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把你累的,感覺怎麽樣?”項驁將人拉起來問道。


    “我滴媽驁哥,我現在就像做了一晚上逃跑的夢醒了快累死的那種,怎麽迴事啊?”


    “你可不是做夢,你是實實在在的圍著這屋跑了至少八百圈。


    呐,你看你抓的。”


    項驁展示了一下自己右臂手腕處的紅痕,對麵反應了一下,道:


    “我弄得?”


    而不等這邊迴一句什麽,外麵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對話,三人齊齊扭頭望去,隻見辦公樓已經被完全包圍了,外麵裏外裏少說得站了三四百手持刀槍棍棒的人。


    他見狀用開山刀的刀刃在袖子上蹭了蹭,道:


    “看來咱們剛才折騰的聲兒太大了,召來了這一大幫;隻是沒想到這房子裏會有一張畫守著,不然也不會有這些許事。”


    “驁哥,那什麽煞氣、畫都是什麽啊?”


    “這個得問學姐,我不專業。”


    趙夢潔接話道:


    “一種本地供養的巫,非神非鬼非人非妖,硬要解釋的話,那和華夏的野仙有些類似,都是有一定修為但還在得在人間逗留靠利益交換提升自己的東西。


    此次咱們碰上的,是這裏老板花大價錢從泰國請來的,像是一種高級版的古曼童,反正是用人血喂著,它則能保佑這裏生意興隆,順便還能對付、暗殺競爭對手。


    馬來的賭場裏有很多都會請一個這種的巫來坐鎮,不過那些主要是吸納財氣,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傷人害命,但這個明顯要兇的多,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那它主子都被咱們摁住了也沒見它出手,這要走了才在門口作妖,看來也不怎麽滴。”


    “並不是這樣的,如果咱們當中沒有驁哥,那有這個巫擋著連這棟樓都進不來,從這個角度講它才是這裏的保安隊長,外麵的隻是個擺設,所以睡不睡覺都無所謂。


    不過驁哥的陽氣、殺氣都太強了,直接衝開了它的結界,才讓你我魚貫而入;而離開時它大概是趁著在樓上問話、轉錢的時間在樓下重新生成結界,然後趁著時間到了子時中段,陰氣達到巔峰時冒出來和我們鬥了第二場,不過還是抵不過驁哥。”


    “學姐,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雖然你能遊走在陰陽兩界,不過和這個泰國佬應該不認識吧?”


    “當然不是,我是問的這裏的同類,死在這裏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像我早前那樣的遊魂最多,隻是你看不到而已;而找到一個打聽了一下便問出了這些。”


    “果然路子廣了就是管用。”


    而三人對話當然不是幹聊,是把一樓正門和後門全給鎖死了,特別是伸縮式的防盜簾和防盜門,有了這些阻擋,外麵的人雖多卻一時半會兒衝不進來。


    項驁看著外麵那手電往裏胡亂照,並用手中武器拚命敲打門窗並叫罵著的園區打手,道:


    “我有一個方案可以風險最低的出去。”


    兩人看過來,他遂接著說:


    “還是得仰仗學姐的手段,到樓上附體那男的,用他做人質,他怎麽說也是‘小自在’的老板,作用多少得有點;而女的我扛著就行,等到了外麵你再出來,隨便找條溝扔下去,或者直接滅口也行,反正也是個罪該萬死的東西。”


    “沒問題,你們等著,我去去就來。”


    趙夢潔說完“嗖”的一下,女人沒了控製倒在地上,而不消片刻,老板便從樓上下來了。


    當項驁主動站過去時,外麵眾匪已經找來了一輛5噸裝載機,用四條鋼纜一端固定在鏟鬥上,一端固定在伸縮防盜門上,然後向後油門踩到底猛的一拉,連門帶框就都給強行扯下來了。


    但等一群人衝進來時卻看到被控製在臂彎裏刀架脖子的老板,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來的這一大幫裏不少並不是“小自在”的打手,而是園區裏其他公司守夜的,隻不過“一家有難八方支援”是這裏的規矩,也是他們對抗警方賴以生存的“法寶”之一。


    所以消息傳出去後才能在短短十幾分鍾裏糾集起如此規模。


    但哪怕不是自家老板,也不能說不管死活硬來,萬一出個三長兩短以後在同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法交代,因此項驁挾持著人出去時,雖然有不少略顯遲疑的,卻也最終仍向著兩側分去,讓開了一條道。


    “駝子,找輛車過來,斷線打火還記得怎麽用嗎?”


    “那必須的!”


    看著他走到門前一輛汽車跟前砸開車窗進去時有人企圖靠近,立馬被項驁喝止住了:


    “都別動!操你們媽的誰再動一下我就給他當場卸了!”


    來者中有華人也有馬來人,甚至還有黑人,其中前者聽得懂這是在說什麽,便攔住了繼續向前的,不過這邊為了讓這話更有威懾力一些,他真的手隨話出一刀切了下去,鋒利的刃如若無物的從左邊耳朵上貼著根劃過,然後這一整塊就和腦袋脫離了。


    如此一來,再也沒有誰敢造次,隻能眼睜睜看著趙佗一通操作猛如虎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發動了車子,然後喊了一聲:


    “驁哥,學姐,快上來!”


    喊完項驁剛準備過去,前胸貼著老板後背的位置卻沒來由的傳來一陣讓人很不舒服的陰冷,接著“噗”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彈了出去,定睛一看居然是趙夢潔,她此時還能維持著原先的形態,但顏色淡了不少,盯著仔細看能穿過去隱隱感到對麵的東西。


    這對於靈體來說意味著遭到了重創;而從她的表情上也能瞧得出來。


    “驁哥,這人身上不知道有什麽傷了我!”


    項驁此時的注意力被眼前一幕和這句話吸引了過去,一個沒留神隻覺著臂彎中一空,那老板竟然趁著力道稍鬆之下鑽了出來,然後拔腿衝進了對麵的群匪之中。


    接著便是一句:


    “砍死他們!!”


    兩人一鬼異口同聲的心說壞了,但那還能怎麽辦?打吧!


    這邊右手扯出斧頭,和左手的開山刀一起左右開弓便拚殺了起來,趙夢潔倒是最輕鬆的,因為刀槍棍棒級別的物理攻擊對其毫無威脅,有幾人嚐試後發現掄出去的武器會穿過後全都傻眼了。


    隻是受傷導致她的反擊能力也比較弱,最多保證把貼過來的放倒,想要支援另外二者實在是力有不逮。


    而趙佗則把油門轟到底開起來兜著圈子猛撞聚集起來的匪徒,尤其是在項驁身邊的。


    但這種局麵也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對方人太多了,同時還具備很強的持械鬥毆經驗,絕不是一旁普通人聚集起來拿著棍子和刀這麽簡單。


    比如他們為了截停汽車,還動用了伸縮型破胎器,就是那種甩出來往必經之路上一橫,隻要衝過去四個輪子便都會被紮破的東西。


    趙佗的車在一次轉彎掉頭重新加速後正好壓在了上麵,隨著一陣“噗呲”的響聲,再想衝起來就不行了,隻能用輪轂趕著已經完全癟了的輪胎緩慢移動。


    而沒了速度的車自然是毫無威脅的,圍過來一群人砸碎玻璃這便要往駕駛室裏猛打。


    項驁相對好一些,但也是憑著悍勇殺了個幾進幾出卻怎麽也殺不散這幫家夥,無法帶著駝子突圍;並且看著對方陸續將套索、兩米多長用無縫鋼管做柄在前麵焊接一個實心尖頭的土製長矛和鉤鐮槍等兵器拿來,他知道要是再不走恐怕要栽在這裏了。


    趙夢潔也在這個時候撐不住了,那老板脫了上衣,露出前胸和後背連成一片的一個特殊紋身,隻要用它對準前者,前者便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並且隨著後者的逼近,她的顏色肉眼可見的持續變淡,口中也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這邊想明白了,原來方才將學姐從附身狀態彈出去就是這身圖案發揮了作用,不知道這王八蛋是什麽時候醒的,使出了這一招。


    琢磨著這些,項驁咆哮一聲準備玩兒命,但喊完了才發現原本圍著自己的眾匪從外向內一片大亂,心說自己這動靜確實攝人,但也沒到這個地步吧?


    等混亂蔓延到裏麵後通過人喊馬嘶的縫隙,這邊終於瞧清楚了——是有另一路人馬殺了進來,這些人帶頭的一男一女,女的在女人中屬於比較高的,隻看那麵目上便帶著一股子彪悍,而男的在男人中則屬於中等個,但身材結實,尤其脖子和自己有的一拚,都粗細和臉不相上下的樣子,用老家那邊的話說,應該叫“車軸漢子”;而與女伴相同的是,他也一臉的殺氣,手裏舞動著一柄大刀正殺的性起,凡是擋路者無不被一刀劈翻在地。


    從戰鬥力的角度講,後來的這批明顯比園區裏守夜的這些強很多,所以打的堪稱勢如破竹。


    如此一來,原本是被圍攻核心的項驁居然沒人理了,趙佗也因此脫險,那老板還在衝著趙夢潔發招,隻是也在朝著混亂的方向慌張的張望。


    這邊沒有二話,從背後跳起來就給了這貨一腳,接近百公斤的體重又加上助跑的慣性和全力一擊,讓對方在毫無準備下腰眼向前猛的一彎,“哢”的一聲響,竟當場折了癱在地上不能動了。


    換句話說,項驁用一記飛踢從後麵踹斷了老板的腰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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