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沉給許留夏辦完了出院手續。


    記了一大堆的遺囑,又去見了許留夏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這半個月和許留夏每天都見麵。


    不過她並不是以心理醫生的身份,借著查房的由頭,每天都會和許留夏說說話。


    為此她還惡補了一段時間的手語。


    “目前來看她的情緒還算穩定,藥不能停,一周後我會去您府上拜訪。”心理醫生和陸衍沉聊完許留夏的病情,在陸衍沉離開之前,約好了上門診療的時間。


    “好。”


    陸衍沉應聲。


    他出了心理醫生的辦公室,就見到了等在外麵的謝昀笙夫婦。


    “怎麽說?”


    “還要觀察觀察。”陸衍沉迴答道。


    謝昀笙和沈玉儀對視一眼,隨後沈玉儀說:“有什麽情況你及時和我們說。”


    “短時間內,我和留夏都不打算迴京市了,你們先迴吧。”陸衍沉接著說道。


    沈玉儀輕咳一聲:“這你就別管我們了,反正京市那邊沒了我們也能轉,我和你外公在鵬城也有不少門生和舊友,趁著這趟過來,打算都見一見。”


    “也好。”陸衍沉應聲,顯然並不在意老兩口的去留,“新家的地址都有吧?”


    “我們不和你們住一塊兒。”沈玉儀嫌棄的擺手。


    陸衍沉也沒強求。


    又心不在焉的說了兩句話,陸衍沉就急匆匆的離開醫院,往新家趕去。


    謝昀笙夫婦,眼看著陸衍沉上了車,車子又駛離了醫院。


    立馬緊緊牽著彼此的手,謝昀笙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沒一會兒。


    頭發花白清瘦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匆匆跑到二老跟前。


    “老爺子、老夫人久等了。”


    謝昀笙緊蹙著眉,抬手狠狠指了對方好幾下:“我和你沈姨助養了那麽多孩子,原本你是最實誠老實的那個,還真沒想到,年過半百後你的膽子倒是二次發育了!”


    對方輕咳一聲:“謝叔,沈姨,我生在窮鄉僻壤,三歲裏就死了爹媽,要不是您二老當年供我吃喝供我上醫學院,我哪裏能有現在兒孫繞膝和和美美的日子?我也隻是,想為二老解憂。”


    “解憂?孩子的媽都快被逼死了!”沈玉儀一連嚴肅,“你們這些男人沒生過孩子,哪裏知道孩子對媽媽來說有多珍貴?你還隔了這麽久才告訴我們!!!”


    “之前那孩子的情況的確差得不行,好幾次唿吸心跳都沒了,是我們新生兒icu的醫護拚了命才搶了迴來。我當時的想法也很簡單,如果這孩子沒保住,反正都已經宣告死亡了,家屬也不用再經曆有了希望再絕望。現在還是保住了,我才主動來找二老交代,商量這個孩子的去留……”


    “什麽去留,當然是還給她媽媽!”謝昀笙立馬說道。


    “先見過孩子,您再做決定。”


    片刻後。


    新生兒icu。


    “浦院長,又來看孩子啦?”


    浦院長點點頭,又示意照顧孩子的醫護出去。


    謝昀笙夫婦一言不發,慢慢走到保溫病床前。


    小小的人兒,身上插著許多的管子,不安穩的睡著。


    沈玉儀隻一眼,眼淚就嘩啦啦的滾了下來。


    “她怎麽這樣小小一個?”謝昀笙也心疼得不行。


    “幾次進出鬼門關,已經算可以了。”浦院長輕聲道,“我之所以讓二老先不告訴孩子的媽媽,是因為她現在其實半隻腳還在鬼門關裏。”


    “為什麽?”謝昀笙連忙問。


    “孩子的心髒問題很嚴重,如果不進行換心手術,很難堅持活過三歲。”浦院長歎息一聲,“就算做了手術,能健康長大的概率也不足三成。”


    “換!換了再說!”沈玉儀趕忙道。


    “我已經給排上隊了,心源並不好等,許多孩子等到死也沒等來合適的心源。”浦院長說得十分婉轉。


    “這個我們再想辦法!”謝昀笙趕忙道,“小蒲,這孩子是我們一家子的心肝肉,你務必用盡辦法把她留下,我們夫婦感激不盡!”


    浦院長遲疑了片刻。


    “所以,這個孩子到底……”


    “盡歡就是阿衍的親生孩子!”沈玉儀趕忙道。


    事情還得說迴到去年年關時。


    沈玉儀的心髒情況每況愈下。


    謝昀笙請來了國內最權威的心髒專家浦院長。


    嚴格說來,浦院長五歲後算是謝昀笙夫婦養大的,算是半個養子。


    剛到京市不久。


    浦院長很無意間,撞到了謝昀笙夫婦私下聊起許留夏肚子裏的小孩。


    “我不是殘忍的人,可一想到陸衍沉那個小王八蛋,就這麽把這頂綠帽子戴上了,我就閉不上眼睛!!你說他到底在想什麽?不是自己的野種也能接受?”


    “現在說是能接受,將來孩子生下來了,他未必心裏就沒有芥蒂,實在不行……等孩子出生了再想辦法送走,這樣對大人、對孩子來說都好。”


    浦院長驚聞大瓜,十分震撼。


    也明白了,沈玉儀的病況急轉直下的原因。


    誰也沒想到。


    幾個月後,許留夏會在他的醫院裏早產。


    “不讓謝叔和沈姨操心,這事兒我來替他們辦了!”的念頭立馬就起了。


    浦院長從小就是雷厲風行的行動派。


    叫上自己最心腹的人,立馬就把這件事給辦了。


    而沈玉儀和謝昀笙是在今天一早,才得知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謝叔、沈姨,怎麽抉擇你們來決定。”


    “先就這樣吧。”謝昀笙這次比沈玉儀更先開口。


    沈玉儀看向他。


    “留夏的狀況著實太差,大喜大悲之下我怕她出事。”謝昀笙沉聲道,“先好好的為孩子做治療,如果孩子能成功的換心,再和她說這件事也不遲,否則……”


    “我也是這個意思。”沈玉儀隨後接話。


    “明白了。”浦院長一點也不意外這個結果。


    他是看過許留夏的病例的。


    重度產後抑鬱,伴隨著突發的失語症。


    心理科那邊分析說,還有雙相的前兆。


    她對孩子的眷戀很深,失而複得自然是高興,但如果沒等到心髒,或者換心失敗,就會立馬把她打入無間地獄。


    她的心理狀況能不能支撐得住,這很不好說。


    “小寶寶。”沈玉儀湊近了一些。


    小小的人兒,輕輕動了動。


    沈玉儀的心,立馬化成了水,柔和得不行。


    “你乖乖堅強一點,一定要撐住活下去,健康的活下去,這樣才能迴到媽媽身邊,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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