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依山傍水的小村落。


    此地民風淳樸,村民多打漁為生。


    打漁好啊!...今日收獲就不錯,撈了兩條大魚。


    哦不對,不是魚,是倆人,那不,正在床上躺著呢?


    一公一母。


    郎才女貌。


    趙雲和戮天女王。


    恩怨,真個剪不斷理還亂。


    化凡了都能落到同一個地方。


    難得同床共枕。


    滿屋子都是觀眾。


    村民好奇,男女老少聚了一堆。


    自祖輩遷徙至此,頭迴見外來人。


    “爺爺,那是什麽。”


    小娃子伸手,指了指趙雲和戮天女王的眉心。


    眾人也都在看,這兩人的眉心,皆有奇怪紋路銘刻,形狀一個像太陽,一個則像月牙,總之...一日一月。


    天地同壽嘛!那便是詭道烙印。


    它若不散,兩人便無法恢複正常。


    “嗯.....。”


    被喚作爺爺的白發老者,則一個勁兒的捋胡須。


    孫兒這個問題,倒是把他問住了,不知該怎麽迴答。


    “爺爺?”小娃子輕輕扯了扯他衣角。


    “那是姻緣...對,就是姻緣,姻緣秘紋。”


    “啥是姻緣秘紋?”小娃子抬起了小腦袋。


    “傳聞,得老天爺祝福的戀人,才會有這樣的秘紋。”白發老者溫和一笑,那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這麽說,他倆是兩口子?”


    “爺爺不是說了嘛!...戀人。”


    “嗯,拜過堂的,才算是夫妻。”


    “好端端的,咋就跑河裏去了呢?”


    “定是家中長輩不同意,相約殉情。”


    滿屋子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一片。


    “都很閑,不用幹活?”白發老者瞬間板了臉。


    該是輩分高,也或是老村頭,他說話挺好使,一屋子老少,沒一個敢強嘴的,皆幹笑一聲,退了出去。


    “好生歇著。”


    白發老者最後看了一眼,也拄著拐杖走了。


    老輩們曾說過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今日,他們村子救了兩人,來年能沒個好收成?


    傍晚,


    小村落炊煙嫋嫋,小娃子滿地追逐打鬧。


    漁夫收了漁網,農夫扛著鋤頭,各奔各家。


    夜,每家都有歡聲笑語,唯獨一間石屋靜悄悄。


    同床共枕的那倆人,還在睡,隻暗淡的燭火在搖曳。


    不知何時,才見趙雲眉宇微皺,緩緩睜了眼。


    與之不分先後,戮天女王也睫毛顫動,輕輕開眸。


    我是誰?


    我在哪?


    許是沒記憶,乃至兩人醒後,都在怔怔看房梁,良久都不見動彈一下,也儼然不覺,身邊還躺著個人。


    待有察覺,兩人扭頭的動作,都格外齊整。


    四目對視,足三兩瞬,才有一聲刺耳的驚叫。


    戮天女王猛地坐起,一腳給趙雲踹翻了下去。


    而她,則縮到了牆腳,隨眸還掀開被子往裏瞅了一眼。


    還好,衣服還在。


    “你誰啊?”趙雲捂著腦門兒爬了起來。


    “你誰啊?”戮天女王緊捂著被子不撒手。


    “我.....。”


    趙雲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我是誰?他一時間竟記不起。


    不等整明白,另一位就開喊了,


    “非禮呀!”


    “你喊什麽。”


    “明知故問,喊人抓你個采花賊。”


    “哪就采花賊了,我都不知你是誰?”


    “我......。”


    話到嘴邊,戮天女王也頓那了。


    我是誰?...她一時間也記不起了。


    吱呀!


    兩人互懟時,房門驀的開了,露出半個小腦袋。


    隻一瞬,小腦袋又縮迴房外,“爺爺,他們醒了。”


    而後,便是木棍撞擊地麵的噠噠聲,白發老者來了,見房中淩亂的一幕,不由的慈祥一笑,“吵架了?”


    “老人家.....。”趙雲和戮天女王異口同聲。


    然,不等他們把話說完,白發老者又溫和一笑,


    “兩口子嘛!...床頭吵架床尾和,日子還得過不是?”


    “兩...口子?”


    ...........。


    星空,並不平靜,轟隆聲還是一片壓過一片。


    趙雲和戮天女王化凡了,老烏龜和戮天神將還在打。


    戰局嘛!...自是戮天神將全程在爆錘老烏龜。


    畢竟,一個準帝神一個準荒神,差著底蘊呢?


    慘是慘了點兒,但他玄武一脈,都是抗揍的主。


    正因抗揍,才格外持久,戰了八百迴合,依舊堅挺。


    他的堅挺,整的戮天神將很是窩火。


    趕著救女王呢?愣被堵在黑洞出不來。


    ...........。


    深夜的小村落,萬籟俱寂。


    村民都睡了,隻寒風唿唿響。


    趙雲睡不著,大半夜一人蹲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揣著手懷疑人生,他是誰?到了都沒記起來,隻知道,是被人從水裏撈出來的,聽老頭說,是殉情來著。


    提及殉情,他又揉了揉眉心,半點印象都沒。


    還是說,他跳河時的姿勢沒擺好,腦子進水了?


    唿!


    寒風不解意,又來一陣。


    他不由蜷縮了身體...冷啊!


    吱呀!


    房門又開了,是戮天女王開的,“冷不冷?”


    “不怎麽暖和。”趙雲哈了哈手,滿口都是寒氣。


    “進屋來。”


    “這不好吧!”


    趙雲嘴上雖這般說,腿腳卻賊麻溜。


    屋裏暖和,除了氣氛尷尬,其他沒啥。


    “你當真不記得了?”戮天女王問了一句。


    “我打小就沒說過謊話。”趙雲一本正經道。


    “你我,真是夫妻?”戮天女王又問。


    “可能還沒洞房。”趙雲一話意味深長。


    戮天女王斜了一眼,卷了一團鋪蓋,給趙雲丟那了,寓意明顯,我睡床你打地鋪,我上你下涇渭分明。


    “你,怕老鼠不。”


    趙公子一邊鋪床,一邊問道。


    說話時,他還不忘瞅了瞅床頭。


    那,有個洞,該是傳說中的老鼠洞,這半夜睡不著,帶著兄弟們出來溜達,不得往自家搬點糧食啊!


    “不怕。”戮天女王吹了燭火,直接上床了。


    “不怕就好。”趙雲也蒙了被子,卻是睡不著。


    失憶了啊!能睡著才怪,不得好好迴憶迴憶嗎?


    如他,戮天女王也在靜靜的看房梁,怎麽也記不起。


    良久,才見她迴眸,下意識望向床下的趙雲。


    恰逢月光透過窗戶灑落,能隱約瞧見他半張臉。


    別說,小夥子長得還是挺帥的,真是夫妻倒也不錯。


    想著想著。


    她就臉紅了。


    吱吱!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鼠弟們很不安分。


    於是乎,趙公子的臉就被踩,但不是老鼠踩的,是女王踩的,說好不怕的,聽吱吱聲,翻身就下床了,也真不湊巧,一腳就奔趙雲的腦門兒去了。


    “那那。”


    “往哪跑。”


    “你行不行啊!”


    “太黑,瞄不準。”


    夜裏沒有洞房花燭,打老鼠的組合倒是有一個。


    自外聽,那就是叮鈴咣當一通響了,像是強盜打砸。


    不少人被驚醒,披著衣裳,杵在家門口偷聽。


    與世隔絕,不妨礙他們腦洞大開,畫麵很香.豔。


    看吧!...得老天爺祝福的,就是不一樣,瞧這動靜,一般人還真比不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房中打老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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