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還活著沒。”


    幻霧幽林前,王炸已嚎了大半夜。


    瞧八字胡,正蹲在地上,捂著腦門兒齜牙咧嘴。


    就在方才,王炸與他吹噓鐵鞭的威力,這廝不咋相信,完事兒就挨了一鞭,腦瓜子嗡嗡的,沒有武魂撐著,還真扛不住這鐵鞭。


    “感覺咋樣,要不再來一鞭?”


    王炸一瞬迴眸,笑的幸災樂禍,再唧唧歪歪,錘死你。


    八字胡未答話,瞟向了一方,入目便見兩道人影,皆是老者,一個白袍一個黑袍,多半也是聽了樹妖一事,才跑來這打探消息的,兩人氣息隱晦,且有一縷奇怪的血氣,纏繞於周身,按他估計,至少玄陽第九重,雖藏得很好,卻難掩一種冰冷的煞氣。


    “血衣門人的。”王炸小聲說了一句。


    “你認得?”八字胡挑了眉。


    “見過其中一個。”王炸深吸一口氣。


    說話間,兩老者已到,先瞥了一眼兩人,才望向了幻霧幽林,老眸中多有忌憚,且時刻準備開遁,的確是聽聞了千年樹妖的事兒,才來此查探的,上頭有命令傳下:搞到千年樹妖的內丹。


    每逢想起這個命令,兩人都不覺想笑。


    那麽多地藏巔峰,都葬在了裏麵,讓俺倆玄陽境跑這奪內丹?怕是腦子被驢踢了,莫說俺來,來一尊準天境,都未必拿得下樹妖,因此,所謂的命令,兩人也隻當聽聽,傻子才會跑進去。


    看了良久,兩人才收眸,不過並未走。


    黑袍老者朝王炸伸了手,淡淡道,“你那鐵鞭給老夫瞧瞧。”


    “給你,還能拿迴來嗎?”王炸攥的緊緊的。


    “哪那麽多廢話。”白袍老者冷哼,一手探抓而來。


    王炸撒腿就跑,早在見了兩老者的那一瞬,便已做好了開溜的準備,荒山野嶺的,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出門在外,處處是坑。


    嗖!


    八字胡也跑了,再不跑,等著被收拾?


    “兩個小崽子,腿腳倒是麻溜。”白袍老者冷笑,速如驚鴻,無視八字胡,就盯上了王炸,還是一掌,掌指間有烏黑的血氣縈繞,那該是一種劇毒,不用說,這位也是一個用毒的行家了。


    “去你姥姥的。”


    王炸大罵,豁的轉身,一鞭殺了個迴馬槍。


    白衣老者猝不及防,結結實實挨了他一鞭,感覺還是極度酸爽的,專打精神的黑鐵鞭,一鞭砸過去,整個人都如遭了雷劈那般。


    “好個鐵鞭,老夫甚是喜歡。”


    白衣老者不怒反笑,真特麽逮住寶貝了。


    知道是寶貝,他才越發亢奮,再不留手了,一片劍氣斬出來。


    磅!咣當!


    王炸邊遁邊防禦,人家是玄陽巔峰,幹不過的。


    這邊開打,另一方也未閑著,黑袍老者追上了八字胡,已然開戰,都是玄陽修為,八字胡顯然不夠看,差了好幾個小境界呢?


    二對二,血衣門絕對占上風。


    瞧八字胡與王炸,形態就頗為淒慘了。


    身上都有傷,硬戰自是吃大虧,每每與遁走,都被堵殺迴來,兩個血衣門強者,也不會放他們走,緊追不放,且攻伐找著要人命,乃至八字胡與王炸身上的血壑與劍痕,一道接一道的印。


    “追,我讓你追。”


    王炸暴喝,扭頭又是一個迴馬槍。


    可惜,同樣的套路,第二次不怎麽好使,被白袍老者輕鬆的避過,一掌打的結結實實,破了王炸護體真元,打人那貨大口咳血。


    “跑?怎的不跑了?”


    白袍老者幽笑,一步步走來,麵目夠陰森。


    本是來探查幽林的,誰曾想有意外之喜,那鐵鞭著實不錯。


    嗖!


    不等王炸言語,便見一人驀的顯化。


    或者說,是從地底竄出來的,是個玩土遁的高手。


    自是趙雲了,還未出幽林,便聞大戰動靜,一瞧才知是倆好基友,他未當即現身,用了土遁一路潛行,至此刻,恰巧趕上了。


    “你....。”白衣老者一陣驚異。


    好端端的,突的冒出一個人,嚇了他一哆嗦。


    這般短暫的半個熟悉,一道亢渾的龍吟已響起,恐怖的音波,是迎麵懟過來的,殺傷力極強,吼的白衣老者一聲悶哼,蹬蹬後退,還未穩住腳跟,兩柄飛刀已射來,皆掛雷光符,且皆已炸開了,刺目的雷光,晃的他倆眼一抹黑,又三兩步的後退,退著退著,便覺暗中有那麽一雙溫暖的大手,攥住了他左臂的手腕。


    “妥妥的。”王炸見之,笑的賊開心。


    摔人嘛!是個技術活,而趙雲,早已是得了精髓。


    轟!


    在他見證下,白袍老者與地麵親密接觸了。


    這聲轟鳴,還是很悅耳的,白袍老者的慘叫各悅耳,一口老血噴了一丈還高,通體骨骼劈裏啪啦,不知斷了多少筋脈與骨頭。


    砰!轟!砰!


    趙雲氣血暴湧,腰馬合一,又來了個三連摔。


    大地上,已多了一個人形的大坑,被白袍老者砸出來的。


    “交給你了。”


    趙雲鬆手,直奔另一方的黑袍老者。


    他走了,王炸卻撲了上來,拎著鐵鞭,朝白袍老者一頓亂掄亂砸,直打的白袍老者哀嚎不斷,直至被打斷氣兒...都未站起身。


    “一個真靈境,怎會這般強。”


    黑袍老者滿目震驚,也是滿目難以置信。


    先前的一幕,他是看在眼中的,是眼見白袍老者被撂倒的。


    轟!哐當!磅!


    其後畫麵無需看,聽聲兒便好。


    黑袍老者比白袍老者跪的更快更幹脆,被趙雲生生摔成一坨,到死都是鬱悶的,被一個真靈境一路摔的死,是他從未料到的死法,是他避世太久了?世間又多了妖孽?不用秘術直接硬摔?


    鐵鞭引發的血案,就此落幕。


    “來,你的。”


    映著月光,仨人頭頂頭,在兩老者身上一頓翻找。


    “果然,有你在啥都不是事兒。”八字胡笑的樂嗬嗬。


    “你是咋活下來的。”王炸滿臉好奇的看趙雲。


    幻霧幽林可不是說啥個好地方,那麽多的地藏巔峰都跪在裏麵了,修為最弱如這貨,竟還活蹦亂跳的,傳出去怕是沒人會信。


    “秘密。”趙雲語重心長道。


    “嘁。”


    “我最近新悟得一宗秘術,要不要瞧瞧,威力還行。”


    “有多行。”


    王炸與八字胡都湊了上來。


    趙雲懶得廢話,一個護體天罡光罩撐的板板整整。


    而後,他的倆好基友便各奔了東西。


    “不錯。”


    見兩人被震翻,趙雲收了氣勢,護體天罡還是很實用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耗真元,且用過一次,短時間內不能再用,需要重新淬煉罡氣,氣與勢相配合,一瞬爆發力才會最強。


    哇!


    王炸捂著老腰起身,狼狽不堪。


    他還好,八字胡更狼狽,先前挨了一鞭,腦袋瓜子本就嗡嗡嗡的,被這般一撞,整個人都不好了,威力何止行,還很霸道呢?


    得虧趙雲留了手。


    若是戰力全開,八字胡與王炸多半已半身不遂。


    老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得了新秘術,找自家人試驗最靠譜,雖然有點兒疼,但畫麵很養眼哪!就喜看那倆貨吃癟。


    “他是陽天世家的人?”


    王炸甩了甩腦袋,認出了那是護體天罡。


    八字胡則搖頭,這小子不可能是陽天世家的人。


    正因不是,他才震驚,趙雲哪學來的護體天罡之術,那等絕對防禦的秘法,在整個大夏龍朝,也隻有陽天世家的人才通曉。


    不過想想也釋然了。


    趙雲是個妖孽,集白家所長的那種。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八字胡拎了酒壺,一人遞了一個。


    得了天靈果,他得迴去閉關了。


    “他年再會。”趙雲與王炸皆一笑。


    半壺酒下了肚,八字胡笑著轉身,背對兩人揮了揮手,漸行漸遠,隻一句話傳迴來,“若有空閑,可來地龍山找我,一醉方休。”


    “咋還有點兒傷感嘞!”


    王炸揉了揉眼,揉了老半天,也沒揉出淚。


    趙雲收眸,隨之朝北走,一路兜兜轉轉,耽擱太久了。


    王炸忙慌跟上,先前說好的,一道去天宗。


    不久後,一隻大雕直插天宵,乃王炸的坐騎,為了搞到這隻大雕,差點兒傾家蕩產,貼上兩道速行符,大雕速度還是賊快的。


    期間,趙雲曾試著召喚大鵬,奈何無果。


    路漫長,地圖上距離天宗已很近,但實際上的路程。


    與先前不同的是,朝南走的人多了,大多垂頭喪氣,風塵仆仆去天宗,卻未通過考驗,也或者,是該打點的銀子...沒給到位。


    “那貨我認得,琉璃山的少主,玄陽第三重,也沒通過考驗?”行至一處山林上空,王炸遙指一方,能見一隻龐大的蒼鷹劃天而過,三個老者一個紫衣青年,而他所說,便是那個紫衣青年。


    趙雲側眸望了一眼,琉璃少主還是有些道行。


    奈何,天宗是麵向整個大夏招收弟子的,也隻收一百零八個,無超強的底蘊、無特殊的血脈、無妖孽的天賦,基本不可能被錄取,大夏何其遼闊,青年才俊何其多,競爭還是相當慘烈的。


    “我怕是沒戲了。”王炸垂頭喪腦的。


    “事在人為。”


    趙雲迴了一句,有想過把紫玉給王炸。


    思來想去還是作罷,若他日赤焰女帥追究,王炸怕是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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