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留夏在第二天清早,被送上了飛往京市的飛機。


    彼時,鵬城的街道已經到了枝葉繁茂,花開荼靡的時候。


    飛機衝上雲霄時,許留夏忽然想到了,她最初來到鵬城時,和陸衍沉一起買下的那套房子。


    她寄托了自己對家的全部美好幻想在那套房子的設計之上,她不知道陸衍沉還會不會繼續裝修那套房子,但她知道,不管陸衍沉繼續還是不繼續,她都不會再去那個地方了。


    怎麽說呢?


    那畢竟是寄托了自己那麽多美好想象的地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夫人,要喝點什麽嗎?”


    老陳看向許留夏,輕聲詢問到。


    許留夏好似沒聽到似的,閉上了眼睛。


    老陳有些無奈。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鵬城這邊發生了什麽,但他能明確的是,許留夏的記憶好似在恢複了。


    從她看自己的眼神他就能感覺到……


    折騰大半年,這下好了,一切又迴到了原點。


    離開鵬城的時候,鵬城的驕陽似火,可此時的京市卻是烏雲壓頂的樣子,看起來是有一場大雨要來了。


    許留夏戴上墨鏡和口罩,通過廊橋時,她看向了停機坪的方向。


    這還是記憶被動了手腳之後,她少有的,不是從停機坪離開。


    “沒事兒吧?”


    同一航班的還有欒欣兩人。


    她見許留夏忽然站在原地不動了,輕聲問了句。


    許留夏搖搖頭。


    繼續大步的往前走。


    而她的腦海裏,一些讓她無語到想笑的記憶,正在席卷肆虐。


    她想起來自己迴到京市的那天,那天她和許珍妮第一次見麵,她驕傲中又帶著濃濃的不屑和輕蔑。


    陸衍沉給她的記憶中,許珍妮不過是個打醬油的角色,假千金的身份被揭穿之後,就遠走國外,和她交集很少。


    可實際上。


    許珍妮從來都不是什麽打醬油的角色,在她和陸衍沉結婚之前,許珍妮欺負她、估計在陸衍沉麵前激怒她,抓住她的在意的死穴,讓她在眾人麵前發瘋。


    讓她的形象一落千丈。


    後來哪怕她離開了,她也是人們口中津津樂道的,陸衍沉真正愛的白月光。


    可誰叫陸衍沉和沈尋一模一樣呢?


    曾經一度,許留夏堅定不移的相信,陸衍沉就是沈尋,他隻是不記得她了而已。


    也因為對沈尋的愛和愧疚,她願意無條件的包容陸衍沉,無條件的對陸衍沉好。


    承受他在三年婚姻裏,給予她的全部冷暴力和輕視,為了救他的命,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豁出自己的命去。


    知道許珍妮迴來。


    表麵光鮮亮麗的蘋果,在許留夏跟前一下就爛掉了。


    她在他身上,能看到的最後一絲和沈尋有關的影子,也徹底消失了。


    複蘇的記憶,依舊很碎片。


    許留夏大概拚湊起了前因後果,對陸衍沉的種種行為,就更加嗤之以鼻了。


    給他他不要,收迴了就開始強製愛、死纏爛打?


    車子一路將許留夏送迴了雲頂的別墅。


    進門前,許留夏忽然站定,看向身後的老陳。


    老陳觸及許留夏的目光,腿肚子輕輕哆嗦了一下:“夫人,有什麽需要我去做的嗎?”


    “前陣子,許珍妮跑到鵬城來殺我,你知道的吧?”許留夏問。


    老實說。


    老陳眼下似乎更喜歡,不會說話的許留夏。


    她一開口壓迫感簡直太強了,他這樣的老炮都不由自主的有些心虛。


    “知道的。”老陳點頭。


    “許珍妮?死了?”許留夏問。


    “死倒是沒有死,不過比死還要慘,您放心,我可以保證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到您跟前來礙眼了!”老陳連忙保證道。


    許留夏勾起嘴角,眼底的嗤笑藏也不藏:“外麵的人對陸衍沉的形容,還真是分毫不差呢。”


    老陳茫然的看著許留夏。


    “狼心狗肺,心狠手辣,自己的白月光、小青梅也能下得去這個死手。”陸衍沉停頓一瞬,漠然又說了一句,“被他這樣的人喜歡,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說完,許留夏收迴視線就要進屋。


    即將進門時,她又仰頭,看向了屋簷下的燈。


    腦海裏,浮現出她吭哧吭哧裝這盞燈的樣子。


    她一言不發,徑直進屋,片刻後,又那了一根高爾夫球棍出來,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直接敲爛了那盞她精心掛上去的燈。


    “夫人!”王媽驚唿著跑出來,“哎喲,您這是做什麽啊?這可是您出旅行的時候,親手買下背迴來的寶貝啊,您那麽喜歡!”


    “髒了就不要了。”許留夏把棒球棍扔向一邊,隨後誰也沒看的,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王媽心疼的看著碎了一地的燈。


    然後拍了照片發給了陸衍沉:“少爺,夫人迴來就把門口這盞燈打碎了,碎得厲害,我想怕是修複不迴來了……”


    陸衍沉片刻之後,才迴了句:“知道了,讓老陳收撿好。”


    王媽轉達了陸衍沉的意思,隨後急忙也跟著進了屋。


    許留夏站在客廳中央,視線麻木的掃視過四周。


    “許小姐,您要休息一下麽?”欒欣放下自己的東西,走到許留夏的身邊,溫和的問道。


    許留夏嘴口中翻湧著苦澀,沒有去2樓,徑直朝著1樓南麵的一間客臥走去。


    “欒醫生是嗎?您的房間在這邊!”王媽見狀,連忙告知了欒欣,她的房間在哪裏,然後就追著許留夏去了。


    許留夏蜷縮著側臥在客臥的床上。


    王媽看在眼裏,心疼得直抽抽。


    “夫人,老陳說您早上沒吃東西,這會兒餓不餓?我做了您最愛吃的醪糟荷包蛋紅糖釀。”王媽很是溫柔的詢問。


    “出去。”


    許留夏聲音很是冷漠。


    王媽愣了一下,又硬著頭皮說了句:“您大概是記錯了, 您的房間在樓上,我已經打掃好了,還換上了新的四件套。”


    “我說出去!”


    許留夏扭頭看過來。


    王媽連忙閉上嘴,隨後委屈又擔憂的離開了客臥。


    她出去就被老陳給擠兌了。


    “我都和你說了,她現在的脾氣怪得不得了,讓你暫時不要管她,你還不相信,現在好了,碰一鼻子灰。”


    “不是說和好了嗎?”王媽看向老陳,“怎麽就鬧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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