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是不是瘋了?現在怎麽什麽人都往裏帶,還他媽的帶了個聾子。”


    “誰知道啊,可能是人都快死絕了吧,能帶迴來個活的就不錯了,還要什麽自行車?”


    “不過聾子也好,聾子好使喚。”


    “……”


    這些話全部都落入到了林一的耳朵裏,要是放在平常,聽到有人這麽詆毀侮辱自己,他一定已經跳起來,並且衝出去了。


    可現在他知道不能,他初來乍到,還沒有摸透關於這裏的一切,他需要先當幾天孫子,按兵不動,等找到了這地方的破綻才反擊。


    四個人仍舊打麻將,時不時地會提出一些事情讓林一去完成,無非就是雜活兒之類的。


    有的林一會去做,有的則是在林一還沒動身的時候,那掃地的小夥子會順手幫他。


    中途有一次,那綠頭發的讓小夥子去拿一個空著的瓶子過來,小夥子不知道要幹什麽,但還是乖乖地拿了個飲料瓶子來。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直接給林一看傻了。


    綠頭發當眾站起來脫褲子,直接就往瓶子裏撒尿,橙黃色的液體整整大半瓶,接著像是沒事人一樣遞給小夥子。


    “喝了去。”


    小夥子剛要拿出去扔,聽到這句話臉色就是一白,“什麽?”


    綠頭發點一支煙,重複道:“咋了,聾子也傳染?我剛說話你沒聽見嗎?我讓你喝了。”


    其他人似乎都沒有覺得這件事有什麽不對,注意力仍舊放在牌上,嘻嘻哈哈的。


    小夥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五哥,這個我……”


    “咋了,你不願意?不願意就吱聲。”


    五哥沒說別的,隻是淡淡地看了小夥子一眼,林一感覺不出這一眼有什麽深意,但下一秒鍾,小夥子竟然什麽也沒沒敢說,直接就舉起了這瓶尿液,打算要喝下去。


    林一實在看不下去了,這算什麽?簡直是霸淩。


    “你這是幹什麽?”


    他直接把住小夥子手裏的尿瓶子,皺眉看向五哥,“欺負人也不帶這麽欺負的,幹嘛逼人家喝你尿?”


    五哥看了林一一眼,眼神中似乎別有深意,“劉峰兒,你告訴這個新來的,我逼你了嗎?”


    那叫劉峰的小夥子哆嗦了一下,隨即慢慢地撥開林一的手,搖頭顫抖地說道:“哥們,你、你別管我,我沒事,這事不是五哥逼我的,不是,是我自願的,我就是想喝五哥的尿……”


    林一不可思議,“什……”


    不等他說完話,劉峰直接將尿液一飲而盡,不斷地有液體從瓶子與嘴角的縫隙處流下來,看得林一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嘔——”


    直到全部都喝幹淨,劉峰擦了擦嘴,紅著眼睛問五哥,笑容十分勉強,“五哥,這樣行嗎?”


    “行,你先滾出去吧,媽的嘴裏說話味兒太大了,去漱漱口,等有事兒我迴頭再叫你。”五哥擺了擺手,直接給劉峰打發了。


    劉峰應了一聲,衝著林一尬笑了一下,拉開門離開了宿舍。


    林一不想在這房間裏呆著,於是也緊隨其後跟了出去。


    “等等。”


    在走廊上,林一叫住了劉峰,劉峰卻擺擺手,臉色難看得緊,直接就對著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衝了過去。


    到了洗手間之後,他趴在水池子邊上,開始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那聲音幾乎要把腸子給吐出來了,聽得林一都覺得難受。


    不過再想想他剛才喝下去的是尿液,別說是嘔吐,就是去洗胃,估計也得惡心個十天半拉月的。


    “為啥這麽聽話?”林一不解地問道。


    劉峰臉色蒼白地笑了一下。


    “你不要在乎他們的態度,在這個地方,能低頭就低點頭,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俗話說得好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林一有點無語,心說這他媽是簡簡單單低頭的事麽?


    難不成這劉峰是什麽任人宰割的窩囊廢,根本就沒有恥辱觀這一說?


    不過看著他剛才的表情,也不是這樣的啊。


    最開始林一進屋的時候,劉峰處處幫忙,想到這裏,林一還是覺得把事情給問清楚,他可不想再看到劉峰被那群人給欺負成這樣。


    “他們都是幹什麽的?為啥要這麽欺負你?而且,你也沒必要這麽聽話吧?”


    聽到林一的話,劉峰笑容十分苦澀。


    “你剛才,不懂,我剛來的時候也像是你這麽想,覺得大不了就打起來,沒什麽了不起的,反正我肯定不受這窩囊氣。


    “可是後來,我發現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我帶你去個地方。”


    劉峰拉著林一離開衛生間,穿過長長的走廊,又上了一層樓,到了二樓拐角處一個小房間。


    指著門上的玻璃給林一看。


    “你看看這個人,他就是因為不聽話,總跟五哥他們那幫人作對,現在才變成這個樣子了。”


    “什麽樣子?”


    林一走過去,踮起腳來看玻璃那頭。


    就看到一個狹小的房間裏,堆滿了雜物和紙殼箱子,但在這一堆雜物中,有一個渾身蜷縮著的男人,一邊發抖,一邊在角落裏碎碎念著。


    看樣子已經精神失常了一樣,再仔細看,林一發現這人好像隻有一隻耳朵,另一側的耳朵已經不見了,是平麵的。


    “他是誰啊?怎麽少了一隻耳朵?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


    接著,劉峰說的話,也讓林一意識到這個所謂的東北虎團,似乎也不是他想象中那樣。


    劉峰告訴林一,這個人叫周波,是一個月之前被抓來這裏的,就是因為不聽話,骨頭硬,所以吃了不少苦頭。


    五哥讓他幹什麽,他都不幹,最後五哥直接把他的耳朵給割下來了,就是很簡單的用刀給片了下來,像是片豬肉那樣。


    一邊說,劉峰一邊虛空中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現在徹底老實了,好像都瘋了,每天五哥讓我給他送飯,我進去的時候,他就會抱著我的大腿,求我放了他。


    “我跟五哥說過這件事,五哥說,再關他個三五天,就能放出來了。”


    這番話,讓林一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他才不可思議地問道:“這個五哥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什麽可以有這麽大的權利?”


    可劉峰的下一句話,讓林一更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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