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這邊瓜果都拿在了手裏,就等著永戒跟那個女子的好戲開場。


    不想,永戒喊了一聲六妹之後,卻是一言不發。


    那女子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話,聽永戒沒有聲音傳來,聲息漸低,也沉默了起來。


    牢房內一時安靜。


    李淼吩咐當地知府安排一個僻靜的所在,那知府當然不敢留一堆地痞流氓在牢裏,萬一得罪了李淼怎麽辦。


    隻有這個女子,是卜磊前些日子押在這裏的,知府不敢動,其餘人都清了出去。


    此時偌大牢房,隻有李淼、永戒和那女子三人而已。


    那女子沉默半晌,勉強幹笑著說道:“大哥,你這些年去哪了?”


    “我……”永戒囁嚅著開口。


    “我……唉——”他長歎一口氣,雙手在胸前合十。


    “和尚拜入了少林。”


    “啊。”那女子應了一聲,卻不像那個客棧裏被李淼點碎頭顱的男子一般暴躁,而是輕聲笑了出來。


    “挺好的,也隻有少林這種巨擘,能庇護大哥過幾天安生日子了。”


    “隻是,大哥既然入了少林,何苦又迴到這湖廣之地來呢?”


    永戒低沉的說道:“我來找一樣東西。”


    那女子立刻開口說道:“怎麽會!?雖然咱們的莊子散了,但這湖廣之地還是有不少仇家在的!他們可都還認得大哥你!”


    “少林武林巨擘,又不缺神功絕學,怎麽會偏讓大哥你來摻和那件事!”


    永戒愣了一下。


    在邊上用真氣掩蓋嗑瓜子聲音的李淼,卻是聽懂了——這倆人說岔劈了,不是一件事兒。


    果然,永戒反應了過來。


    他說道:“什麽事?”


    那女子詫異道:“大哥,你不知道?”


    “是了是了,是我想當然了。大哥你多年沒有現身,應當是一直在少林清修,不知道也是常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她長出了一口氣。


    “在苗疆附近,有江湖人士發現了一座古墓,傳言是苗族的一座苗王墓。”


    “苗疆巫蠱之術詭異難防,那座墓邊上毒蟲毒蛇異常的多,起初綠林道上都沒有人敢起心思。”


    “但,‘卸嶺派’的幾個土夫子(盜墓賊),仗著自己做慣了這種事,偷偷摸了進去。”


    “結果,進去十幾號人,出來的隻有一個,重傷垂死,還瘋了。”


    “幾個江湖人把他救了下來。這挖墳掘墓的人,雖然在江湖上人人唾棄,但很有錢,這幾個人本想著把他送迴‘卸嶺派’換些錢財。”


    “卻聽到那人瘋瘋癲癲的,說了一個名字。”


    永戒問道:“說的什麽?”


    “嫁衣神功。”女子說道。


    “什麽?”永戒詫異道。


    李淼也是挑了挑眉毛。


    嫁衣神功,他也會,但不是原本。是錦衣衛搜集到了一點殘本,他自己從中推演出來的“李氏嫁衣神功”。


    也就是高菱逃下泰山派,他給治傷時用的那門武功。


    原本的嫁衣神功,已經失傳多年了。相傳是強猛霸道、至陽至剛,修成之後就能天下無敵。當然,李淼清楚這隻是以訛傳訛罷了。這天下的武功,本質上都是錦上添,不能雪中送炭。修嫁衣神功能天下無敵的人,修別的神功絕學也能天下無敵。


    不過,李淼也清楚,某個地方藏著“嫁衣神功”這個消息,對江湖人有多麽大的吸引力。


    果然,那女子繼續說道:“那幾個江湖人無意中走漏了消息,在江湖上引起了轟動。”


    “不光是湖廣之地,整個南方武林的江湖人,都在陸續趕往苗疆,想要謀取嫁衣神功。”


    “隻不過,都想進,就都進不去。在門口就打了起來,死了不少人。”


    “衡山劍派、丐幫、漕幫、峨眉、青城、崆峒。有名有姓的南方大派都到了,互不相讓。其他中小勢力、江湖散人也都聚集過來,隻想著能不能渾水摸魚。”


    “我們幾個也是想去試一試,結果半路碰上了錦衣衛,我就被抓了,不知道其他人後來如何。”


    女子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江湖傳言,幾家大派都想進去,但都信不過對方,就想請少林的行遲大師來做個見證,大家一起進去,各憑本事。”


    “所以,我才以為大哥你也是來找‘嫁衣神功’的。”


    那女子長出了一口氣。


    她本就重傷垂死,見了永戒,一時間提振了精神。


    ~~


    說了一大堆話,此時已經漸漸支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六妹!六妹!”


    永戒聽見女子聲息漸低,急切的站起身來。


    他真氣本就見底,傷勢也才剛好,虛弱的很,竟是打了個踉蹌。


    “行了行了,大師父,歇著吧。”李淼說道。


    他站起身,把瓜子扔下,拍拍手,直接推開牢門。走到了那女子牢房門口,並指一劃,門鎖就落在地上。


    李淼進去,握住女子脈門。


    那女子的臉色就漸漸恢複過來。


    不過,李淼也沒有治好她的意思,隻是給她吊了吊命。


    這女子八成就是那“眉山七鬼”之一,被卜磊抓了,放在這裏。其他幾人李淼殺了,這個李淼也不會救。


    讓她別死在永戒麵前就是了。


    永戒跌坐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


    半晌之後,他抬頭對李淼說道:“施主,這牢房,隻是你為了讓和尚養傷的手段,對嗎?”


    李淼點點頭:“是。”


    “多謝施主掛念。”永戒朝李淼施了一禮。


    “和尚是個該死之人,隻是心有掛念,一時不好把命還迴去。”


    “當年和尚做了不少錯事,老天眷顧,先是讓我遇見了師父,讓我脫離苦海。出了少林,又遇上了施主,多有照顧。”


    “若和尚是個沒有血債在身的清白之人,一定與施主把酒言歡,一同遊曆江湖。”


    李淼皺了皺眉:“大師父,你這話說的,好像是要散夥?”


    永戒點點頭:“和尚不能再與施主同去苗疆了。”


    “和尚這次偷跑出來,是為了找一樣東西,救一個人。但和尚也不清楚那東西現在是否還在。”


    “嫁衣神功……傳說中可以將自己的功力傳給他人,或許對和尚想救的那個人有幫助。”


    “和尚要去爭一爭這門神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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