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從口出的道理,既然這梁家三少爺不明白,季舒洵便教他明白。


    某日宴會中,季舒洵安排人灌他的酒,後麵他吃醉了就在主人家花園調戲丫鬟,還要強迫人家,恰巧就被季舒洵和太子連帶著數名官宦之家的權貴子弟撞見,太子怒而讓人當場便將人扣下,一盆冷水直接倒在他頭上,好讓他醒酒。


    等酒醒了,梁通臉都嚇白了,顫顫巍巍的說自己吃醉了酒,請太子殿下恕罪。


    太子擺袖便走,臨走前還不忘叫上季舒洵。


    這一遭,連帶著牽連了梁大人,被參了好幾本折子,說梁大人教子無方。


    今上略說了幾句,一句話就斷了這梁通往後的仕途。


    後麵官途幾乎與梁通無緣了,日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還沉迷於煙花柳巷之地。


    也是因此,楚成曄覺得他和季舒洵的關係到了後麵那種地步,其中梁通就占了一部分原因。


    越想楚成曄就越生氣,但這氣又不能撒在季舒洵身上,於是隻能將氣撒在了這梁通身上,有一段時間是見他一次打一次,不準梁通出現在他麵前。


    梁通正要將季怡樂給抱到內間的榻上,剛伸手碰到季怡樂的肩膀,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傳來。


    他迴過頭一看,房門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而門口守著的侍衛已經被製住。


    梁通一見來人,雙手緊握成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像是本能反應一樣。


    他看到的赫然就是楚成曄。


    楚成曄一看原來是熟人,他道是誰呢?


    再看到梁通的動作,倒是笑了,本來要嘲弄幾句的,但視線掃到地上暈倒在地的人以及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人後眸色冷了些許。


    “原來是梁三啊,怎麽,洗心革麵了不成,還是把那花花腸子打在季世子的妹妹身上了?”


    說是這樣說的,但楚成曄幾乎敢斷定,這梁通肯定是沒安好心的。


    他朝旁邊的人略使了個眼色,一旁跟來的人便搖了搖已經倒在桌上的季怡樂,來迴幾下後,便對楚成曄搖搖頭。


    梁通對於楚成曄是有些本能性的懼怕的——


    是從小被打怕了。


    不過麵上還是恭敬道:“原來是楚少將軍,不知少將軍到此有何事?”


    心說這楚成曄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此時來,不是正壞了他的好事嗎。


    楚成曄嗤笑了一聲,“看來倒是我壞了你的好事了,不過——”


    “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才是,否則季世子不定要怎麽著你了。”


    一邊說一邊往下瞄了一眼梁通的下腹,意思不可言喻,十分明了。


    梁通被這一通看,臉都漲紅了,酒也開始醒了。


    這下手攥得更緊了,臉上倒是陪著笑的,“少將軍說笑了,在下不過是在路上見季小姐為賊人所困,順手救下了她,是季小姐說想要請在下吃飯,聊表謝意,在下自然不敢推辭。”


    楚成曄挑眉,瞥了倒在桌上的人一眼,沉聲:“有段日子沒見,這說鬼話瞎扯的功夫是越來越厲害了,能將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


    他就不信,哪裏會有女子主動上青樓請客吃飯的。


    腦子進水了不成。


    楚成曄會來也是因為這樓內一名女子慌慌張張的往祿陽侯府而去,衝撞了楚成曄的馬,險些撞到人,後麵楚成曄問了幾句,就打聽到是季舒洵的妹妹被人約在青樓吃飯。


    那女子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緣由,是季怡樂身邊丫鬟小杏同她說了幾句話,說她們小姐被人所救,但那公子邀她家小姐去紫金樓吃飯,問她這紫金樓的飯菜真有這麽好吃嗎?


    這女子就是先前收了季怡樂銀子的人,她心下第一反應也是感覺有些不對勁,怎麽會約人吃飯約在這等地方。


    其實季怡樂和小杏第一反應也是這樣覺得的,但這梁通實在是太會裝了,一副溫文爾雅翩翩公子的模樣,她們也以為是季世子交好的朋友之類的人,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


    但也是留了一個心眼的,給了錠銀子於女子,小杏交代說要是小半個時辰裏麵沒有動靜,她們還沒有出門的話,讓她去祿陽侯府報信。


    女子收下了銀子,後麵越想越不對,於是想著過去瞧瞧是怎麽迴事,豈不料門口守了兩人在,朝他們問話還被趁機占便宜,好在最後確實得到點有用的信息來。


    門口其中一人,說是他們家少爺在辦事,問什麽事,另一人笑了起來,摸了一把女子的腰,被女子躲開。


    後麵迴到房間,這女子便下定決心要去祿陽侯府一趟。


    一則是她收了銀子,又見兩人是個大方的;二則是若真是季世子的妹妹,她報信肯定能得不少賞錢;三則是良心上有些過不去,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千金小姐就這樣被人糟踐。


    一路匆忙,後麵險些衝撞了楚成曄。


    楚成曄聽到這些,於是折身就往紫金樓而來。


    再後麵,就是目前已經發生的事情了。


    梁通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少將軍莫要不信,不然你可以問一下這季小姐。”


    楚成曄聽到這稱唿,微微眯眼,心道果然,這梁通確實是知道這兩人是誰的,原本見到他後就產生了這個想法,現在看來倒是想得不錯。


    他知道梁通睜著眼在說瞎話,屋內就三人,一個暈倒在地,一個在桌上不省人事,楚成曄約莫著是被下迷藥了,他耐心不好,沒空聽梁通在這瞎說,冷哼一聲,“一派胡言,簡直是胡說八道,依本將軍來看,你就是欠揍。”


    話落,楚成曄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踹完之後直接踩在梁通的胸膛上,一邊說道:“不是早跟你說過嗎,不要出現在本將軍的麵前,最好避著點,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怎麽你就不長是教訓呢?”


    “嗯?”說著用腳在人的胸膛碾了幾下。


    梁通直接被踹倒在地,連忙求饒:“少將軍高抬貴腳啊,在下不敢了,不敢了。”


    邊說邊捧著楚成曄的腳,他是想把楚成曄的腳給挪開,但力氣自然是比不過楚成曄的,於是倒顯得像是抱著楚成曄腳不讓他走一般。


    楚成曄待看盡地上之人的醜態,不緊不慢的收迴了腳,緩緩道:“我自是不動你,季世子可就不一樣了。”


    少年將軍高高的俯視著他,彎腰將人一把給提溜起來,搖頭歎道:“他那個人吧,護短得很。”


    “你踹了他的狗,他都得讓人踹迴來,”楚成曄笑了一下,眸中透露著揶揄,低笑著:“何況是人呢!”


    眸中惡意簡直不加任何掩飾。


    楚成曄是很樂意看到這種場景的。


    隻要對象不是他,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人,楚成曄都會有這個閑情逸致想看好戲來著。


    但這話當然是打個比方。


    季舒洵並未養狗,身邊更是連條狗的影子都沒有。


    因為她怕狗。


    之前侯府中更是沒有人敢養狗,養的人也是直接被趕走出去了。


    直到今年,終於有了狗的影子。


    還是用來嚇唬楚成曄的。


    不得不說,還真的挺有用。


    楚成曄第一迴被嚇了一大跳,被狗追著咬,後麵更是被喬曦帶人追,楚成曄跑遍半個侯府,累得半死才到季舒洵的麵前,那時哪怕到了也是十分狼狽的模樣,倒叫季舒洵看了好戲。


    第二迴被嚇直接從朱紅高牆上摔了下去,剛好沒多久的手又直接骨折了,然後養了許久前些日子才好。


    不過唯一讓楚成曄覺得有所慰藉的便是聽到季舒洵生病的消息了。


    等季舒洵病好之後,楚成曄也差不多好了。


    像是在比誰好得更快一般。


    當然,季舒洵自然是不養狗,平時也壓根不去南牆那邊。


    而梁通此時也有些後怕起來,酒此時也醒了大半,好似想到自己以後會被季世子報複,慌不擇路間連忙道:“少將軍不是向來也和季世子他不和嗎,不如少將軍就當做沒看到此事,在下定會另外送兩個美人給少將軍。”


    見楚成曄不為所動,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他反倒有些發怵,不怕死的又說:“或者這美人少將軍也可享用一番,若是季世子聽到妹妹被人折辱之事,定會惱羞成怒,說不定還會直接氣出病來了。”


    此時的他已經忘記,當初就是因為多嘴多舌而被楚成曄揍的。


    楚成曄的臉色已經如墨一般,那雙眼更是黑沉沉的盯著梁通看。


    梁通瞧著楚成曄有些可怕的臉色咽了咽口水,隻見楚成曄咬牙切齒道:“你拿小爺當什麽人了,你是個垃圾,難不成小爺也和你一樣,是個垃圾不成!”


    楚成曄這迴確實是有些怒了,這梁通真是欠揍,難怪以前就莫名的討厭他。


    此時楚少將軍已經忘記,他對梁通看不順眼並未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梁通在他麵前說季舒洵的壞話來著,若不是這事,也不至於如此。


    連人是個垃圾都罵了出來,可見楚成曄對於梁通是有多不屑了。


    楚成曄也向來不喜這群人的做派,吃喝嫖賭樣樣不落,還喜歡挑撥離間別人的關係。


    以前的事楚成曄也懶得再計較那麽多,反正現在都這樣了。


    不過對這梁通依舊是看不順眼的。


    正經來說,他連女人的手都沒有摸過,還想著要以後娶個.....


    這個暫且不提,因為楚成曄也沒有想過這件事。


    但別人送來的女人楚成曄是一概把人趕走的,眼不見為淨。


    也是因此,和楚成曄要好的朋友斷不會如此。


    你送他美人,還不如請他喝酒或是贈一匹良馬給他的好。


    梁通又見楚成曄抬手,連忙往後退,正好撞上了後麵的椅子,最後連人帶椅子一同摔在地上。


    見梁通摔了個狗吃屎,楚成曄笑出了聲,也不打算再和這沒眼色的家夥計較了。


    畢竟自己是個大度的人。


    楚成曄自己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他往後招招手,和人低語了幾句,後麵便有幾名婦人進屋將倒在桌上的季怡樂以及地上的丫鬟給扶起帶走。


    楚成曄離開前迴頭看了一眼,就見梁通一下子嚇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心中嗤笑著,果然是繡花枕頭,也隻能使些下三濫的下流法子了。


    雖然楚成曄想再揍一頓,但是吧,他現在有官職在身,若是傳出去,少不了被參幾本。


    還是和病秧子說去,讓病秧子處理吧。


    反正是他的妹妹。


    等出了紫金樓,恰好撞上了季元洲行色匆匆的過來。


    楚成曄自然是不認識季元洲的,季元洲腳步不停,徑直往越過門檻朝裏麵進去,於是幾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等楚成曄騎馬離開,而季怡樂和丫鬟被放進了馬車,一行人來到侯府門口時,楚成曄這迴直接讓人去稟他們的世子爺,就說他妹妹被她救迴來了。


    而季舒洵聽到來人通報,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讓人去看季怡樂在幹什麽。


    話說從青樓來侯府報信的女子中途遇上了楚成曄,後麵楚成曄也沒帶人走,是讓她繼續去侯府報信的。


    楚成曄路上還在想,季舒洵莫不是被什麽事絆住了腳,出不來府,不然早該到了才對。


    除非這女子並非是季舒洵的妹妹。


    話說也是,從未聽說過季舒洵有妹妹,隻聽說他有姐姐才是。


    想是這樣想的,但應該也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敢隨意冒充季舒洵的妹妹。


    楚成曄這邊是怎麽想的季舒洵當然是不知道,她剛聽聞了這消息,楚成曄也不是這種誆騙她的人,於是一邊也是準備去見楚成曄。


    路上就有人來報,說是五小姐確實不在府中,不僅五小姐不在,大少爺也是前不久出府去了。


    季舒洵皺眉,結合楚成曄所說,便知道或許是季怡樂偷摸著出府去玩出事了。


    她又不攔著他們出府,也不想多管他們的事,愛去哪就去哪,但出府的話肯定是得帶上護衛的,結果倒好,偷摸著出府去了。


    季元洲聽到出事也不先來告訴她,反倒自作主張去尋人。


    莫不是覺得她太閑,想給她找事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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