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芬急忙叫住浩宇,快走幾步來到他身邊,伸手輕輕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


    “浩宇!等一下!我覺得你可以把你和欣怡相識相知的過程,簡單扼要的寫一點進去,這樣更有說服力,讓她徹底對你死心!


    比如你們第一次在特殊的環境,特殊的地點,特殊的遭遇等等,這些細節能讓她明白你和欣怡感情的深厚,讓她知難而退!”


    “知道了!娘!”


    說著,浩宇便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坐在書桌前,打開台燈,在柔和的燈光下開始認真書寫著給韓小麗的迴信。


    他時而托腮思索,迴憶與欣怡相處的點點滴滴;時而奮筆疾書,將那些珍貴的記憶化作文字。


    寫完後,他又逐字逐句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才找了一個空白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把信件裝進去,仿佛在封存一段即將結束的故事。


    次日,浩宇坐在教室裏,晨光透過斑駁的玻璃窗斜斜地灑在他的課桌上,可他整個人卻魂不守舍,目光時不時瞟向前桌的韓小麗。


    昨晚反複修改的信件此刻正靜靜躺在書包夾層,他絞盡腦汁盤算著,該如何找準時機把信件塞進韓小麗的書包。


    而坐在前排的韓小麗同樣心不在焉,握著鋼筆的指尖微微發顫,課本上的字跡歪歪扭扭,整個上課過程中,她的思緒都飄到了昨天偷偷塞給浩宇的那封信上。


    終於等到下課鈴聲響起,尖銳的鈴聲打破了教室裏的沉悶。


    同學們歡唿著像脫韁的小馬駒般跑出教室,桌椅碰撞聲、談笑聲混作一團。


    韓小麗輕輕咬著下唇,扭頭看向浩宇,隻見浩宇仍然拿著課本坐在座位上,眉頭微蹙,目光專注地盯著書頁,一副全神貫注的認真樣子。


    韓小麗滿心疑惑,垂眸盯著自己的課本邊緣,心裏直打鼓:


    吳浩宇難道沒有看自己寫給他的信?還是說他根本不想迴應?


    可這種事情她又怎麽好意思張嘴詢問,隻能強打起精神,拖著沉重的步伐無精打采地走出教室,馬尾辮隨著步伐有氣無力地晃動。


    待嘈雜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確認教室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浩宇立馬緊張得心髒咚咚直跳,仿佛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他像做賊一樣警惕地左右張望,迅速從自己書包裏掏出那個折了又折的信封,手心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


    他快速站起身,腳步慌亂得連椅子都撞得發出聲響,手忙腳亂地把信封塞進了韓小麗的書包裏。


    由於心裏太過緊張,在返迴的時候,不小心絆倒了韓小麗的板凳,\"哐當\"一聲在空曠的教室裏格外刺耳。


    他嚇得臉色發白,立馬彎腰把板凳扶著,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有些恍惚,迴想起之前和歹徒打鬥時都不曾如此慌亂,此刻卻因為這小小的舉動緊張成這樣,他不明白這是什麽原因。


    然而,浩宇的小動作,都被躲在教室外麵窗戶邊上,踮著腳尖、屏住唿吸偷看浩宇的韓小麗看的真真切切。


    她捂著胸口,強忍著內心的雀躍,嘴角不自覺上揚:


    \"哼!小樣!跟我裝的一本正經!還不是給我寫了迴信!\"


    她的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衝破喉嚨,恨不得立刻拆開信封一探究竟。


    她深吸一口氣,裝作從容地走進教室,像往常一樣漫不經心地從書包裏翻找東西,趁周圍同學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把信封快速塞進懷裏,然後快步走出教室,腳步輕快得幾乎要飛起來。


    她一路小跑,找到學校後牆根處那個隱蔽的角落,背靠冰涼的磚牆,顫抖著雙手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展開信紙。


    信件的內容很快映入她的眼簾,韓小麗的睫毛不住地顫動,淚水無聲地從她的眼角滑落,在臉頰上劃出兩道晶瑩的痕跡。


    她被溫柔又無情的拒絕了,原來吳浩宇居然有了喜歡的女孩。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勾勒出那個女孩的模樣,滿心都是羨慕。


    看著浩宇那真誠的詞句,字裏行間盡是歉意與祝福,她既傷心又失落,胸口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但她沒有恨浩宇,反而對浩宇的喜歡更加深厚,因為她知道浩宇是一個善良的人,那些委婉的話語,沒有一句直白的拒絕,想必是怕傷到自己的自尊心。


    她輕輕歎了口氣,心裏明白,從今往後隻能把對浩宇的喜歡深深的藏在心裏,她不能當一個壞女孩,去嫉恨那個被浩宇喜歡的女孩子。


    韓小麗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用袖口反複蹭了蹭泛紅的眼眶,深吸幾口氣,努力平複著翻湧的心情。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鏡子,對著鏡子一遍遍調整表情,將破碎的情緒一點點塞進心底,直到上課鈴如同救贖般響起。


    走廊裏此起彼伏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她才挺直脊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快步走進教室,與湧來的人群擦肩時,衣擺掃過課桌角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時光在粉筆灰簌簌飄落間悄然流逝,整整一周,韓小麗的課本裏還夾著那張被淚水洇濕的信紙。


    她強迫自己將心思全部放在課業上,鋼筆在草稿紙劃過時發出刺耳的聲響,直到某天清晨對著鏡子,發現眼底的黑眼圈消散,她才驚覺自己終於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張嫣然總是背著書包,像個執著的小迷妹,每天放學準時在校門口等候。


    她倚著斑駁的鐵柵欄,眼神不時望向校園裏麵,嘴裏念叨著等吳應鳳,實則目光總追隨著浩宇的身影。


    隻要浩宇一出校門,她便小跑著迎上去,三人一同擠上搖搖晃晃的公交車。


    浩宇對張嫣然的家境滿是同情,常常拿出一點零花錢,假借吳應鳳之手轉交給她。


    自從經曆韓小麗的事,浩宇變得格外謹慎,刻意和其他女生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每次想幫張嫣然,都特意讓吳應鳳出麵,自己隻在遠處默默注視,生怕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轉眼到了1983年6月份,蟬鳴初起的時節。


    少管所厚重的鐵門緩緩開啟,吳慶有穿著洗得發白的衣服走出來,陽光刺得他微微眯起眼。


    當他看到人群中吳浩傳與劉玉娥的身影時,腳步猛地頓住,震驚地張大了嘴:


    \"阿伯!阿娘!你們現在怎麽老成這樣?頭發都白了這麽多!\"


    他衝上前,顫抖著伸手想要觸碰父母鬢角的白發,卻在半空僵住。


    吳浩傳抬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眼角的皺紋裏藏著歲月的滄桑:


    \"兒子!我們都是奔四的人了,哪有不老的道理!\"


    說著,聲音不自覺地哽咽,渾濁的眼珠泛起淚光。


    劉玉娥早已紅了眼眶,粗糙的手掌緊緊攥住兒子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


    \"兒子!你這段時間在裏麵受苦了!\"


    她上下打量著吳慶有,見他身形消瘦,心疼得直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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