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足夠驚駭,戴同化瞳孔劇縮,一連退了數步,顫聲道:“她,她,她是……”


    話也沒說完,卻見到王守庸懷中的青竹麵色大變,前所未有的惶然驚恐,就像是蜘蛛一般迅速沿著她的尾椎骨爬到了麵龐之上。


    我暴露了。


    我暴露了!


    青竹腦中一片空白,即便脖頸處血流如注,口中鮮血淋漓,痛楚侵襲了她的全身,也比不上少年方才輕聲細語的兩個字。


    【妖魔……】


    “你怎麽認出我的?”青竹很想大聲質問,但此刻脖頸處刺入的五根手指赫然透過血肉,掐住了她的氣管,令她此刻甚至連唿吸都勉強,更別說發出質問了。


    於是這個瞬間,她隻能用此生最驚駭的眼神望向哪個宛若兇獸一般的少年。


    卻見到他再次張開了唇齒,血盆大口叼住了她的耳朵。


    嘶啦!


    先前被王守庸舔舐的粉嫩耳朵,終究被他一口咬下,汁液噴灑而出。


    嘎吱嘎吱!


    王守庸細細咀嚼,先入口的是粉嫩血肉,利牙輕而易舉地便撕開血肉,舌頭一卷,便觸到了其內的軟骨,“嘎吱”一聲,利落又響亮,好似輕踩碎冰,酥麻感直抵齒間。


    軟骨脆嫩q彈,嚼勁十足,牙齒稍一用力,軟糯血肉和脆彈交織,鹹鮮的汁液便噴灑而出,在口腔內炸開。


    一口吞咽而下,餘味繚繞不散,令人迴味無窮。


    也是直到此刻,青竹才覺痛楚侵襲,這才迴過了神來,痛苦嘶吼!


    “啊!!!”


    聲音仿佛被悶住,在王守庸的五指下壓根無法傳出。


    更別說戴同化剛才還布下了隔音法陣,整個包廂內的聲音一絲一毫都無法泄露出去。


    見到這一幕,戴同化也好似才反應了過來,眼中駭然兇光大冒,一連數步,便跨到了二人邊上,駭然道:“你竟是妖魔?!”


    青竹沒有迴答他,渾身上下的陰煞之氣,宛若水潑而出,直衝王守庸的麵門!


    “放開我!”青竹含糊不清地掙紮嘶吼,眼睛裏全是血絲。


    這一瞬間,陰煞之氣升騰成了粉紅霧氣,轟然刺向王守庸。


    可偏偏王守庸好像在這樣的攻勢前無動於衷,隻是柔情滿意地盯著青竹的眼睛。


    “你先別急。”


    唿~


    一道微風輕拂,粉紅霧氣在觸及到王守庸的身子時,就好像被什麽無形力量催使一般,竟然調轉了方向,直撲而迴!


    滋滋滋……


    一聲血肉燒灼的聲音響起,青竹迎麵與粉紅霧氣相遇,再次痛苦嘶吼。


    血肉遇到這古怪的粉紅陰煞,竟然好似冰雪遇初陽,層層融化!


    在這樣的痛楚下,青竹曼妙纖細的身子在王守庸懷中掙紮扭動,柔軟的腰肢輕擺,衣物都掙紮半落,露出了一片雪白風光。


    可此時三人之中,無論是誰都沒有半點旖旎心思,包廂內寒意如冰。


    王守庸手指一挑,便挑出了一塊血肉,張口一卷,血肉入腹。


    “啊啊啊!”青竹痛苦出聲,手腕就像是長槍刺出,狠狠刺向了王守庸的麵門。


    然而王守庸不退反進,眼中精光大冒,赫然張口迎向了青竹滿含陰煞之氣的手指。


    哢嚓嘶啦!


    幹脆利落地,王守庸一口便撕掉了青竹的半隻手掌,無論是堅韌的骨頭,還是粉嫩血肉,都毫無顧忌地吃下,大口咀嚼後,喉嚨一動便吞入了腹中。


    咕嘟~


    王守庸咽下血肉,望向青竹。


    青竹癲狂恐懼地也看向王守庸,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的失望,以及幾分鄙夷。


    “道行太淺了。”王守庸舔了舔嘴唇,將唇邊的汁液舔舐幹淨,輕聲道,“你還有什麽姐妹之類的嗎?”


    話音落下,青竹打了個寒戰,牙齒都打起了顫,含糊不清地惶恐道:“你是什麽怪物!”


    轟!


    一巴掌便摔在了她的臉上,王守庸的五指宛若鋼扇,青竹的半張麵目直接被轟碎,綠色的汁液四濺而出,整個包廂床榻瞬間汙穢不堪。


    “我問,你答。”


    這一刻,王守庸寒冷的聲音好似從地獄傳出,再也沒有方才的柔情似水。


    青竹頭暈目眩,遭遇無可匹敵的力道轟擊,隻覺體內妖丹仿佛都在這一擊之下轟然震蕩。


    “怪,物!”


    轟!


    血肉轟碎,汁液四濺。


    青竹徹底癱軟在了王守庸的腳下,即便王守庸五指鬆開,她也徹底沒了反抗的能力,甚至失去了陰煞之氣的維持,下半身已然化作了青綠色的模樣——她本身便是一株竹子成精。


    “我問,你答。”王守庸仍舊淡淡道。


    依舊是這四個字,言簡意賅。


    隻是這一次,青竹便再也不敢反抗,惶然癱倒在地,整個身軀顫抖不已。


    見這隻妖魔不再敢罵自己怪物,王守庸這才略微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轉向了一旁早已呆愣如雞的戴同化。


    “戴尚書,你有什麽問題要問的嗎?”


    直到此刻,戴同化才反應過來,呆呆愣愣地扭頭看向王守庸,恍惚之間,仿佛看到了他張開血盆大口的模樣。


    偏偏此時平靜下來,一張麵目卻又是冷靜異常,與方才的血腥妖邪相較,全然成了兩幅模樣。


    “戴尚書,時間緊任務重,不要耽誤時間。”王守庸皺眉道。


    話音落下,戴同化立即便打了個寒顫,徹底迴過神來,連忙望向了地上顫抖不已的竹精。


    “你,你於惜春樓,不,於京都潛藏多久了?”戴同化問道。


    “……”竹精渾身一顫,恐慌之間,卻並沒有迴答。


    “嗯?”王守庸挑眉。


    “迴大人,小妖,小妖潛藏已有三年!”


    “什麽!”戴同化愕然,“你,你是如何避過查探的,用了什麽妖法!”


    竹精又是沉默。


    “不想說嗎?”王守庸俯下身,以手輕輕拂過青竹的腦袋。


    這柔緩無比的手掌,卻好似催命符一般,立時便讓青竹渾身上下泛起了宛若針紮一般的寒意以及危機感。


    會死!


    青竹渾身一顫。


    於是她連忙高聲道:“迴大人,不是青竹不想說,而是,而是……”


    “而是你身上被下了禁製。”王守庸眯了眯眼,接話道。


    “是……求大人放過小妖,小妖出了京都,便不再為禍,求大人放小妖一條生路!”青竹連連在地上磕頭,懇求這一老一少不要再問,並乞求著那近乎渺茫的一線生機。


    無論是王守庸還是戴同化,都沒有心思關注青竹的表演,都是紛紛皺眉。


    一隻妖魔而已,死了便死了,但如今又遇到了和那鼠妖一般無二的情況。


    被下了禁製,便意味著關鍵問題恐怕一問便觸發,這還能問出個什麽來?


    王守庸細細思索,眼神在青竹的身上逡巡。


    片刻後,他好似想到了什麽,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突然開口。


    “你們妖魔的身上都有禁製?”


    此話一出,青竹的身子顫抖了下,渾身僵硬。


    戴同化眼中也仿佛冒出了精光,望向地上妖魔。


    “不,不是的,我們境界低微,這才被下了禁製,有些……小妖不能說啊,望大人恕罪!”青竹惶恐淚流,身子顫抖不已,依舊於地上匍匐。


    “這樣的妖魔,在惜春樓嗎?”王守庸扯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輕聲問道。


    青竹顫抖,沒有迴答。


    “她叫什麽名字?”


    青竹仍舊顫抖,一聲不吭。


    “什麽境界?”


    青竹沉默。


    一連幾個問題,這隻惶恐小妖都沒有再迴答,但王守庸卻仿佛得到了她的答案,起身便走向了門口。


    “小子,你幹什麽去?”戴同化恍惚,下意識問道。


    “你看好她,我出去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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