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很多圍觀的人和車輛,我擠了進去,認出是她。”


    “你能看出她是被什麽車撞死的嗎?”


    “我不能確定。但我能肯定的是,我當時沒有開車。”


    高個子警官望了溫延一眼,那眼光令她不寒而栗:“我們接到報案是五點零五分,誰能證明你在那之前沒有開車?”


    “嗯……讓我想想,也許……”


    “行了,別裝了。”高個子警官盯住她的眼睛說,“我們下午調查了你丈夫公司的同事,其中有三個人都說親眼看到四點過時你開車來到公司,又在十多分鍾後開車離去,你還說你當時沒開車?”


    溫延的頭像被什麽東西猛地擊中一樣,腦子裏嗡嗡作響。


    “你還不打算坦白交待嗎?”


    “好吧,我承認,我當時確實開著車,是我撞到了她。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打算到她家去找她,但在路上看到她後,我想開車過去叫她,沒想到……我一時慌亂,竟錯踩了油門……你知道,我並不是經常開車,我的駕駛技術根本就不好。”


    “編得不錯,我幾乎都要相信了。”高個兒警官冷笑著說。


    “警官,”溫延突然正色道,“你沒有理由相信我說的不是實話,你能證明我是故意要撞她的嗎?”


    “我當然能,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高個子警察從旁邊的一個文件包裏拿出一個褐色的小本子,遞給溫延,“你看看這個吧。”


    溫延接過這個本子,這是一種很普通的記事本,她翻開前麵幾頁,一眼就認出這是周玲的筆跡。


    這個本子並沒有寫上幾頁,多數是一些備忘的事情。溫延翻了幾篇後,發現有一頁是這樣寫的: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夢中發生的事情居然在今天全部一一地再現了!首先是張原(周玲的丈夫)被派到廣州開會,然後是溫延在下午兩點過打來電話,這些都和夢中一模一樣!我還夢到一場大地震和我自己死了,天啊!這些都會發生嗎?”


    “溫延打來電話後,我把這些事告訴了她,她安慰了我,我感覺好了很多。但掛了電話後,我仍然感到很不安,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我躺在床上反複迴想夢中的內容——我到底是怎麽死的?”


    “終於,我想起了一些細節。雖然我不記得是怎麽死的,卻迴憶起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溫延!天啊!竟然是她!現在我清楚地記起,我在夢中看到了溫延的臉後,就躺在了地上,嘴角淌著鮮血。”


    “我很恐懼,我不知道我的死和她有什麽關係,難道是她殺了我?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又是怎麽殺我的?我越想越怕,最後想起她有可能會來我家找我——雖然我認為她根本就沒有殺我的理由,但直覺告訴我,我在夢中看到的絕不會錯!這不是第一次了!”


    “終於,我決定離開家,以免溫延來找到我,也為了逃避這場大地震,我必須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溫延看完了,她呆滯地坐著,沒有說話。


    “你沒有想到吧。周玲預感到了你會殺她,就寫在了記事本上,我們在檢查她的遺物時,發現了這個本子。”


    溫延的神經終於崩潰了,她放聲大哭起來:“是我殺了她!我為了讓丈夫和兒子相信她的預言是真的,為了能躲開這場地震,我……隻是一念之差,便開車撞死了她……和她的預言一模一樣!”


    “這些話你留到法庭上說吧。”高個子警官對旁邊的兩個警察說,“把她帶下去。”


    溫延被帶走後,一直坐在高個警官身邊的黑皮膚警察說:“頭兒,這個案子真是破得太漂亮了!其實,那個日記本裏寫的東西,是不能當作呈堂證供的——但她卻自己承認了……在我們破獲的所有案件裏,這是最詭異的一個案子!我們辦了幾十年案也沒碰到過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夢境預言這種怪事嗎?”


    但高個子警官沒有說話,他的身子似乎在瑟瑟發抖。


    “頭兒,你怎麽了?不舒服嗎?”黑皮膚警察問。


    高個子警官慢慢抬起頭來,他的眼神充滿恐懼:“都應驗了……一切都應驗了。”


    “什麽?”


    高個子警官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張紙,遞給他的助手:“其實,剛才那個女人看的,並不是最後一頁,這張才是。”


    黑皮膚警察疑惑地接過那張從記事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麵是這樣寫的:


    “我夢中所看到的事情,有一件沒有跟溫延講,是因為我覺得太奇怪了——為什麽我會夢到她被警察抓住,然後關押起來了呢?這和我在夢中看到她的臉有什麽關係嗎?但更可怕的是——她被抓了沒多久後,那場大地震才真正地爆發了!七點鍾的那場地震隻是一個開始,在今天晚上,真正的大災難才會降臨,整個城市都會被毀滅!我必須馬上離開……”


    “這是真的嗎?難道……一切都還沒有結束?”黑皮膚警察望著上司。


    “我們該怎麽辦?”高個子警官顫抖著說。


    (《噩夢》完)


    第五個故事 恐怖電影


    “啪。”周峰關了電視。


    “最近的恐怖片拍得太爛了,都是些老套筒,一點兒新意都沒有。”他一邊說,一邊把dvd機也關了。


    “別抱怨了,是我們看得太多,再恐怖的都沒感覺了。”莊海說。


    “這倒也是。”李昂把話接過去,“我看整個學校也找不出來像我們三個這麽愛看恐怖片的人了,這附近的碟子店,該租的都被我們租完了。”


    周峰躺到自己的床上,雙手反過來枕著頭:“誰叫大學生活這麽無聊,不看看恐怖片來刺激刺激神經,我看早晚得悶死。”


    “問題是現在還有什麽片子嚇得了我們?天天晚上都在看,神經都麻木了。”莊海笑著說。


    “呃,對了,我那天路過學校後門看到附近新開了家碟子店,像是還有些新片,要不我們去看看?”李昂提議。


    “那走吧!”周峰來了精神,“反正今天晚上閑著也沒事兒。”


    莊海也沒意見,於是三個人立即出門。


    周峰、莊海和李昂是大學裏的同學,三個人都不是同一個係的,卻有著共同的愛好——看恐怖電影。他們認為這是平淡生活中僅存的一點兒刺激。三個月前,在校外合租了這所房子後,他們更是幾乎每天晚上都用看恐怖片來打發時光。


    那家店並不遠,步行了十分鍾就到了。


    一家小店。貨架上擺放著各類電影、電視劇的dvd碟片。大部分出租,有的也賣。也許是因為才開張不久,店裏的生意很冷清,隻有老板一個人坐在店裏。他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淩亂的頭發和稀疏的胡碴使他顯得比實際年齡更加憔悴。


    “老板,你這裏有恐怖片嗎?”周峰開門見山地問。


    “鬼片?”看到有客人上門,老板笑著迎上來,“有啊,這邊都是。”他指著一排碟片說。


    “不是鬼片,是恐怖片,也可以叫驚悚片。鬼片多數都是些不上檔次的,驚悚片則可以拍得很有深度。”中文係的莊海給老板掃盲,他不希望別人看低他的層次。


    “嗬,我不懂這些,反正就是那些怪嚇人的片子。你們自己過來選吧。”


    三個人開始挑選碟片,但沒過一會兒,就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還是以前看過的那些,沒什麽新鮮的。”李昂說。


    “老板,你這裏的恐怖片就這些?有沒有特別恐怖的,給我們推薦一下啊。”周峰還不死心。


    “你們要看最恐怖的,那就這幾盤吧。”老板從桌子抽屜裏拿出幾張碟子,“因為封麵就看起來挺嚇人的,所以平時沒擺出來,怕有些顧客看了不舒服。”


    周峰他們看了看這幾張碟子,分別是:《死亡日》、《喪屍出籠》、《猛鬼夜》、《食人魔怪》。都是些以宣揚血腥暴力為主的淺層次恐怖片。這不是他們想要的。


    “看來,我們又得失望而歸了。”李昂拍了拍莊海和周峰的肩膀,準備離開。


    “等等。”老板突然叫住他們,“你們……難道真的想看那種能嚇死人的片子?”


    幾個人一怔,莊海皺了皺眉。他看到店老板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透露出一股怪異的神色。


    “聽起來,你好像還對我們有所保留啊?”周峰轉過身說。


    “我這裏有部片子,也許合你們的口味,隻是……”老板顯得有點猶豫,欲言又止。


    “怎麽?”周峰來了興趣。


    “我覺得這個片子實在太恐怖了。而且,有點奇怪……唉,我不知道該不該推薦給你們。”


    周峰大笑起來:“你該不會是擔心我們三個大男生真的會被這部恐怖片嚇死吧?”


    店老板露出一副嚴肅的神情:“也許,你們看了以後才會知道,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並不是片子本身……”


    “而是它所帶來的心理暗示和精神壓力?我們就是喜歡這類片子,快拿出來吧。”周峰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吧,你們等一會兒。”老板通過狹窄的樓梯爬上二樓,一分鍾後,手裏拿著一張碟片走了下來。


    沒有封麵,碟片上也沒有印圖,隻有碟子正麵印了四個字:午夜兇鈴。


    周峰看見這幾個字,忍不住大叫起來:“老板!你開什麽玩笑?原來是《午夜兇鈴》這部老掉牙的片子?我讀高中時就看過了!”


    “什麽?《午夜兇鈴》?老板,你也太會開玩笑了。”李昂覺得啼笑皆非。


    店老板眨了眨眼睛:“《午夜兇鈴》這個片子有幾種版本,你們知道嗎?”


    “日本版和美國版——遺憾的是,我們都看過了。”莊海說。


    “那我跟你們保證,這一部絕對是你們沒看過的版本。”


    “管它什麽版本,還不就是那個老劇情,有什麽新鮮的。”莊海說。


    “不,不一樣。你們看了才會知道,怎麽樣?要不要這張?”


    “那就試試吧,說得這麽神秘。”周峰的好奇心被激發了起來。他付了押金,準備將碟子拿走。


    “等等。”在三個人要出門時,老板再一次叫住他們,“你們可要記住,是你們自己要看這部片子的。如果發生了什麽……你們可不能怪我。”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周峰大笑起來,他迴過頭對店老板說:“放心吧,我們會自己應付貞子(電影《午夜兇鈴》中的女鬼)的!”


    出門之後,莊海迴想起店老板的詭異表情,有些不解地問道:“你們說說看,這個老板是什麽意思?看一部片子會出什麽事?”


    “我隻能說,他有演員的天賦。這個氣氛製造得不錯,對嗎?”周峰說。


    “可是,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吧,你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弄得我心裏還真有點發毛了。”莊海說。


    “這種話居然會從你嘴裏說出來?”李昂故作驚訝,“你以前不是聲稱再恐怖的片子也嚇不到你嗎?”


    莊海用手托著下巴:“但是,我這次有種奇怪的感覺……”


    “行了,我們現在去吃晚飯,然後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周峰說。


    “吃什麽?”李昂問。


    “上次那家羊肉湯,記得嗎?鮮香可口,那味道我現在都忘不了。”周峰吞了吞口水說。


    “那你們倆去吃吧。”李昂聳了聳肩,“我吃不慣羊肉,迴去泡方便麵就行了。”


    “當然……我們也可以吃別的。”周峰說。


    “不用了,我今晚就想吃泡麵,碟子我就先帶迴去了。”李昂說完衝他倆揮揮手,先離開了。


    “那好吧,我們去吃。”周峰望著莊海說。


    莊海點頭,兩人向前方的羊肉餐館走去。


    四十分鍾後,周峰和莊海腆著肚子迴到宿舍。


    剛用鑰匙打開門,兩人就發現李昂神色凝重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們。莊海被嚇得叫了一聲。


    “你見鬼了?瞪大眼睛盯著我們幹什麽?”周峰走上前問李昂。


    “你們剛才有沒有打過電話迴來?”李昂突兀地問。


    周峰和莊海對望了一眼:“電話?我們沒打過啊。”


    李昂站起來:“你們真的沒打過?”


    “你怎麽了?我們幹嘛騙你?”莊海覺得奇怪。


    這時,周峰發現李昂的身體顫抖起來,他的眼睛裏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像是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喂,你怎麽了?”周峰抓住李昂的肩膀。


    “我剛才迴來,想先看一下這張碟子,我就看了……然後,我看到……”李昂的嘴唇不停地顫抖,終於說不下去了。


    “你看到了什麽?”莊海急切地問。


    “你們……還是自己看吧。”李昂將碟片裝入影碟機,又退迴到沙發上,倦縮著身體。


    周峰和莊海再次對視了一眼,他們不明白李昂這種怪異的言行意味著什麽。


    “你們也坐過來吧,快開始了。”李昂緊皺著眉頭說。


    周峰和莊海坐到沙發聲,三個人開始看這張vcd碟。


    一開始畫麵隻有一片黑色,接下來出現了一些雪花圖像,幾分鍾後,他們終於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長發女人的背影,她坐在一麵圓鏡子前梳頭,從鏡子的反光中能依稀看出她的年齡——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但畫麵效果太差,幾乎看不清她的容貌。


    她就這樣靜靜地梳著那頭秀麗的黑發,梳了很久,臉一直沒有轉過來。


    突然,鏡頭切換了,這個女人來到一個懸崖邊,縱身一躍,飛入深淵。


    畫麵又切換了,這次是一口古井,鏡頭離得越來越近,當電視畫麵上已經是古井的特寫時,古井的蓋子在沒有任何人為因素的情況下自己慢慢地挪開,忽然,從井裏,猛地伸出一隻手,抓住井沿……


    看到這裏,電視屏幕上又是一片雪花。


    耐心地等待了幾分鍾後,周峰判斷這張碟子確實已經放完了,便取出碟片,關了電視和dvd機。


    “怎麽,這張碟子就這十多分鍾?這就完了?”莊海覺得還有點意猶未盡,他問身邊已經看過一次的李昂。


    李昂緊鎖著眉頭,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事情的發生。


    “看你嚇得那樣。”周峰嘲笑道,“這不就是《午夜兇鈴》裏那盤錄象帶的內容嗎?很明顯,這出自於某個人的惡作劇。故意拍出來嚇人的。你不會是真的相信了吧?”


    “可是,我剛才看完之後,電話鈴就響了,然後……”


    沒等李昂說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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