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小宇宙嗎?怎跑這來了。”


    今夜的神界,頗多鬱悶和疑惑之聲。


    看過才知,是一個個老家夥,或三人一組,或五人一群,紮堆兒擱那嘮家常,揣手的有,捋胡須的也有,但更多的,是撓頭和揉眉。


    他們,皆是先前在小宇宙的大神,本是在找本源,亦或在看大戲,無一例外,稀裏糊塗就出來了。


    此刻想想,當時就覺一陣陰風兒,完了眼前一抹黑,再現身,已在神界,想再去小宇宙逛逛,卻不見了門路,而且,好似還忘了點啥。


    說忘,並不確切,是太上施法,扔他們出來時,順便還抹掉了他們些許記憶,其中,也包括見證月神九世歸一的那幫神。


    天道的戰場嘛!閑雜人等,自是哪涼快哪待著。


    “怪異。”


    一眾大神叨咕了大半夜,也沒叨咕出個所以然。


    倒是星空深處的一陣轟隆,惹得他們集體側眸。


    入目,便見染血的火光,更有雷霆與閃電,交織共舞,該是有人在幹仗,且動靜不小,攜卷煞氣的餘威,都已蔓延到這片星空,道行高深如他們,都倍感心顫。


    “何方神聖啊!”


    “好強大的氣場。”


    “殺過去一瞧便知。”


    小宇宙本源是沒的找了,湊個熱鬧還是趕趟的。


    眾神不約而同,前仆後繼的聚了過去,還未到那片星空,便見一幅幅毀天滅地的異象,有太陽瓦解,有古星崩碎,無盡的神光,混合法則,劈的天崩地裂。


    待見鏖戰者,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禁一愣。


    “老夫未看錯吧!呂敞?”不少人眉毛高挑。


    “他早被趙雲鎮壓了才對。”太多人一頭霧水。


    “隻是呂敞的肉軀,元神另有他人。”還是老輩大神眼界高,一眼洞悉端倪。


    “與之鏖戰者,哪家的?”


    “天哪!竟都有偽天之力。”


    眾神聚首,議論聲嘈雜,眸有疑惑,也有駭然。


    隻因,幹仗的那兩位,都恐怖的不著邊際,偌大的一片星域,因這場大戰,化作了一片生靈禁區,莫說神明,帝神都不敢往前湊。


    沒錯了...偽天老道和亡靈始祖。


    自入神界,兩人已幹了大半夜。


    戰局嘛!不分上下。


    亡靈始祖狀態不佳,渾身血骨淋漓。


    偽天老道也身形狼狽,體魄血壑無數。


    常言道,破船還有三斤釘,說的就是亡靈始祖這號的,曾經的至高神,縱是再不堪,也是無上的存在。


    “當真要不死不休?”


    亡靈始祖咬牙切齒,嘴角還淌血不斷,特別是胸膛的血窟窿,還有染血的精氣噴薄。


    那是被墨玄所傷,且傷痕不得愈合,致使他氣血大片流失,封都封不住,急需找個涼快地兒療傷。


    偏偏,偽天老道窮追猛打,甩都甩不掉。


    他倒不是怕墨玄,給他逼急了,弄死這貨也不在話下。


    但,他也會付出血的代價。


    畢竟,他見不得光,再斬一刀的話,怕是會跌落準荒神,下來容易,再想上去,那就難如登天了。


    “留你過年?”墨玄喝聲如雷,抄起一口神刀便砍了過去,無匹的刀芒,橫貫九天。


    “逼吾斬你。”亡靈始祖眸子猩紅,自九幽召來了一道閃電,化為雷劍,迎空斬去。


    磅!


    刀與劍碰撞,震碎了一片星空,更有雷火燃燒。


    不過,這雷火與小宇宙的一道光火比起來,就無比暗淡了。


    光火是血色的,那是月神的血。


    她傷的極重,體魄上的溝壑,縱橫交錯,每一處,都有天道的幽光縈繞。


    最嚇人的是其眉心,有一道森然的指洞,輪迴都壓不住它四散的殺意,九世異象因之支離破碎,如神曲的道音,也因此,被賦予了詭譎的魔咒。


    鮮血,染紅了她的戲服,也染紅了她的白發。


    反觀太上,雖也狼狽,卻氣定神閑,悠然立在九天,且神色愜意,好似吃了一頓大餐,亦或得了一番逆天的大造化,頗有一副享受且誌得意滿的姿態。


    “傷好了?”月神淡道,肩頭劍痕隨之愈合。


    “這得感謝你。”太上幽幽一笑,。


    不假,他有傷,極其嚴重的天道傷,是上次融宇紀元,被月神打出來的,荼毒了他無盡歲月,難以愈合。


    而今,入了新世界,吸了惡祖、八脈老祖和漫天大神的靈與烙印,已完全複原。


    “難得你說出這般感激,吾...再送你一份大禮。”月神一手持劍,一手掐訣,通體都綻起了天道之光。


    同一瞬,太上的體魄,也有光澤閃射。


    那是一粒粒微塵,或吸附於其體表,或徜徉於其體內,四肢百骸、五髒六腑、奇經八脈...甚至每一道玄關、體內流淌的每一滴血,都有此物混合。


    這,可不是普通的微塵,而是八脈至高神器炸裂後,被碾碎後的形態,每一粒,都潛藏毀滅之力,都縈繞輪迴之光。


    那麽問題來了,這玩意兒怎會在太上體內。


    當然是月神的傑作,為做這一局,她可廢老勁了。


    “你.....。”


    上一瞬還幽笑的太上,這一秒,驟然色變。


    有些東西能吃,有些東西吃不得。


    而他,就吃了不該吃的。


    也不能說吃,他事先壓根就不知,


    更不知月神,是如何將其灌入他體內。


    未多想,他忙慌施法,要將微塵清除體外。


    可惜,月神印訣已定格,且有一字輕叱,“開。”


    話落,便見那一粒粒微塵炸開,炸成了一道道詭譎的裂痕,雖也微不可見,但架不住它數量龐大啊!


    那,也是一副可怕的畫麵,太上一瞬間恍似挨了千萬刀,頭顱、手腳、胸膛、脊骨、根基....都遭了毀滅力量的撕裂,險些被拆散架,天道的血,如星河淌流,一縷縷墜入新世界,化成一片片飛灰。


    “這也行?”凡界主宰看的目瞪口呆。


    “看著都疼。”冥界主宰也咧嘴嘖舌,傷勢才複原,又他娘的殘廢了。


    “比先前傷的更重。”林知嫿輕語,因為世間又多了一道道裂痕,僅她望見的仙凡裂痕和仙神裂痕,就多不勝數。


    其他兩界,定也不少。


    每一道,都是上蒼傷勢的真實寫照。


    所以說,九世神話逆天哪!光明正大的陰人,給天道坑了一身的血,就是這打法,有點太費至高神器。


    “咋不長記性嘞!”天道裁決一陣唏噓。


    “他那智商,還停留在萬古前,倒是小月月的手段,比當年清奇不少。”天道原始一語深沉。


    “再加把勁,太上就不用迴來了。”天道混宇揣了揣手,隨眸還瞟了一眼蒼天和自在天。


    自月神和太上開戰,這倆就沒吭過聲兒,一個神情淡漠,一個麵若死灰,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相公跟他媳婦私奔了呢?


    啊...!


    天道戰場,太上的嘶吼,是動顫寰宇的。


    笑?他笑不出來了,血肉模糊的尊榮,演盡了猙獰,連身後的混沌異象,也開出了一張張扭曲的鬼臉。


    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控,愈合道傷,而後擊殺月神。


    到頭來,傷沒好,還得了更難以複原的病。


    這,都是拜月神所賜。


    “蒼天,此刻不出,更待何時。”太上怒嚎。


    哎!歎息聲隨之響起,又有一道無上的光,落入小宇宙,正是蒼天,無窮的道音,與大乾坤共鳴。


    “二打一嗎?”月神又重聚輪迴。


    “汝,自裁吧!”蒼天一語縹緲。


    “要戰...那便來。”月神淡道,美眸化作了混沌。


    因此變化,她那潰敗天道之光,又一次傲然綻放。


    “如此,吾送你上路。”蒼天探手,掌中多了一杆戰戈,有天道神紋銘刻,有毀滅的黑氣環繞。


    嗖!


    不等他開攻,第三道光輝自虛無降下,落在了月神一側,化作了一道翩然的倩影。


    定眼一看,竟是仙宗始祖自在天,隔著無盡虛無,與蒼天對峙。


    “小天天,這是何意。”蒼天笑道。


    “看你不爽。”自在天一語淡漠清冷。


    “聖魔已死,塵歸塵,土歸土,你還記得天道一擊攻伐趙雲的仇?”蒼天悠悠一笑。


    “我不該記得?”自在天笑看蒼天。


    “你該是知道,吾有卸你天道的資格。”


    “同樣的資格,我也有。”


    “那便殺。”


    太上一聲暴喝,踏天攻向了月神。


    蒼天也散了笑意,提矛直奔自在天。


    轟!砰!


    天道的戰場,又一次燃起末日的戰火。


    二打二,一個曾經天道,三個當代天道,戰出了一個毀天滅地,看的各界主宰,都神色煞白,沒想到會是這般局麵,竟有三尊天道下場。


    關鍵是,立場還不同。


    “上蒼之間,也能下場約架?”冥界主宰小聲道。


    “你莫不是忘了這麽是什麽時代。”林知嫿輕語。


    “哦對...融宇紀元。”冥界主宰訕笑的拍了拍腦門。


    “悠著點,別把大宇宙打崩了。”凡界主宰幹咳。


    崩不了!....這,會是混宇、原始和裁決的迴答。


    活的久,自有活得久的好處,總能多看幾場好戲。


    如他們,便是忠實的看客,逢融宇紀元,就賊他娘的熱鬧。


    “我,要不要給他開個小灶。”


    凡界主宰語重心長道,隨眸還瞟了一眼趙雲。


    若將天道戰場的畫麵,擺在趙雲麵前,那廝保不齊會抱著自在天的牌位親一口,關鍵時刻,始祖她老人家還是很給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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