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迴家裏的劉玉娥,內心的憤怒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她的理智,麵部的肌肉因極度的憤懣而扭曲變形,五官幾乎都挪了位,對武勁榮的恨意猶如熊熊烈火在胸腔中燃燒,直燒得她五內俱焚。自從武勁榮嫁入這個村子以來,在劉玉娥眼中,自家就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倒黴事如同秋天的落葉,紛紛揚揚地不間斷飄落。先是正月份賭錢,被警察抓了賭,沒收了身上的所有錢,後是吳慶有因為偷算命瞎子的錢,被打破了腦袋,偷吳瘸子代銷店的錢,兒子又被暴打了一頓,再然後一家人都被馬蜂蟄得慘不忍睹,花了不少錢醫治,如今自己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武勁榮這般羞辱毆打,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禍事,讓劉玉娥篤定這一切的不幸皆是武勁榮帶來的。她感覺自己一家三口以往那點囂張氣焰,被武勁榮徹底撲滅,如今隻剩下憋屈和窩囊,在這股恨意的驅使下,她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找機會狠狠地報複武勁榮,讓她也嚐嚐痛苦的滋味。


    看到她這副狼狽淒慘的模樣,整天悶坐在家中、遊手好閑的吳慶有,原本麻木的神情瞬間被點燃,滿臉的怒火瞬間騰起:“娘!你這是咋迴事?怎麽弄得滿頭滿臉都是傷?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把你打成這樣?”吳慶有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雙拳也不自覺地緊握起來,腦袋上的青筋暴起,仿佛一隻被激怒的野獸,隨時準備撲向傷害母親的敵人。


    劉玉娥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是屈辱與憤怒交織的產物。她狠狠地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還能有誰?就是那個武勁榮,那個長得五大三粗、耀武揚威的死女人!在咱們這整個村子裏,除了她,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和力氣敢對我動手!她就是我命中的克星,我現在隻要一想到她,就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隻有這樣,才能消解我這心口上像被千萬根針紮著的仇恨!”劉玉娥一邊說著,一邊用手狠狠地捶打著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叮當作響,仿佛也在為她的憤怒而顫抖。


    一聽是武勁榮把自己的母親打成這般模樣,吳慶有剛剛還熊熊燃燒的怒火瞬間像是被很大一泡尿澆滅,氣焰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身子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了一下,剛剛挺直的脊背又彎了下去,小聲細語地囁嚅道:“這個死女人怎麽老是和我們家過不去!她簡直就是我們的噩夢,陰魂不散地纏著我們。”吳慶有的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懼和無奈,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仿佛這樣就能搓掉心中的陰霾。


    劉玉娥狠狠地瞪了一眼兒子,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看向吳慶有說道:“兒子!先不提武勁榮那個死女人了,說說你吧。你這段時間到底怎麽迴事?都好長時間沒往家裏拿錢了,你是不是在外麵惹了什麽事?還是有什麽難處?你倒是給我個明白話呀!”劉玉娥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和擔憂,畢竟家裏的經濟來源主要靠吳慶有在外麵偷,如果他出了什麽問題,這個家的好生活可就沒著落了。


    吳慶的臉上滿是沮喪,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幾分懊惱,向母親抱怨道:


    “娘!真他媽的倒黴!這段時間,周邊村子那些代銷店,像是提前串通好了一樣,全都把店門給換了。以前的雙扇門變成了單扇門,而且這單扇門帶著門框子,鎖上以後嚴絲合縫,簡直連條縫都難找。我本來想著像以前那樣從門頭翻進去弄點錢,可現在根本沒機會了,再想從代銷店偷錢是徹底沒指望了。還有那個算命瞎子,上次被他揍了一頓,現在想起來心裏還發怵,他的錢我是不敢再打主意了。這兩天我思來想去,既然偷是行不通了,眼下這一陣農忙也結束了,我琢磨著糾集些人去四處賭錢。您也知道,我賭錢的時候手氣向來不錯,到時候您給我拿個幾十塊錢當本錢,用不了幾天,肯定能翻好幾倍!”


    “那行吧!”母親微微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既然這樣,也隻有這個辦法了。咱家這段時間全是仰仗你,手頭才如此寬裕,日子過得也舒坦,要是沒了來錢的路子,以後生活條件肯定得下降。我可不想再迴到以前那種一年到頭吃不上一口葷腥的苦日子。”


    就在娘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吳浩傳突然衝了進來,那模樣狼狽至極。他的頭發亂成一團,沾滿了泥汙,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臉頰與脖子上黑一道灰一道的,濕漉漉的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再看他的上衣,半邊衣襟不知道被扯到哪裏去了,整個人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全然沒了平日裏的半分模樣。


    “玉娥!”吳浩傳的聲音裏透著幾分懊惱與疲憊,“昨天晚上我就苦口婆心地勸過你,武勁榮家的水咱們不能偷啊,那個人不好惹。咱們根本惹不起,可你呢,就是油鹽不進,非得逼著我去她家田埂上捅幾個洞。這下可好,咱倆都被揍得鼻青臉腫,狼狽得像喪家之犬。咱們跟村裏其他人起爭執,憑借著以往的經驗和蠻勁,或許還有幾分勝算,可這武勁榮,簡直就是個煞星,招惹上她,就隻有挨打的份兒,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劉玉娥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但很快就被不耐煩所取代,她撇了撇嘴說道:“夠了!你有完沒完?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誰能料到她會察覺是我們故意搞的鬼?而且,要不是你捅的洞太多,把人家田裏的水都放光了,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被發現?要是稍微有點分寸,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樣,跟他們大打出手!”


    吳浩傳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瞪大了眼睛沒好氣地迴道:“嘿!你這話說得可真輕巧,現在倒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了?當時是誰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喊著‘再捅一個,再捅一個’?我看就是你貪心不足,人心不足蛇吞象,現在倒好,全怪我頭上了!”


    劉玉娥眼珠子滴溜一轉,腦子裏又開始盤算起來,她微微揚起下巴說道:“行了行了,別在這互相埋怨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吵也沒用。雖說咱們這次吃了點虧,但好在咱家的秧苗總算是保住了。武勁榮那女人放狠話了,讓咱們把偷她家的水一盆一盆還迴去。等會兒,咱們就一人拿個盆去舀水,不過也別傻乎乎地真那麽賣力,就慢慢舀,拖上個幾天。一直拖到河水來的那一天,或者老天爺下場大雨的時候,那咱們就不用舀了,也能省點力氣,還能讓肥水在咱家田裏多留兩天,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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