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托塔天王深入各營核對統計,軍中各級將校缺員嚴重,幾乎十不存二。


    缺員這樣嚴重的原因不止是衛寧之前的大開殺戒,更有更早的治水行軍及楊戩兩次在天庭大殺四方。


    加上衛寧下令,之前受過處罰的各營將校,一律清出原軍。


    將他們編成一隊獨成一營,由托塔天王當成普通天兵操練。


    時限不少於三個月,他們之後的出路憑操練結果來定。


    綜此種種,才造成了如今的場麵。


    對衛寧來說,雖然初期會有些麻煩,但長遠來看反而不是壞事。


    與破軍、織娘和托塔天王、衛赤天將商量後,衛寧連夜下了軍令。


    三天後,各營在校場陣前比武擇將。


    在此之前,由曜園的八位護衛統領帶著五十名護衛,節製沒有主將的各營。


    而擇將的人選,由天兵推舉或自薦,登記在冊。


    推薦事宜明天開始,以三天為期。


    比武擇選的細則由破軍、織娘和托塔天王商定。


    定下章程後,大家分頭行動。


    衛寧與衛赤連夜去見玉帝王母,想來今晚他們也是睡不下的。


    破軍他們,則留在中軍大帳,商量細則。


    到了瑤池,兩人很快被傳詔入內殿覲見。


    玉帝不見人影,王母卻是衣飾整齊,精神奕奕。


    見了禮,王母立刻叫起賜座。


    她麵上帶了關切,溫聲道:“阿寧啊,軍中是出什麽事了?天奴去傳旨迴來,腿都嚇軟了。”


    衛寧露出一絲懊惱,歎了口氣,抱怨道:“今天是我衝動了,可軍中的將校也太跋扈無禮了。托塔天王父子被攔在營門外候我,竟不得其門而入。我和一眾將士到時,營門緊閉,半絲人影也不見。”


    她越說越氣,“我這個司法天神,竟是隻能自己破門才能進入天兵大營,傳了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當日陛下下旨,娘娘親自宣旨,有多少天兵天將親眼得見,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他們已經跋扈無禮到連陛下娘娘和天條都不放在眼裏了。入了大營,我令屬下擊鼓聚將,三通鼓罷,聽令來校場的不過一半。其中還有許多是滿身酒氣,盔甲散亂,簡直不堪入目。”


    這些景況也是衛赤天將也親眼所見,他又何嚐不生氣。


    因此在王母看過來時,麵色沉重的點頭認可。


    王母見狀也是沉了臉,鳳目含威,顯見是生氣了。


    衛寧卻像是沒有看見,自顧自的仍然滔滔不絕。“臣從前是個閑人,無心也無力參與其中。竟不知道天庭的大軍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實在是觸目驚心。娘娘是明眼人,自然知道軍兵的重要性。無論是天上還是凡間,軍中兵將是一個朝廷最後的屏障。三界但有紛爭,還得天庭派下天兵天將平亂揚威。可現在那些目中無人,軍備鬆弛的,還能成為天庭的利劍盔甲嗎?”


    她越說越激動,實在是氣的不輕。


    王母和衛赤哪裏還顧得生氣,連忙勸慰。


    免得氣壞了司法天神,屆時三界就有大笑話能看了。


    王母急急勸道:“阿寧何必為了那些不爭氣的東西生氣,不稱職不得用的,殺了罰了貶了就行。你是司法天神,當然都由你。有阿寧和你那一眾得力屬下在,本宮根本不擔心天庭的大軍。本宮相信,假以時日,你必定會給天庭一隻銳不可當、堅不可摧的威武之師。”


    衛赤一邊給她遞茶水,一邊附和,“是啊,仙子昔日治水危局時臨危受命統領大軍,軍容整肅、所向披靡,我們才能一路勢如破竹,順利把弱水送迴天。眼下尚無戰事,以仙子的能為,不出數月,定然能讓天兵改頭換麵,重拾昔日榮光。”


    衛寧就是再生氣,被他們左右夾擊,也氣不起來了。


    更何況她的生氣,一分真九分假。


    因此她順勢緩了麵色,接了茶盞,有些赧然的連連自謙,“娘娘看重,衛寧慚愧。隻得盡心竭力,才不負陛下和娘娘的信任和看重。衛赤天將也是謬讚了,我一個散人,既無經驗更無前例可鑒,治水大事要不是有陛下娘娘在後支持,哪裏能那樣順利。”


    王母聽的窩心,也是麵上有光。


    隻是現在天庭大亂方平,人心不定,玉帝又懶怠政事。


    少不得讓衛寧頂在前麵,才好迅速穩定局麵。


    因此又把她誇了再誇,她又是個會說話的,直說的衛寧幾乎招架不住。


    謙虛兩句後,又將衛赤誇了幾句,提出要整合護衛軍的事。


    王母顯然是早就心裏有數,眼中希冀的光芒都有些灼眼了。


    連忙誇衛寧想的周到,關心她和陛下,實在是忠臣良將。


    衛寧連稱這是為人臣子的本分,又推了衛赤天將出來,讓他細說他核準的各處兵將人數。


    王母立刻目光灼灼的看向衛赤天將,細細聽他奏來。


    接著,就這件事,幾人細細商討,很快就擬定了一條一條規程。


    一件事,一支軍隊,從無到有,逐漸成型。


    之前衛赤天將核準各處人數後就要將名冊給她,衛寧推辭了,定下了大營的大事後就馬不停蹄的帶他來見駕了。


    現在聽了,符合入營條件的天兵天將四萬出頭。


    王母既高興,又有些不足。


    既然要做人情,就要做的徹底,護衛營是衛寧給出的誠意。


    她當即表示,陛下娘娘的安危和天庭的穩定最重要,不能再出現有膽大包天之徒單槍匹馬差點殺到瑤池的事。


    因此,等大營整軍完畢,會再撥出一部人馬,將護衛營補足五萬之眾。


    以後,護衛營的規模定額為五萬,所缺人手由大營補足,具體分派全憑主將決斷,衛寧承諾不會插手。


    王母聞言大喜,看她的目光愈發親切愛重。


    言語中也少了客氣虛言,多了信重和讚賞。


    衛赤天將也是喜不自禁,誰會嫌自己麾下的兵將多呢。


    衛寧滿目真誠,和王母說了些心事,“方今天庭紛亂,三界不寧,陛下又有出世之心。隻剩我們兩個女子勉力接下重擔,個中酸楚為難,隻有自己知道。可為了天庭聲威,三界安寧,我們也是義不容辭。隻好相扶相助,戮力同心,共抗時艱了。”


    王母聽的怔忪,不禁生出知己之感。


    想她心係三界,多年來盡心竭力輔佐玉帝,多少危難艱險都趟了過來。


    如今天庭才經了大亂,正是要並肩攜手渡過難關。


    可玉帝卻在這時候生了棄世之心,獨留下她和一個不知敵友的衛寧擔負起整個天庭和三界,讓她怎麽能不心寒委屈又驚懼萬分。


    如今衛寧的所作所為無不是一片公心,決心要整治天庭大軍,重振天庭聲威。


    更這樣毫無條件的拱手將五萬大軍送到她手上,怎麽能不讓她心生好感,更增欣賞。


    但是她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見識經曆朝政多年,當然不會這樣輕易相信任何人。


    更何況是衛寧,她現在可不是無權無勢的衛寧仙子,而是手握官印得天道認可,能和玉帝分庭抗禮的司法天神。


    王母的眼神變化萬千,很快歸於平靜。


    她滿目溫情,和衛寧說話也親近了不少。


    衛寧的眼力早已今非昔比,怎麽會猜不到她的心思。


    王母雖然多年來隱在玉帝身後,名聲不顯,可有眼睛的就能知道她的作用和本事。


    要是沒有她長久以來陪在玉帝身邊轉圜周全,隻怕弱水之災還要更早發生。


    隻從阿金對玉帝是順從,對她卻是順從和敬畏,就能窺得一二了。


    如今玉帝退隱,以後她要打交道的大多是王母。


    相比連開口都不讓的玉帝,大家應該更願意和顧全大局、懂利害明得失的王母相處,衛寧當然也不例外。


    東風和西風才剛開始相處,雙方都在試探和適應。


    她率先展現善意,王母也能更加放心的讓她放手施為。


    要是她一開始就表現的霸道而專製,不說王母容不下,就是玉帝真的修身養性恐怕也會跳出來讓她身死道消。


    同為女仙,衛寧對王母並無成見,也希望兩人以後相處共事能更加融洽。


    更重要的是,無論玉帝是真退隱還以退為進,她都勢必要讓他成真。


    王母雖然位尊智深,卻終究不如玉帝名正言順不可撼動。


    隨著自己插手天庭軍政,逐漸掌握權柄,一點點蠶食引導,到時未必不能逆轉乾坤。


    就算她一個人力量能力有限,那再加上玉帝的影子王母呢?


    哪怕她對玉帝忠心不二,癡心不改,可嚐到了權勢的滋味後她還會始終如一嗎?


    衛寧不知道,卻也得試試。


    她相信,身處局中,沒有人能不變。


    現在讓這支人馬獨立編製成軍,真正掌握在玉帝王母手中,他們才能安心。


    他們安心了,她才能有更大的自由,去發展去壯大。


    更何況,這件事她也不是毫無私心。


    眼下玉帝和王母還是一體的,王母的所言所行完全可以代表玉帝。


    衛赤天將是她的親信,無論衛寧之後會不會還有後招,這件事王母一定會全力支持。


    參政多年,權勢拉扯早已經成了本能,怎可會放過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和不小的勢力。


    但是成立護衛營的事與之後天兵大營的整軍是一體共生的,王母既然支持了那就得支持到底。


    這樣一來,她要整軍,才能再無阻隔,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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