮當侍衛,甚至不惜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幫你懷孕,可你卻親手將他推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白梧桐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地拿出手中的食盒,打開後,裏麵是一盤精致的糕點。


    她絲毫沒有給溫楚雲的打算,反而自己拿起一塊糕點,優雅地放入口中,細細品嚐起來,“看著你如今這副淒慘模樣,本宮這段時間恐怕胃口都要好上許多,得多吃一碗飯了。”


    溫楚雲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文思的身影。


    文思的確是被自己害了……


    想到這裏,她心如死灰,徹底放棄了掙紮,“成王敗寇,我認栽了。隻求你放過我的家人,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你如今不過是一隻喪家之犬,一無所有,還能拿什麽給我?不必白費口舌了。明日皇上便會依照宮規對你施以刑罰,本宮會親自前來觀刑。聽說那木馬之上,有一根尖銳的刺,人坐上去後,尖刺會直接刺穿內髒,卻不會讓人立刻死去。行刑時,會有人抬著木馬不停地顛簸,讓尖刺刺得更深,直至最後鮮血流盡,受盡折磨而亡。”


    白梧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朱唇輕啟,“溫嬪,本宮可就等著看你痛不欲生的模樣了!”


    溫楚雲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眼眶,死死地盯著白梧桐,滿是怨毒。


    突然,她伸出那鮮血淋漓、傷痕累累的手,猛地抓向牢房的鐵欄,指甲刮擦著鐵欄,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嬋兒眼疾手快地抄起一旁的食盒,用力朝著她的手砸了過去。


    溫楚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比起剛才愈發虛弱。


    此刻的溫楚雲,早已沒了半分力氣,全靠著胸腔中那股濃烈的怨氣和恨意苦苦支撐著。


    “白梧桐,你這個賤人!你會不得好死的!我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你以後生下來的永遠都是死胎!你那兩個兒子也會早年夭折,受盡痛苦!我要讓你痛苦一生,不得安寧!”


    溫楚雲歇斯底裏地咆哮著,唾沫星子飛濺,臉上的肌肉扭曲變形,宛如地獄爬出的惡鬼。


    白梧桐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神色平靜,目光中透著一絲憐憫,又帶著幾分不屑,“隻有失敗者,才會寄希望於這種無力的詛咒。若詛咒真有那般神奇的力量,我的那些仇人,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她恨不得將靳薇歌抽筋扒皮,千刀萬剮。


    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那女人不還是活得好好的?


    之前靳薇歌稱病不出,白梧桐即便心中有恨,也無法前去尋仇。


    如今那女人又開始蠢蠢欲動,四處蹦躂,這無疑又給了她複仇的機會。


    現在白梧桐已經解決了皇後和溫楚雲,這兩個一直處心積慮害她的勁敵。


    接下來,她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靳薇歌!


    她要讓靳薇歌為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要讓她在無盡的痛苦中慢慢死去,品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梧桐不再理會溫楚雲的叫罵,轉身朝著天牢外走去。


    身後,溫楚雲依舊在不停地咒罵,聲音逐漸沙啞,到了後麵,變成了絕望的痛哭流涕。


    “白梧桐,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我錯了,我不詛咒你了,真的,我求求你……”


    白梧桐仿若未聞,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走出了天牢。


    天牢外,還是那位侍衛守在原地。


    見白梧桐出來,他立刻滿臉堆笑,恭敬行禮,“昭妃娘娘,您出來了。”


    “嗯。”白梧桐淡淡應了一聲,“本宮這便先走了。”


    “恭送昭妃娘娘。”


    迴到體順堂,白梧桐第一時間去看望了兩個孩子。


    看著他們天真無邪的睡顏,她的眼神變得柔和無比。


    看完孩子,她這才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嬋兒,明日早些喚我,我要去親眼看著溫楚雲受刑。”


    隻有親眼看到自己的敵人死去,她才能徹底安心。


    一夜悄然過去,寂靜無聲。


    第二天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白梧桐便早早起身,精心收拾妥當,隨後前往養心殿。


    張承宴正準備去上早朝,看到她前來,微微一愣,“你今日怎麽來得這般早?”


    “臣妾擔心皇上因昨日之事動氣,特意早些過來陪伴。”


    白梧桐輕聲說道,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走上前,幫張承宴整理衣襟,“皇上,您打算何時處置溫楚雲?”


    “就今日!朕恨不得立刻將她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一提到溫楚雲,張承宴滿眼厭惡。


    白梧桐歎息一聲,好似對溫楚雲的遭遇極為憐憫,又仿佛是在心疼他因這件事生氣。


    “皇上,那溫家呢?您當真打算將溫家一網打盡?”


    “那是自然!之前鎮國公之事,朕一直銘記於心。之所以遲遲未對溫家動手,不過是彼時事務繁忙,無暇顧及罷了。”


    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那時鎮國公府剛遭遇大火,府中所有人葬身火海。


    他若緊接著對溫家下手,很容易引起他人猜疑,被人看穿其中的關聯。


    他身為一國之君,自然還是希望能在青史留名,被後世稱讚,所以才將溫家暫且留到了現在。


    白梧桐靠在張承宴懷裏,“皇上,無論後世之人如何評說,在臣妾心中,您永遠都是最英明神武的帝王。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皆是罪有應得,死不足惜。”


    張承宴聽了這話,心情好了點,伸手摟住白梧桐的腰,動作極為小心,生怕碰到她腹中的孩子。


    “朕很喜歡你這番話,此次拿下溫家,朕定會做得名正言順!即便史官如實記錄,那也是朕的功績,彰顯朕整頓朝綱的決心!”


    說罷,他鬆開手,“好了,朕要去上朝了,你便在此處休息,不必迴體順堂了,來迴奔波容易勞累。”


    白梧桐親自送張承宴到養心殿門口,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視線盡頭,這才緩緩轉身,走到他平日裏常坐的位置,緩緩坐下。


    這個位置視野極佳,能一眼望見門口。


    平日裏,大臣們前來奏事,皆是在正前方跪拜。


    案桌上擺放著堆積如山的奏折,還有朱筆等批閱奏章的物件。


    白梧桐闔眼,靜靜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坐在這個位置上,一種別樣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是一種掌控天下,俯瞰眾生的錯覺,貌似還不錯……


    但白梧桐很快迴過神來,立刻起身,走進了裏麵的房間,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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