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的尾巴快過完的時候, 宮村伊澄成功擺脫了那名術式與壓製靈魂有?關的詛咒師的控製。


    老實說,單單憑借他?自己,大?概是無法完成這一?目標的——或者暫時無法完成, 因為即便他?能夠隱蔽地在詛咒師視線之外,隱藏起自己能夠短暫脫離靈魂壓製的能力,但這種短暫的時間卻無法用來做到太?多事, 尤其是在那名詛咒師還很警惕的情況下。


    如果真?的僅僅依靠這些微薄的積累,沉住氣尋找機會, 那麽將?會是一?個非常漫長的籌備,並?且在那之前,宮村伊澄其實也無法確定,究竟是他?先找到機會解決掉那名詛咒師,還是這具身體先在無休止的術式使用下崩潰。


    按理來說,根據詛咒師對於靈魂的壓製性與殺傷力,這具軀殼中似乎並?不應當存在智力完備思維正?常的人類靈魂, 也許該和詛咒師使用的其他?“傀儡”相?同,隻?擁有?粗糙的辨別命令的能力。但因著外來靈魂的介入, 即便是在模糊的記憶上受到了相?當程度的損傷,也仍舊沒有?給這個靈魂帶來更嚴重的傷害。


    由這多種因素的組成, 宮村伊澄擁有?了不屬於他?自己的軀殼,忘記本質的靈魂,以及冷靜成熟的思維,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被稱為“最完美的人造咒縛”。


    對於最完美的作品,詛咒師的關注自然會更高,包括最高作的服從性,並?且不限於對成熟思維的警惕——某種情況下, 詛咒師也會覺得擁有?過於接近人類的思維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會令他?對於“傀儡”的控製力度減弱,並?且無法對自己的“作品”給予全部信任。


    就算“作品”表現得完全服從命令也不行。


    很危險,有?必要的話,還是抹除比較安全。


    ……


    而?很不巧的是,宮村伊澄也是這麽想的。


    事情的轉機來自於詛咒師的上一?單生意,宮村伊澄並?不太?清楚具體的原因與內容,不過因為被控製著參與了其中的事由,所以他?對由此引起的結果倒是了解一?二。


    大?抵是因為襲擊了由另外一?名詛咒師控製的教派,所以被對方找上門來,並?且自己這邊的詛咒師大?概是水逆——對方的實力格外強橫,即便操控傀儡的能力格外詭譎奇異,也仍舊被打得顧頭不顧尾,並?且在詛咒師不得不全心控製外在傀儡的時候,宮村伊澄的意識短暫蘇醒了。


    麵前是不設防的控製他?的詛咒師,詛咒師的咒力使用已經接近透支,周圍是有?利於渾水摸魚逃走的混亂局麵,貼著肋下藏著一?片邊緣格外鋒利的鐵片,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即便是在獲得短暫的自由後被敵對的勢力殺掉,也比渾渾噩噩被控製著要好?,所以宮村伊澄格外冷靜的做了決定,下手也格外果斷,為了避免咒力波動驚醒全神貫注的詛咒師,他?甚至收斂了全身的所有?咒力,僅僅憑借單薄的體力與鋒利的鐵片,就解決了這一?曾經長久壓在他?心頭的“大?山”。


    大?概也是他?在這種時候爆發出?了一?直以來沒有?的潛力,宮村伊澄的手很穩,氣息收斂得很完美,金屬片滑過皮肉的順利程度不可思議,甚至在詛咒師後知後覺雙目圓睜,瞳孔透著憤怒的血絲,從喉管發出?“嗬嗬”不成音調的氣音的時候,宮村伊澄的思緒仍舊接近詭異地維持在冷靜的階段。


    “咒力與靈魂的壓製的確有?很深的聯係。”


    宮村伊澄斂下眸子,似乎在自言自語地用平淡的聲音說:


    “所以這次機會是格外可遇不可求的,他?的警惕性很高,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出?現咒力使用透支的情況,不然我幾乎沒有?可能這樣簡單就得手。”


    單單看表象,宮村伊澄似乎是在無目的地與自己說話,不過因著宮村伊澄對於咒力的存在其實有?著格外敏銳的感?知,所以在實質上,他?可能也是在解釋給別人聽。


    “如此看來,你的判斷著實稱得上‘優秀’一?詞了。”


    從陰影裏傳來了一?陣不緊不慢的鼓掌聲,披著五條袈裟的長發僧人紮著半個丸子發,挑著微微上揚的狐狸眼,慢悠悠地從陰影處踱出?,在嘴角掛上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用聽不出?想法的語氣開口:


    “不過,被你所終結生命的,並?不僅僅是操控你的控製者,同時也是有?著與你同樣擁有?咒力的同胞——於大?義之下,出?現自相?殘殺,當真?令我格外悲傷,所以,我想知道一?件事。”


    夏油傑問道:“在切開他?喉管的時候,有?過憐憫之心嗎?”


    “神大?概才會有?憐憫之心。”


    披散著偏長黑發的瘦弱少年抬起眼,深邃的海藍折射著宛如冰川的色澤,蒼白?的臉頰上蜿蜒著奇異的紋路,其上還濺著兩點詭異的紅,宮村伊澄緩慢眨了下眼,隨後用冷淡的聲音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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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送他?去見?神了。”


    ————


    這正?是宮村伊澄加入到夏油傑勢力的始末,或許本人其實並?沒有?這種想法,不過無論是礙於形勢,還是源於夏油傑在半掩著麵低聲笑了一?會兒後提出?了邀請,事情的結果都?成為了這副模樣——


    宮村伊澄,成為了夏油傑勢力中唯一?的咒言師。


    “伊澄,聽夏油大?人說,咒術高專也有?一?名咒言師,說不定你們是親戚呢。”


    抱著手機的菜菜子說:


    “不過沒見?過模樣就是了……說起來咒術界好?像沒聽說有?其他?的咒言師哎。”


    “咒言這個術式是獨屬於一?個家族的。”宮村伊澄臉上帶著厚重的黑色口罩,半垂著眸,看起來不怎麽感?興趣地迴答道:“那個家族很特殊,並?不準備傳承術式,所以很難見?到咒言術式的持有?者。”


    “那這樣來說的話,咒術界的咒言師,是不是隻?剩下伊澄和咒術高專那個人了?”


    一?旁的美美子好?奇地接過了話題。


    “也許。”


    宮村伊澄移開視線,語焉不詳地說:“不太?清楚。”


    “為什麽要表現得這麽冷淡嘛。”


    菜菜子抱怨道:“伊澄老是這種什麽都?不感?興趣的模樣,連相?同術式的咒言師都?不關注,真?的沒有?一?點好?奇嗎?”


    “……”


    宮村伊澄瞥她了一?眼,隨後收迴目光,安安靜靜地盯著自己眼前的一?塊虛空,什麽也沒迴答。


    沒有?一?點好?奇……那當然並?不是。


    說實話,他?對於這種很有?可能存在“聯係”的關係……其實非常在意。


    那個人的臉頰也會擁有?奇異的咒紋嗎?他?們擁有?相?同的血脈嗎?他?也會擁有?如同親人一?樣緊密的關係嗎?


    這種想法說不存在,那當然不可能,宮村伊澄本質上還是對羈絆頗為在乎的性格,而?至於為什麽現在表現得這樣不在乎——


    宮村伊澄心想,夏油先生已經決定發動襲擊了,到那個時候總會遇見?的,隻?不過……會作為敵人的身份就是了。


    如果見?到他?的術式,以及臉頰上的咒紋,那個人又會有?什麽反應呢?


    稍微……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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