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秦礽站在病床邊,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眼眶微微泛紅。


    於玥彤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握住他的手,想要給他一些安慰。秦礽反手握住她的手,力度大得驚人,仿佛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爺爺他……會沒事的,對嗎?”秦礽的聲音沙啞而顫抖,像是在問於玥彤,又像是在問自己。


    於玥彤鼻子一酸,眼眶也跟著紅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隻能緊緊地握著他的手,給他無聲的安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醫生疲憊地走出來,摘下口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秦總,萬幸,老爺子已經脫離了危險,但是……”


    “但是什麽?”秦礽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老爺子年紀大了,這次昏迷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損傷,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醫生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有,老爺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情緒很不穩定,你們要好好開導他,盡量不要再讓他生氣了。”


    秦礽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他知道,老爺子這次昏倒,肯定和他們之前的事情有關。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愧疚和自責,對醫生說道:“謝謝您,醫生。”


    醫生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秦礽看著病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老人,心裏五味雜陳。他走到窗邊,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試圖用尼古丁來麻痹自己。


    “秦礽……”於玥彤走到他身邊,輕輕地叫了一聲。


    秦礽轉頭看著她,眼神複雜難懂。


    “你……沒事吧?”於玥彤有些擔憂地問道。


    秦礽自嘲地笑了笑:“我沒事,倒是你,為什麽要跟著我一起迴來?”


    “我……”於玥彤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怎麽?擔心我死了,你就沒人可以利用了?”秦礽語氣冰冷,帶著一絲嘲諷。


    於玥彤的心猛地一痛,她咬了咬唇,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倔強地說道:“秦礽,你混蛋!”


    說完,她轉身跑出了病房。


    秦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手中的煙蒂掉落在地上,燙出一個焦黑的印記。他閉上眼睛,痛苦地捂住胸口,那裏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狠狠地撕扯著他的心髒。


    於玥彤捂著胸口,瞪著秦礽的背影,直到那扇門在她麵前砰地一聲關上,才泄憤似的跺了跺腳。


    “混蛋!王八蛋!活該你爺爺被氣暈!”她低聲咒罵著,在空蕩蕩的走廊裏來迴踱步。


    可惡!他以為她想來嗎?要不是怕他一個衝動把老爺子氣死,她才懶得管他!


    於玥彤越想越氣,幹脆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該死的!早知道當初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幫他!現在倒好,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


    她現在算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了。


    病房裏,秦礽煩躁地扯了扯領帶,走到窗邊,點燃一根煙,猛吸了一口。


    老爺子的話還在耳邊迴響,像一根根尖銳的刺,紮得他心口生疼。


    “逆子!逆子!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


    “為了一個女人,你連家業都不要了!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嗎!”


    “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活著,你就別想和她在一起!”


    ……


    秦礽痛苦地閉上眼睛,腦海裏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那張明豔動人的臉龐。


    於玥彤,於玥彤……


    這個名字,像是一道魔咒,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他恨她,恨她的欺騙,恨她的利用,恨她的絕情。


    可他又忍不住想她,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的聲音,想念她的氣息。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快要瘋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秦礽的思緒。


    他掐滅煙頭,轉身看向門口,卻見於玥彤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


    “給你。”她把水杯遞到他麵前,語氣平靜,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


    秦礽愣了一下,看著她平靜的側臉,心裏莫名地湧起一股煩躁。


    “不用你假好心!”他冷著臉,一把揮開她的手。


    水杯掉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水花四濺,打濕了於玥彤的褲腳。


    她卻像是沒有感覺一般,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彎腰撿起地上的水杯,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秦礽的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慌亂。


    他這是怎麽了?


    ……


    於玥彤迴到走廊的長椅上坐下,看著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心裏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這段時間,她就像是一個陀螺,被秦礽和秦家的事情攪得團團轉,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自己的未來。


    她原本以為,隻要幫秦礽度過眼前的難關,他們就可以像協議裏約定的那樣,好聚好散。


    可是現在,她卻越來越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於玥彤?”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她猛地抬起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陌卿成?!”於玥彤驚訝地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怎麽會在這裏?


    “好久不見。”陌卿成臉上帶著一抹溫柔的笑意,目光深情地看著她。


    於玥彤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你怎麽會來這裏?”她強作鎮定地問道。


    “我聽說你在這裏,所以就過來看看你。”陌卿成說著,目光落在她身後的病房門上,“你是在照顧秦礽嗎?”


    於玥彤點點頭,心裏卻莫名地有些心虛。


    “他怎麽樣?”陌卿成問道,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於玥彤迴答道。


    “那就好。”陌卿成點點頭,沉默了片刻,又說道,“玥彤,你還記得我們大學時……”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後突然響起的怒吼聲打斷。


    “於玥彤!你在幹什麽?!”


    秦礽怒氣衝衝地站在病房門口,雙目赤紅,像是要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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