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


    就到了金門集團選舉的日子。


    在外地的集團理事們,也都紛紛迴來,他們手裏都攥著金門集團的核心股份。


    他們的投票,將會決定金門集團花落誰家。


    但是在會議現場,還是有些亂糟糟的,因為之前的火拚事件,導致金門集團實力大損。


    在虎派剩餘人員,被直接驅逐。


    李仲久被人剁碎了,屍體就扔在金門集團門口,還不知道是誰幹的,但是大家都確定。


    這是丁青示威的手段。


    即便是在醫院裏躺著,這位北大門派的老大,依舊是一頭不可忽視的猛虎。


    但今天坐在主位上的張守基卻信心十足,哪怕在場的集團理事們,有一半是給丁青投票的。


    張守基依舊是信心十足。


    因為他手裏攥著殺手鐧,隻要拿出來,丁青所有的票數都作廢,甚至今天……


    北大門派的榮光也將落幕。


    他讓人去請丁青過來了。


    同時,他也安排人在會場等著了,甚至還招攬了一部分在虎派的人。


    等投票結束,丁青就會被這些家夥幹掉。


    複仇嗎,很正常的事情。


    他隻需要怎麽考慮掌控金門集團就好了。


    “張理事,丁青來了。”


    一個神色有些老態的男人站在旁邊,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頭發花白了,但是穿著熨燙筆挺的西裝,站在那裏還是很威風的。


    尤其是臉上,脖子上隱約可見的疤痕,以及紋身,也依舊讓人不敢忽視這個老家夥。


    甚至在場的一些理事都認識這些家夥。


    老派,都是金門集團第一批退休的員工,往往都是因為傷病,以及從監獄出來。


    傷殘,年齡太大,沒辦法再次進入集團。


    準確的說,就是沒用了。


    被集團選擇退休,這些老家夥被張守基收買了下來,這次直接進入了集團中樞。


    成了張守基的衛隊。


    可能在力量還有戰鬥力方麵,比不上年輕人,但是在這種環境下。


    這些老江湖,鎮的住場子。


    “啊啦啦啦,各位臉上都挺健康的嗎?”


    會議室外麵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坐在輪椅上的丁青被人推了進來,身上纏著白色的紗布。


    臉上好看多了,至少不腫脹了。


    肩膀上披著一件西裝外套,就是幫他推輪椅的人不是什麽熟麵孔,而且也沒看到李子成的身影,這讓一些集團理事略微詫異。


    “丁理事,好久不見!”


    幾個外地的集團理事,急忙站起來跟丁青問好,這些都是丁青的鐵杆。


    站起來就直接表明了。


    其他理事也緊跟著起來問好。


    “好好好,李仲久那個混蛋,狗急跳牆,看把我給咬的,那小子就是條瘋狗。”


    丁青笑著朝後挪動了一下,被輪椅推到了席位前,轉頭看向旁邊,坐在主位上一直沒站起來,也沒跟他打招唿的張守基。


    “張理事,好久不見啊,我還以為你退休了。”丁青毫不客氣的笑道。


    “哪裏比得上丁理事,受了這麽重的傷,都從醫院裏過來了,真是不容易啊。”


    張守基的語氣也沒有半點客氣。


    反而有些針鋒相對,他可是不是以前的張守基,席位要坐在丁青後麵才行。


    “那自然,我就是爬,也得從醫院裏爬出來啊,要不然今天來幹嘛。”


    丁青環視一圈,確認了一下在場的理事,然後開懷大笑的說道:“李子成理事有些事情沒來,不過他把票寄過來了,他選的我。”


    這話讓不少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尤其是力挺丁青的那些集團理事,笑的更是大聲,因為他們占據絕對的優勢。


    在場的集團理事有十七位。


    力挺丁青的就有七位,其他的集團理事跟丁青的關係也不錯,選人的時候不會猶豫。


    “那時間不早了,我們開始?”


    丁青費力的仰頭,看了一下身後那個魁梧家夥的手表,是江望派過來的保鏢,綿正鶴。


    在門口還有一個梅藍天。


    江望身邊四個保鏢,直接扔過來了兩個,樓下麵更是延邊同鄉會的主場。


    三輛掛著清理橫幅的渣土車停著。


    “那我們就開始吧。”


    一個集團理事站起來,手裏拿著發言會稿,清了清嗓子,開始念了起來。


    “因為石東出會長的去世,我們需要……”


    “等等,我有事情要說!”


    張守基猛地抬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接著站起來,摁著桌子冷冷的注視著旁邊的丁青。


    “張理事,你有什麽問題。”


    拿著演講會稿的集團理事,往下壓了一下眼鏡,看著突然起身的張守基。


    “我覺得,在這個時候,我必須要說一件事情,我們之間有警察的內鬼。”


    “……”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理事們臉色都變了,他們雖然是洗白成了合法企業。


    但是內裏依舊是黑幫,賺錢的手段隻是變得更隱蔽了,可依舊是不合法的存在。


    警察依舊是他們的天敵。


    別看他們現在揮金如土,聲色犬馬,那是有金門集團這個合法的身份做遮攔。


    要是沒有了合法這個權益……


    “張理事,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們這些集團理事裏麵,還有警察的眼線,走狗?”


    拿著演講會稿的集團理事冷著臉,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不生氣的。


    內鬼這個詞,就是一頂大帽子。


    扣上就能往死裏整。


    石東出會長還在的時候,用這一招處理了多少不聽話的人?


    “不是在場的各位,我隻是專門針對某個人,拿過來,讓各位理事看看,某人的真麵目。”


    張守基得意的笑了起來,朝後麵一擺手,一個厚厚的信封被放在了桌子上。


    “打開看看吧,看看某些人的真麵目。”


    丁青眼觀鼻,鼻觀心的默不作聲。


    信封直接被張守基一把推了出去,被坐在對麵的集團理事伸手攔截住了。


    當眾把信封打開,裏麵是照片和錄音。


    “看看吧,某人的左膀右臂跟警察的關係,非同尋常呢,況且……他自己就跟警察脫不了關係,讓這樣的人選舉會長,你們不覺得好笑嗎?”


    張守基朝那些集團理事們看了一眼。


    那些集團理事拿著照片,抬頭看了一眼丁青,紛紛把照片朝旁邊傳遞了過去。


    不到一分鍾,集團理事們就都將照片看了一遍,然後把目光投向了錄音機。


    哢嚓一聲,摁開播放鍵。


    “我保證,在我拿下金門集團之後,會和警方好好合作的,我手裏還握著一些人的案底,我想,您也會很樂意出手的。”


    錄音機裏的聲音響起。


    站在會議桌前的張守基聽到這聲音,臉色猛然一變,那不是李子成的聲音……


    那是他的聲音!


    “怎麽迴事?!”


    張守基急忙看向那些集團理事,那些照片也不對,上麵不是李子成和薑科長的合影。


    而是他跟薑科長談話的照片。


    還有一起喝酒的照片。


    不對!


    這種照片不可能是外人拍的,張守基轉頭看向身後那些“老派”們。


    領頭的那一個老派,直接彎腰鞠躬。


    “對不起張理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陷害丁理事,更不能讓你這偽君子的樣貌隱藏下去,你才是那個警察的內鬼!”


    “你,為什麽!”


    張守基直接繃不住了,他等了多久才有這樣的機會,他之所以敢用這些“老派”。


    就是因為這些“老派”已經沒用了,集團不要他們,他們就是一群躺在垃圾堆裏的廢物。


    是他給了這些混蛋希望啊!


    那名老派隻是看了張守基一眼,什麽都沒有說,張守基也不會知道,在這些老派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也隻有丁青願意幫他們一把。


    而且,也不在意他們有沒有用。


    有空就帶他們花天酒地,繼續吹牛作樂,哪怕他們的生活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但是丁青不在意。


    至少在他這裏,這些老家夥們,依舊是可以吹牛聊天,共患難,共享樂的兄弟們。


    士為知己者死。


    這幫老派們還是懂什麽叫忠義的,在李子成聯係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幾乎是毫不猶豫。


    因為他們能幫到丁青!


    而張守基的所有情況,都在李子成的掌控之中,包括今天的會議,早就已經注定了。


    張守基轉頭看著那些集團理事們。


    嘴唇動了一動,卻也什麽都說不出來了,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樣。


    撲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在旁邊的綿正鶴朝身後示意了一下,兩個小弟急忙上前,把張守基架起來就拖了出去。


    隨著會議室的大門關閉。


    丁青也抬起了頭,像是剛剛睡醒一樣,有些乏味的咂了咂嘴,“那麽,我們會議繼續?”


    “我投丁理事一票!”


    旁邊的集團理事已經舉起手來來了,這裏還有選的必要嗎,隻有一個選項了。


    那自然就是全票通過。


    就在所有集團理事都舉手投票後,窗外一個黑影從高空落下,在樓下發出沉悶的響聲。


    張守基跳樓自殺了。


    至於是自願的,還是被人扔下來的,那已經不重要了,迴蕩在會議室裏的。


    隻有熱烈的鼓掌聲。


    而在另一邊……


    坐在輪椅上的李子成,看著海邊的浪花,以及正午的陽光被一朵白雲遮擋住。


    仰頭看向蔚藍的天空。


    頓時一陣心曠神怡,在輪椅旁邊還有一堆燒完的灰燼,那是一份檔案的灰燼。


    也是曾經的他,已經死去了。


    “我迴來了,你要吃的是這個嗎?”


    淑慧拿著一個小雪糕走了過來,很是高興的遞給了李子成,她自己拿著一個吃著。


    “以前上吃過。”


    李子成接過小雪糕咬了一口,看向海邊的浪潮,淑慧開口問道:“你要去釣魚嗎?”


    “不是,隻是給一個喜歡釣魚的人送行。”


    李子成的目光看向海灘。


    兩個穿著西裝的小弟,正在將一套魚竿放到木頭船上,順著海浪推了出去。


    那是最後的告別禮物,寄給死人的。


    在郊外的廢棄釣魚場。


    薑科長坐在釣魚池前,繼續他那釣不完的魚,手邊的香煙就沒停過。


    就在他扔下煙頭的時候。


    側頭看到了從外麵推門進來的家夥。


    一個個的都穿著清理工作服,臉上戴著白色的口罩,黃色的橡膠手套。


    像是過來打掃衛生的,不過看他們手裏拿著的酒瓶,以及那目光不善的神色。


    “喂喂,別搞的過火啊……”


    薑科長像是知道了什麽,轉頭看了一眼烏漆嘛黑的釣魚池,眉頭緊皺了起來。


    另一邊……


    坐在轎車裏麵的高局長,正看著手腕上的手表,他急著去開一個會議。


    金門集團的選舉馬上就要出來。


    他們可是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可惜了那個臥底,他們本來是想推舉那家夥上去的。


    現在看,倒也不算是浪費。


    至少削弱金門集團,並且牽製,掌控著三步計劃都已經完成了,失去了在虎派。


    又失去了北大門派,金門集團不足為懼。


    就在前麵的火車唿嘯而過的時候,一輛裝載鋼卷的大貨車也開了過來,停在了紅燈前。


    高局長還轉頭看了一眼,那車上拉的鋼卷好像不怎麽結實,好像是在……搖晃?


    高局長有點意外,但是下一秒,重達26噸重的鋼卷,突然崩斷了固定的鐵鏈。


    朝著他的轎車碾壓了下來。


    噗嗤一聲。


    沒有慘叫,沒有尖叫,甚至連轎車被壓扁時都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聲音。


    隻有易拉罐被踩扁的聲音響起,鋼卷直接將轎車壓成了一個沾滿顏料的紅色鐵餅。


    在當天下午。


    這起意外事故,就在新聞上播報了。


    然而在這場事故發生了半個月後,有人才發現在郊外釣魚池裏被水泡爛的屍體。


    經過檢查,發現是調查計劃科的薑科長,死因可能是飲酒過度,醉酒後失足掉進魚池淹死。


    在當月中旬。


    在延邊同鄉會成員的恭送下,江望坐上了迴國的飛機,並且拿到了金門集團百分之三十的核心股份,成為了金門集團的名譽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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