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終是開了。”


    “老前輩,啥開了。”


    “登仙路。”


    “登仙路?...我咋沒瞅著。”


    “小小真靈境,你能望見才怪。”


    今日的凡界,格外的熱鬧,目所能及之地,山巔、蒼原、大海、虛空、城牆...皆有人影,有老輩也有小輩,多在仰天看,淩天的仙雨,還在傾灑,而朦朧蒼緲,則是一座擎天巨門,那便是仙界大門,隻準仙境才能看見,可望不可即。


    “仙界...天外天。”


    太多老輩都哭了,熱淚盈眶。


    亦太多老輩,從自封中醒來,蒙著歲月灰塵,走出昏暗地宮,無數春秋冬夏,他們耗的油盡燈枯,終是等來了這一日。


    哎!


    燭空一聲歎,是為凡人而歎。


    自做製裁者,他見多了絕世天才,曾在年少時發下宏願,終有一日必飛升,可真到那一步,才知成仙的執念,終是敵不過殘酷的法則,等了一年又一年,也倒了一個又一個。


    黃沙埋枯骨。


    紅塵葬亡魂。


    多少血淚。


    多少不甘的哭泣。


    他半生所見,是數之不盡的悲與殤。


    “成仙。”


    滄桑沙啞的嘶吼,皆是發自靈魂的咆哮。


    壽元將終的老輩們,都在極盡升華中,恢複了最年輕的模樣,帶著年少時的夙願與執念,毅然決然的踏上了登仙之路。


    嗖!嗖!


    那是一副浩大的場景,無數光芒衝宵。


    世人看的心神恍惚,那就是羽化飛升?


    “歡迎來仙界。”


    這一語,傳自涅槃古星。


    仙界製裁者未刻木雕,就那般看著一道道人影羽化飛升,他雖為神明,卻頗知凡人心境,因為,他也是從凡人修上來的,也曾因仙凡屏障而絕望過,也曾怒斥過無情的上蒼。


    逢夜深人靜,他都會拿著竹刀,雕刻當年的人。


    他曾為凡人時,也曾有好友,也曾有敬重的前輩。


    他見多了人倒下,那等絕望與不甘,他也都經曆過。


    憶往昔崢嶸歲月。


    半世浮沉曆曆在目。


    “莫看了。”


    凡界製裁者一話不鹹不淡。


    仙界製裁者雖不爽,但還是起了身。


    他一步步扶搖直上,拂袖揮灑了一片片璀璨的神光,這,是一種無上的禁製,啥禁製呢?...仙界之人百年內不得下凡的禁製,包括本尊也包括化身,總之一句話:隻上不下。


    這可不是給仙界人添堵,是為凡界乾坤正常運轉。


    燭空需要百年的時光,來將凡界乾坤徹底撥亂反正。


    如此,單方隔絕下凡,很有必要,省的那些不安分的仙、練小號的神,跑下去惹麻煩,一兩個無關緊要,多到一定數量,撥亂反正會異常費勁,如這等先例,史上多不勝數。


    磅!


    duang!


    仙界製裁者這等操作,搞的很多人都很尷尬。


    難得登仙路開啟,凡人們都想羽化成仙,仙界的人才嘛!自也想下去溜達一圈兒,看看大好的風景啊!賣弄一番風騷啊!順便,在秀一波兒優越感,不曾想,都撞了個鋼板。


    “什麽情況。”


    太多人謾罵,腦瓜子嗡嗡的。


    仙界製裁者沒搭理,也未告誡。


    想撞就撞唄!多撞幾迴總會長記性。


    “幹活兒了。”


    凡間,燭空伸了懶腰,入了虛無。


    百年也不是很長,權當消磨時間了。


    凡人的飛升,並未因他的消失而停歇。


    仰天看去,太多衝宵而去的驚鴻,每一道都是一尊準仙,各自踏上了專屬他們的仙路,有人入仙門,也有人倒在路上。


    即便倒下了,他們也笑的開懷。


    去不了仙界,便死在去仙界的路上。


    啥個執念...啥個夙願,到這就夠了。


    大夏。


    人影如潮。


    無論是普通人,還是武修,都在仰天看,看那淩天仙雨,每一縷都映的心神恍惚,上蒼的福澤,終是降在了凡塵世間。


    “走了。”


    魔君和魔後相視一笑,牽著手,踏上了登仙路。


    他們,是萬眾矚目的,凡魔域傳承,皆在送行,兩位老祖這一走,怕是很多年迴不來,怕是再下凡時,已經物是人非。


    “這般牽手而去,會不會飛升到同一個地方。”


    有不少不諳世事的小輩,都望向了身側的老輩。


    “隨機的。”有老輩笑道,他們雖未成過仙,但秘卷中有言,跨仙門便如重入乾坤,結伴飛升,大概率不會在一塊。


    “老祖...珍重。”


    鴻淵走時,大夏皇族集體拱手俯身。


    老祖走的很灑落,他早已看破了紅塵。


    “我帶你去看天外天。”


    第六魔將蒼穹也登天而去,且還背著一個人。


    那是扶嫻,魔君座下第九魔將,已死了很多年。


    這一夜,還有很多人踏上那條路:魔子、鳳舞、楚無霜、赤焰女帥、玲瓏、楊玄宗、龍戰、羽靈皇妃、四大護國法師、顏如玉、鬼麵閻羅、小霧靈、紫苓、...有太多太多了。


    秘卷記載沒錯,真是隨機的。


    哪怕結伴而行,也是天南海北。


    也無妨,該相見時終會再相見的。


    如大夏。


    凡間每一個國度,都上演著這等劇目。


    這,是一個羽化飛升的狂潮,多日不絕,有獨自上路的,也有結伴而行的,修煉之路永無止境,他們都已是凡塵最巔峰,欲進一步便需上仙界,漫漫征途會留下他們的腳印。


    忘古城。


    趙家府邸。


    柳如心立在祠堂前,靜靜祭拜趙家先輩。


    也隻她一人,未見芙蓉,並非睡下了,而是消失了。


    那夜,天地動亂,她相公在凡間的化身,一尊接一尊的化滅,而後,便是她的婆婆,竟在毫無先兆下,驀的消失了。


    她曾問過那個釣魚的老前輩。


    前輩倒也給她指了方向:仙界。


    風拂來,她也走了,帶著趙淵的屍身,帶著塵封的落霞,踏上了那登仙路,去仙界找她的婆婆,也去仙界找她的相公。


    她身側,還有一個小家夥跟著。


    自是小麒麟,也早已進階了準仙。


    一人一聖獸,在那條路上漸行漸遠。


    “妹妹。”


    城牆上,有一聲喃語。


    那是柳如月,在默默的送行。


    一場偷梁換柱的婚禮,換來的是一個自嘲的仰望。


    她知錯了,可惜...時光不得重來。


    .........。


    抱歉,今天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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