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白受天癱坐在椅子上,襯衫後背已經濕透。


    窗外,哈市的夜空被探照燈劃破,警笛聲此起彼伏。


    他知道,這座城市的每一個陰暗角落都將被翻個底朝天。


    但最令他恐懼的不是土肥圓賢二的怒火,而是那個神秘消失的裝甲車——它究竟去了哪裏?


    那支全裸死亡的聯隊又遭遇了什麽?


    種種不合常理的細節在他腦中盤旋,形成一個可怕的猜想:他們麵對的,或許根本不是人類...


    “局長...”秘書怯生生地探頭進來,“齊齊哈爾駐軍來電,已經完成第二道防線部署。”


    白受天木然點頭。


    突然,一個瘋狂的想法擊中了他。


    他撲向地圖,手指從滿洲裏劃向西北方向——那裏是倭軍在蒙滿邊境最大的軍事據點,滿洲裏。


    “不可能...”白受天喃喃自語,“除非他瘋了...”但越想越覺得,這恰恰是江川會做的選擇。


    他顫抖著抓起電話,又緩緩放下。


    沒有確鑿證據就驚動土肥圓賢二,萬一猜錯了...


    而此時,土肥圓賢二正在滬市的特高課總部簽發\"特級警戒令\"。


    隨著這份蓋有他私人印章的命令通過電波傳遍東北,整個關東軍、滿洲國軍、警察係統和特務機關都將進入最高戰備狀態。


    “江川...”


    土肥圓賢二凝視著窗外的黃浦江,江麵上倭國軍艦的輪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這次,我要用整個東北做你的棺材。”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簽發命令的同時,那輛\"消失\"的63式裝甲車正沿著幹涸的河床,悄無聲息地駛向滿洲裏——那個所有人都認為最不可能去的地方。


    滿洲裏的輪廓在黎明的微光中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江川關閉了裝甲車的大燈,僅靠係統掃描在崎嶇的河床上穿行。


    四月的蒙古草原本該迴暖,昨夜卻突然降下一場大雪,此刻車窗外白茫茫一片,為他們的行動提供了絕佳掩護。


    “還有兩公裏。”


    江川壓低聲音,眼睛緊盯著掃描界麵上閃爍的紅點。


    滿洲裏車站周圍密密麻麻分布著至少一個大隊的小鬼子,呈環形防禦態勢。


    李秀寧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機槍扳機上摩挲,“小江同誌,我們真要去滿洲裏,和小鬼子的關東軍麵對麵?”


    她的聲音裏既有緊張又隱含興奮。


    這要是以前,她根本不敢想。


    但在經過了這兩場戰鬥之後,感覺小鬼子也不過如此,也是長著一顆腦袋兩條腿,一槍過去,也會嗝屁。


    她甚至覺得,她一個人都敢麵對一個聯隊的小鬼子了,完全忘了一個潛伏者該有的謹慎。


    “不是正麵。”江川嘴角微揚,“不遠處有個廢棄礦場,是小鬼子的防禦薄弱點。”


    他注意到王明遠推眼鏡的動作變得頻繁——這是知識分子緊張時的習慣。


    裝甲車碾過最後一段結冰的河床,江川突然踩下刹車。


    前方三百米處,兩個倭軍哨兵正縮在臨時搭建的崗亭裏抽煙,嗬出的白霧在寒風中迅速消散。


    “我去解決小鬼子哨兵。”


    江川剛要下車,張鐵柱攔住他:“讓我去!俺在老家打過獵,知道怎麽摸哨。”


    江川猶豫片刻,點頭同意。


    他去了,收了小鬼子的武器彈藥和服裝,分分鍾就能搞定。


    但他不去也能收了小鬼子的武器彈藥和服裝,就當給這位即將要展開地下工作的同誌鍛煉膽量了。


    他看著張鐵柱裹緊棉衣消失在雪幕中,五分鍾後,迅速收了小鬼子的武器彈藥和服裝,瞬間,遠處傳來兩聲悶響,接著是張鐵柱學布穀鳥叫的暗號。


    那叫聲裏,充滿了興奮。


    “走!”江川啟動裝甲車,軋過積雪衝向礦場入口。


    掃描顯示,這個方向的守軍最少——隻有一個小隊約五十頭小鬼子駐紮在臨時營房。


    張鐵柱上了裝甲車,滿臉興奮,抖落匕首上殘留的血滴,說道:“哎呀,你們沒看到,這兩頭小鬼子,也是赤身裸體,抱著肩膀打哆嗦,要不是他們站在崗亭裏,見到我就用倭語罵人,我還以為殺錯了。”


    眾人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張鐵柱,小鬼子是怎麽被殺死的,車內頓時沸騰起來。


    當裝甲車的轟鳴驚醒前麵不遠處的倭軍時,江川已經收了他們的武器彈藥和服裝。


    “天照大神啊!”一頭剛衝出營房的倭軍曹長突然發現自己赤身裸體站在雪地中,三八式步槍在手中化為烏有。


    零下十度的寒風立刻在他皮膚上刮出紅痕,唿出的白氣瞬間在眉毛上結霜。


    營房內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叫。


    小鬼子像無頭蒼蠅般亂竄,有人試圖用毛毯裹身,卻發現毛毯也在接觸皮膚的刹那消失。


    更恐怖的是,他們堆放在牆角的武器彈藥、整齊掛在衣架上的軍裝,全都不翼而飛。


    “開火!”江川一聲令下。


    李秀寧的機槍率先噴出火舌。


    7.62毫米子彈穿透薄木板牆,將裏麵亂作一團的小鬼子打得血肉橫飛。


    沒有衣物防護的軀體在彈雨前脆弱如紙,鮮血噴濺在雪白的牆麵上,像極了小鬼子平常時候扛在肩頭的旗子。


    “哈哈哈!痛快!”張鐵柱操縱著炮塔,85毫米火炮對準了小鬼子機槍陣地。


    盡管那裏已經空無一人——機槍手正捂著下體在雪地裏打滾——炮彈還是將整個工事炸上了天。


    王明遠負責觀察敵情,他的聲音因激動而發顫:“西側有小鬼子增援!至少...至少一個小隊!”


    江川調轉車頭,看到數十名小鬼子正從主陣地衝來。


    衝在最前麵的鬼子小隊長揮舞著大長刀,卻在距離裝甲車百米處突然僵住——他的軍裝連帶著貼身襯衣一起消失了。


    寒風中,小鬼子隊長的皮膚迅速變成青紫色,大長刀\"當啷\"一聲掉在凍土上,隨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他們怎麽都光著身子?”周雅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圓。


    這個醫學院出身的女學生,雖然解剖課上過很多次,裸體的死屍也見過,卻從未想過會看到如此荒誕的場景——全副武裝的小鬼子,衝鋒到一半突然集體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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