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來的快去的也快。


    五大天武都消了火,冷眼一番後,都開始忙正事兒。


    所謂正事兒,便是刻畫陣紋。


    分離九尾狐,非同小可,需天武陣紋。


    即便忙碌,現場氣氛也壓抑,如鬼冥等人,總在不經意間,瞥一眼鴻淵,神色不咋和悅,當年的事,不止記仇,還很窩火呢?


    相比他們,鴻淵和鴻雀就淡定了。


    唿!


    楊玄宗鬆了一口氣,還下意識抹了一把冷汗,小心肝撲騰撲騰的,老家夥發飆不可怕,天武境的老家夥若發飆,那就嚇人了。


    玲瓏、女帥和眾長老,也都幹咳。


    大佬們難得集會,咋總想著掐架嘞!


    至於皇族大祭司,則隻笑著捋胡須。


    仔細凝看,還能見他老眸深處,藏著一抹陰冷和狡黠,格外陰森,趙公子看的不錯,這廝的陰險狡詐,是藏於他靈魂深處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這號的人,最讓人頭疼。


    閣樓的窗戶處,露出了倆腦袋。


    乃趙雲與龍妃,一左一右趴在窗戶前,偷偷往外看。


    “你家鴻雀老祖,為嘛蒙著黑袍。”趙雲問道。


    “不知。”龍妃輕搖頭,“我記憶中,鴻雀老祖一直如此。”


    “總覺在哪見過。”趙雲小聲嘀咕。


    “你也有這感覺?”龍妃一瞬側眸。


    “怎麽,你也有?”趙雲眉毛直跳。


    “嗯。”龍妃輕點頭。


    “這就有意思了。”


    趙雲摸了摸小下巴,倆眼骨碌碌直轉,難不成,是因契約的緣故,乃至於,他與龍妃心意相通,這才有了一種同樣的熟悉感。


    “結契約時,你望見了什麽。”良久,才聞龍妃言語。


    “望見了你小時候...很調皮。”趙雲的話,足夠含蓄。


    聞之,龍妃美眸綻放了火苗。


    “你嘞!瞧見了啥。”趙雲一本正經道。


    “你管我。”龍妃留下一語,轉身走了。


    趙雲不以為然,還擱窗戶那趴著,就盯著鴻雀看,確定是見過的,奈何對方蒙著黑袍,看不清真容,看久了,頭還有點兒暈。


    鴻雀曾一瞬迴眸,瞟了一眼這貨。


    趙雲隻覺心神一顫,板板整整一個大字躺了下去,當場墮入夢鄉,這便是天武境,都無需出手的,一個眼神兒就夠你受的了。


    這個夢,趙雲做的足夠長。


    而且,還是一個噩夢,一個極為混亂的噩夢,能見一張扭曲的鬼臉,能見一隻揚天嘶吼九尾狐,能見一頭來迴蹦躂的小麒麟。


    最刺目的,還是兩道永恆的光。


    那張鬼臉,自是邪念了;九尾狐自是因契約緣故,永恆光嘛!自是一個詛咒一個祝福,至於那頭麒麟,自也與他有關,緣因那夜,金蛋吸了他一滴血,才有了聯係,夢到麒麟,並不奇怪。


    除此,便是一聲聲夢囈。


    他所掛念的,還是娘親。


    龍妃曾來過幾迴,眼神兒奇怪,返老還童了,才會越發思念娘親?可她在姬痕的記憶中,並未見其娘親的畫麵,這就很奇怪了。


    他再醒來,已是三日後。


    今夜,鮮見星辰,連高懸的圓月,也暗淡不堪,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月黑風高,通常這樣的夜色,基本都是幹壞事的好時機。


    山峰上,兩座祭壇的陣紋已刻好。


    五尊天武境儼然而立,氣氛一如既往的壓抑。


    楊玄宗等人,倍感渾身不自然,喘息都困難。


    “我會走。”


    “哪那麽多廢話。”


    玲瓏入了閣樓,一手給趙雲拎了出來。


    趙公子小胳膊小腿兒來迴撲騰,小臉兒黑如焦炭。


    “坐穩了。”


    待到祭壇前,玲瓏隨手給他扔了上去。


    對麵那座祭壇上,龍妃已盤膝而坐,兩祭壇相對,一陰一陽,祭壇下,便是八卦陣圖,一道道陣紋隱約可見,一種古老而玄異的力量,徜徉其中,趙雲隻覺被恢宏之氣包裹,仿佛墮入了汪.洋之中。


    現場的氣氛,格外的莊重。


    也對,分離九尾狐嘛!這可是大事。


    未多想,趙雲也忙慌盤膝。


    “固守心台。”大夏鴻淵淡淡一聲。


    何需他說,趙雲和龍妃也都閉了眸,默念了靜心訣,分離九尾狐,容不得半點雜念,這一點,玲瓏和楊玄宗已交代了無數遍。


    “入陣。”


    鴻淵說著,立在了兩祭壇中心。


    幽泉老祖和無眉道人齊上前,立在了龍妃祭壇的左右兩側。


    而鴻雀和鬼冥,則立在了趙雲那邊。


    待五人站定,才各自抬手,掐動了同樣的印訣。


    頓的,兩座祭壇皆嗡的一顫,皆有光芒衝天,在浩渺蒼緲上,演出了一副古老的異象,有大川山河,有蒼原幽穀,能見一隻虛幻的九尾狐,於天地間肆意奔騰,嘶吼聲如雷鳴,震顫人心。


    “開始了。”


    天宗的長老與弟子皆仰眸,神色肅穆。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這一夜,也幹係到大夏的國運。


    唔....!


    萬眾矚目下,趙雲與龍妃皆一聲悶哼。


    分離九尾狐已然開始,鴻淵立於兩祭壇中心,一手朝向龍妃,一手朝向趙雲,牽動了兩人的共生契約,以此為媒介,渡傳九尾狐,磅礴的力量,自龍妃體內流出,一片片灌入趙雲的體內。


    各有各的使命。


    其他四尊天武存在的意義,便是維持大陣。


    嘖嘖!


    楊玄宗看的唏噓嘖舌,眾長老也一樣,今夜真個大開眼界了,五尊天武做陣腳,此陣的級別該有多高,怕是沒有這等級別的陣法,也分不出九尾狐。


    吼!


    去看趙雲的丹海,灌入的力量,已幻化成九尾仙狐,隻不過,它是虛幻的,而且個頭不大,緣因分離才剛開始,隨著力量的灌入,九尾狐會逐漸凝實,個頭也會逐漸增大,直至被分離,直至兩狐狸的力量對等,如此才算功德圓滿。


    此過程,不止漫長,還很痛苦。


    這份痛苦,主要是在龍妃。


    力量被分離,其疼痛,便類同於抽筋拔骨。


    而趙雲,自也好不到哪去,力量被灌入,一次次衝撞著體魄,四肢百骸、五髒六腑、奇經八脈...甚至每一滴血,都恍似再用鐵錘敲打。


    其疼痛,更甚煉體鍛魂。


    也正因力量衝撞,他的骨骼經脈,才得以淬煉,變的更柔韌更堅硬,還有丹海,竟也因九尾狐的力量,被強行撐大,能儲存更多的機緣。


    承載九尾狐,是一場不俗的機緣。


    這,還隻是剛開始,一旦分離完成,又是一番逆天造化。


    嗯?


    曾有一瞬,趙雲驀的開眸,看了一眼鴻雀。


    他依舊看不穿鴻雀的尊榮,卻能認出鴻雀的力量。


    正因能認出,他才驚異。


    他先前猜的不錯,他絕對見過鴻雀。


    或者說,在場所有人都見過。


    “怎會是她?”


    “不可能啊!”


    趙雲心道,一臉的懵逼。


    許是措手不及,乃至心神一瞬惻隱,致使祭壇一陣顫。


    “摒棄雜念,固守心台。”


    鴻淵一聲冷哼,自是對趙雲說,關鍵時刻,別他娘的掉鏈子。


    趙雲忙慌閉眸,默念了靜心訣。


    楊玄宗等人,皆守在外圍,皆沉默不語,不敢叨擾。


    還是大祭司淡定,找了一座涼亭,擱那靜靜的飲茶。


    “那貨,要一分衝天了。”


    青羽峰山巔,劍南拿著望遠鏡,看了天穹異象,又看玉靈峰,完了就擱那揉眼睛,玉靈峰設了禁製,防的就是窺看,一不留神兒,便被禁製晃了眼。


    如他,蘇宇等人也如此。


    “再迴來,逼格該有多晃眼。”


    蘇宇嘖舌,身側的眾人則是幹咳。


    本就與姬痕差距很大,這麽一來,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抱大腿,得趁早。”


    淩飛拎了酒壺,灌了一口酒。


    說著,這貨還掃了一眼穆清寒、赤嫣、青瑤和幽蘭。


    眾女可沒空搭理他,隻看縹緲蒼穹,浩大的異象,真個越演越玄奧,那隻九尾狐的異象,也一寸寸變大,體型龐大,如若巨嶽。


    “師妹,日後你得小心點兒了。”紫竹峰上,諸葛老頭兒揣著手道,口中的師妹,自是指雲煙,也未歇息,正立在山巔望看。


    他的話不假。


    以趙雲的尿性,這若一飛衝天了,搞不好會找雲煙好好聊聊,至於怎麽聊,至於是去床上聊,還是去樹上聊,那就看趙雲的心情了,老實說,他很期待那畫麵,該有多養眼,想想都刺激。


    “他敢?”


    雲煙未答話,神態代表一切。


    那可不好說,某人很記仇的。


    “不錯。”


    內門山峰上,幻夢嫣然一笑。


    等著吧!魔家會在魔子和趙雲的帶領下,開出一片新的輝煌。


    有人歡喜有人愁。


    如吳起那幫人才,各個咬牙切齒。


    他們在禱告,禱告分離九尾狐時出變故,姬痕暴斃了才好。


    “出個變故吧!”


    敵對勢力安插在天宗的內探,也都在禱告。


    上頭有命令,伺機而動,能搗亂便去搗亂。


    然,瞧天宗的陣仗,誰敢搗亂哪!玉靈山峰外,皆是皇影衛,整整齊齊的方隊,堵住了所有入口,莫說是人,連隻蒼蠅都進不去。


    即便能進去,還能掀起大浪不成?


    要知道,玉靈峰上,不止有幾十尊準天境,還有五尊天武境,這等陣容,莫說他們,縱是天武境殺上去,也會被打成灰的。


    所以說,老實點兒好,老實點兒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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