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們看他年紀小,卻這麽能吃苦,都對他都刮目相看,時不時還會幫他一把。


    一個月後,蕭震終於拿到第一筆工錢。


    他喜滋滋,小心翼翼地把錢揣在懷裏,心裏盤算著該怎麽用這筆錢。


    想到小夕顏看見這些票子小表情。就很開心。


    她一定會嚷嚷要吃大肉。


    他打算先給夕顏買件新衣服在迴家。她開學就是小學生了。應該打扮漂漂亮亮才行。


    在給她買些學習用品,剩下錢留著家裏用。


    這些錢應該會對付到下學期開學。


    挖煤老板說過,放寒假他願意來幹,就在迴來。看來他和夕顏有希望了!


    剩下幾天,他不能在幹了,馬上就要開學。他迴去必須要準備新學期開學一些事情。


    他和老板打過招唿。


    好心老板還多給他兩元錢。說是給他加班錢。


    看來迴去給夕顏買大肉錢都有了。


    打定主意,他迴到自己住地方。


    開始整理自己來時穿換洗衣服和被子。他把錢先揣好,才開始慢慢整理剩下衣服。


    自己迴去,夕顏見到自己一定會很開心吧!這是夕顏出生以來。自己第一次,離開她這麽久。


    他對夕顏甚是想念啊!


    想到夕顏,就覺得有依靠。


    他有一種歸心似箭感覺。他腦子裏都是夕顏影子。一顰一笑,一哭一鬧。


    想著,想著自己先笑起來。


    感覺腳下一滑。不是踩到啥了吧!這煤洞裏,很多工友不講衛生。隨地丟東西事,時有發生。


    身體不受控製忽悠一下。


    還沒等他站好扶穩。就聽見刺耳警鈴響。衝破自己身體每個神經。他心裏狂叫,不好!出事了!


    然後夾雜有人撕心裂肺狂喊。


    ‘’快逃啊!快往外跑啊!煤場上方塌方了!逃命吧!;


    很多嘈雜聲音響起來。然後是人和人都往外跑,腳步聲音。


    蕭震愣一下,有人拽他胳膊一下。


    ‘’快逃命吧!別收拾了!;


    他也沒看清楚是誰。什麽也不顧,拚命隨著大部分人流往外跑。


    他下煤洞時,領導就告訴過他。聽見塌方,一定要跑到安全地方才行。


    他剛逃出地麵。感覺腳脖子處一陣刺痛。


    身體向地麵撲去。他想爬起來。


    一根大大鋼管向他腿部砸下來上。他一聲悶哼,沒爬起來。


    他跌坐在地。咬著牙,使出吃奶力氣用雙手去搬那個鋼管。


    一旁剛跑出來隊友看見。


    急忙過來幾個人,幫忙抬起鋼管把他救出來,他趴出來繼續跑。


    這是一個驚心動魄一宿啊!每個人臉上黑乎乎地。像是從地獄裏跑出來修羅。


    蕭震帶著受傷腿玩命往外麵跑。


    有命在,他才可以照顧夕顏。他隻有這個信念。


    周圍不斷有煤塊和雜物掉落下來。


    突然,一塊巨大的煤矸石朝著他滾落而來,他躲避不及,再一次,被砸倒在地。


    腿部傳來一陣劇痛,剛剛受傷小腿再次遭受重創。


    看來老天爺,真地要帶自己去見幹爸和幹媽呀!


    他心裏呐喊說。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的時候,工友老張衝過來,用力將他拖到一邊。


    “快走,孩子!別怕,叔帶你離開這危險地方。”


    老張喊道。


    蕭震咬著牙,強忍著疼痛站起來,和老張互相攙扶著逃離危險區域。


    好不容易逃出煤場。


    蕭震終於鬆口氣了。看著滿地破爛不堪。腿上疼痛,把他拉迴現實。


    這才有時間看自己再次受傷腿,心中滿是苦澀。


    原本美好計劃一下子全亂套。


    這一迴受傷更重,感覺另一邊空蕩蕩地。


    治療起來不知又要花多少錢,給夕顏買東西事也就泡湯了。


    他擦把頭上汗。


    等心定下來。他才知道腿有多疼。強忍著要暈過去。


    一旁工友有很多滿臉都是血。也有很多一瘸一拐地狼狽不堪。


    不過好在撿迴一條命。隻要活著就好!,忍著劇痛,暗暗給自己打氣。


    然後,空地上來了很多救護車和醫生。在醫生陪同下向醫院走去。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過他受傷腿後直搖頭。說他這次傷得很重,要住院好好養一段時間才行。


    蕭震聽了心急如焚,他擔心住院費用會很大。更擔心夕顏上學的事。


    領導看出他心思。拍著胸脯說。


    “孩子,你別愁,大家都會幫襯著你。安心養傷吧!別留病根就不好了!”


    暖暖幾句話,讓他淚流滿麵。


    幹爸走後,多久沒聽見暖心窩子話了。


    在醫院住院日子裏。


    工友們向他紛紛伸出援手。有拿來自家熬雞湯,有湊錢給他交醫藥費。


    蕭震感動不已。


    幾天後,蕭震收到一封來自家裏信。


    打開一看,竟是夕顏歪歪扭扭字跡。信裏有很多還是用拚音代替寫的。


    信上說。


    ‘’她很想念哥哥,聽說哥哥受傷。她很難過,還說她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讓哥哥安心養病。;


    蕭震讀著信,眼眶濕潤了!


    讀完信後,如獲至寶一般。把信放到心口窩地方。


    他非常珍惜這封信。這是夕顏給他寫第一封情書。


    有夕顏就是好。他有一種家地感覺。


    又過半個月,蕭震腿逐漸好轉。


    醫生把他叫到辦公室。知道他迫在眉睫要上學了。


    就又給他開點口服藥,讓他迴去慢慢養。


    傷筋動骨,老話說。


    ‘’至少得一百天才能好呀!;


    他也怕上初中,不去上課自己跟不上啊!


    今生幹爸最大心願,就是他和夕顏都要念大學。幹爸說過,這樣才有出息。他不能讓幹爸失望。


    出院那天,他帶著工友們請誼。和對夕顏滿滿思念。揮著手,坐著狗剩子趕牛車離開。


    他知道前方路,還有困難等著他,他也義無反顧。


    此刻心中充滿希望,有愛他人和他愛人在等待他。


    迴到家裏。夕顏一頭撲進他懷裏。抱著他痛哭起來。像是受天大委屈。


    ‘’哥,我不喜歡你了!你不要夕顏了嗎?嗚嗚!;


    蕭震踉蹌蹲下身體。夕顏現在要比他高出去很多。眼睛裏含著淚花,哄著夕顏。


    ‘’哥哥,最喜歡夕顏了!夕顏就是哥哥家。;


    夕顏破涕為笑。她還不懂哥這句話意思,歪著小腦袋瓜問。


    ‘’哥哥,我就是你的家嗎?那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是嗎?;


    她有些不敢肯定問。


    ‘’是,是我們永遠在一起。哥哥,和夕顏永遠不分開。;


    夕顏聽見這些話還真地笑了。她瞪一眼來看熱鬧二毛。


    ‘’哥哥,你真的迴來了!你再不迴來,我咋整呢?二毛娘說,你不迴來。就讓我給二毛當婆娘。嗚嗚!我不要給二毛娘當媳婦。我要給哥當婆娘。嗚嗚!;


    夕顏口無遮攔表達。告著二毛狀。


    一旁二毛一邊往外跑。一邊狡辯喊。


    ‘’俺娘說,你哥不迴來。讓你給俺當婆娘。你長像豆芽菜,俺還不稀罕呢?;


    把來看蕭震人都逗笑了。


    蕭震聽這話,臉色漸漸暖起來。緊緊抱住夕顏說道。


    “別怕,哥哥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我答應幹爸照顧你,就會照顧你一輩子。相信哥哥。”


    在以後日子,蕭震不得不重新規劃生活。


    開學後,蕭震一瘸一拐上中學了。夕顏也上了小學。


    蕭震腿砸太嚴重了。腿一直都沒有好。


    蕭震不得不,每天拄著一個木棒一瘸一拐上學。


    日子一天天過去,蕭震心裏很焦慮。幹爸留下錢所剩無幾。自己現在又行動不便。他和夕顏都要餓肚子了。


    還好,現在地裏要入冬白菜和土豆都有。


    每天放學他都會拄著棒子,領著夕顏出去檢點,老鄉收拾完地裏拉下苞米和稻穀。


    這樣他們也不至於挨餓。他還會順手撿些燒柴迴來。


    雖然行動不便,他努力操持著家中事務。同時晚上還會輔導夕顏功課。


    天開始漸漸冷起來。他求二毛娘給夕顏做了棉衣。


    小翠是一點也指不上。他們之間是河水,不犯井水各過各地。


    一天放學迴家。


    蕭震看見家裏,來一群穿著軍裝人。


    ‘’難道家裏發生啥事情了?;他把夕顏緊緊護在身後。進到院子,掃目一看。沒有一個人識地。


    二莽子看見這些人進來。在炕上躺都不敢躺了。嚇得從後窗戶跳出去,順著杖子逃跑了。


    蕭震迎向前。這些軍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你們是誰,有啥事情嗎?;


    蕭震一手護著夕顏。一手拄著棒子驚覺問。一個英姿颯爽男人迴過頭。深深注視著他。嘴裏還自語。


    ‘’像,真像啊!一看你就是蕭正山大哥種。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啊!;


    周景瑞快走幾步上前。眼睛裏都是淚水。摸著蕭震頭。


    ‘’你是蕭大哥兒子,蕭震吧!我是你叔周景瑞啊!;


    說完就把蕭震摟入懷中。


    ‘’孩子,辛苦你了!小小年紀還知道照顧你妹妹。我是來這接新兵。才知道宋軍大哥走了!;


    眼淚滴到蕭震頭上。


    他和宋軍還有蕭正山還有林海,都是從槍林彈雨裏走出來戰友。彼此之間都有過命交情。情感比親弟兄還要親。


    ‘’我對他們有愧啊!這些年都沒有過來看看。好好照顧你們。;


    他有些泣不成聲。


    ‘’孩子,以後有叔在。別怕,叔叔帶你們迴家。好不好!;


    周景瑞抹把眼睛。傷心地說。


    他是來到這裏,才知道宋軍犧牲事情。


    以前他聽說宋軍婆娘生孩子死了。他還給宋軍郵過很多次奶粉。


    後來自己家孩子周容,身體也很不好。


    再加上他高升提幹很忙。又要京都和地方兩頭跑,就在沒有時間和宋軍聯係。


    ‘’叔叔,你沒看見我嗎?我是夕顏啊!;


    夕顏在蕭震身後,伸出頭大大方方介紹自己說。


    明顯看見周景瑞身體僵一下。急忙忙抹一把眼淚。蹲下身子和夕顏一樣高。


    ‘’夕顏。宋夕顏。你是宋大哥閨女。;他強裝笑臉,把夕顏抱起來。


    ‘’叔叔,我已經是小學生了。叔叔抱我很吃力吧!;


    夕顏指指自己脖子上紅領巾,顯擺說。今天下午高年級學生給她戴地。她在路上就和蕭震炫耀一路。


    ‘’哎呦!我們家夕顏真厲害。都是少年先隊員了。是叔叔不好。自己光顧傷心了。忽視了你。叔叔向你道歉。;


    周景瑞慌忙說。把夕顏放到地上。


    原來是周景瑞這次迴故鄉,順便在縣裏接新兵。


    他主要也是想看看宋軍老大哥。


    在縣裏他就聽說宋軍事跡了。


    他先驅車去宋軍墓碑前敬杯酒拜了拜。說了很多心裏話。才又驅車來到宋軍家。


    周景瑞在看到一瘸一拐蕭震。把夕顏照顧那樣好。還聽見是他把夕顏帶大地。


    心中湧起一股敬佩之情,這麽堅強孩子,不愧是我們軍人家少年。


    看著眼前兩個孩子。


    他打定主意,要替死去大哥照顧這兩個遺孤。他先領夕顏和蕭震吃了點飯。然後對蕭震說。


    ‘’蕭震,你先好好照顧妹妹。叔這幾天不走。有困難就來找叔。叔,會給你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先把你帶出去。再把夕顏找學校上學。;


    他表明立場說。蕭震苦笑搖頭表示拒絕。


    ‘’叔,你看我這腿不行,我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他又看了看夕顏。滿眼疼惜。


    ‘’我家中夕顏還小,需要有人照顧啊!;


    他溫婉表明自己立場。。


    周景瑞看著簡陋但整潔的屋子。看到蕭震渾身有傷。但眼中透著堅定。


    他拍了拍,蕭震肩膀。


    ‘’等著叔,叔來想辦法。;


    他決定向上級反映蕭震特殊情況。


    如果可以特招進來,軍隊一定能夠給予他更好發展機會,並治好他腿疾。


    不久後,好消息傳來,部隊同意特別照顧蕭震。讓他先在部隊鍛煉一陣子。年齡到了,在辦入伍手續。


    周景瑞把這個好消息連夜告訴蕭震。


    蕭震懷著激動又複雜心情,踏上了軍旅之路。


    他不想去,他舍不得夕顏。再看看自己受傷腿。他又不得不去。為了他們未來。他想還是去部隊鍛煉鍛煉自己吧!


    他把哭成淚人夕顏摟入懷裏。夕顏生氣不理他。


    ‘’夕顏別哭了!明天哥就走了。哥,答應你。等你上中學。哥就迴來接你去哥身邊。;


    夕顏帶著哭腔。


    ‘’哥你不走不行嗎?我怕沒有你的日子。;


    蕭震一臉為難。


    家裏錢已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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