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陽光傾灑無憂島。


    這是一片仙土,如今卻是狼藉不堪。


    趙雲還在,在涼亭中擺下了棋盤,又是自個與自個下棋,整的白天很惆悵,找不著下棋,可以找我嘛!雖然我棋藝很爛,但總好過一人尷尬。


    “你是不是也被那個姓狂的打過。”趙雲驀的一語。


    “差點兒給我打死。”白天一聲幹咳,尷尬雖尷尬,但他看的開,縱觀修羅星年輕一代的人傑,十個有八個都被那貨揍過,見天拎著一把刀,走到哪幹到哪!而他...就是其中的一個。


    “敗給他不丟人。”白天坐下了,“他天生神骨,一般人根本不是他對手,待天池盛會遇見他,你可得小心些,他脾氣不怎麽好。”


    “我隻要記憶之花。”趙雲一笑。


    倘若,那貨真要找他練練,他也不介意幹一場。


    正說時,淩絕迴來了,過了一夜,臉色依舊很蒼白,還有黑發中的那幾縷銀絲,也甚是醒目,封印大陣的反噬,至此還在荼毒他。


    “你家師尊如何了。”白天問道。


    “又墮入了沉睡。”淩絕一聲歎息。


    說著,他還拿了一張請柬,遞向了趙雲。


    “這是....?”趙雲下意識接下。


    “此乃天池盛會的請柬。”淩絕笑道。


    其後的話,無需他說,趙雲自個便能腦補。


    無憂仙子如此,身為徒兒的淩絕,可不就得守著嘛!


    “多謝。”


    趙雲未推辭,為了找那個姓狂的,他得去天池盛會逛一逛。


    映著晨曦之光,趙雲和白天離了無憂島。


    兩人走後,有不少老輩降臨,多是無憂仙子的好友,清一水的太虛境,是來給無憂仙子瞧病的,見島上一片狼藉,眉毛挑的老高。


    淩絕隻一聲苦笑,對昨夜之事有隱瞞。


    眾老輩也未刨根問底,隻知無憂島昨夜很熱鬧。


    這邊,趙雲和白天已出了滄海。


    都是去天池盛會的,兩人自是順路。


    “還不知道友名諱。”白天笑著問道。


    “趙子龍。”趙雲一笑,又搬出了陣台。


    白天還想問,想知道趙公子的來曆。


    想象,還是作罷,這樣貌似很不禮貌。


    “天池究竟是什麽個地方。”趙雲拍了拍身上塵土。


    “傳聞,那是一尊神明的一滴本源血所化,經曆歲月的沉澱,逐漸演成了一片天池,逢夜裏便見異象,能聞古來的道音。”白天緩緩道,“昔年,天池仙母便是聽著道音而來,天池聖地也因它而開創,至今已有幾萬年的傳承。”


    “這般開放天池,就不怕出亂子嗎?”趙雲疑惑道。


    “倒是有人在盛會上鬧事,被囚禁了很多年。”白天盤腿兒坐下了,“聽說,鬧事的人是一尊仙王,被放出來時,生生跌落到了玄仙境,自那一日起,便沒人敢觸聖地黴頭,就怕重蹈仙王覆轍。”


    趙雲又唏噓,連一尊仙王都被收拾了,天池聖地的底蘊是有多恐怖,不過,聖地願開放天池,辦盛會以招待四方,也算很大氣了。


    嗯?


    唏噓之餘,趙雲皺了一下眉。


    時隔多日,那種背後涼颼颼的感覺,又一次襲來了。


    還是詭異的推演。


    這感覺讓他很壓抑。


    夜幕降臨時,兩人入了一座古城。


    看地圖,這座古城是距離天池最近的,來參加天池盛會的人,大多在此落腳,去的早了,人聖地也不開門兒。


    “好多動物啊!”


    這,是趙雲進城的第一句嘀咕。


    站在街頭,一眼看過去,人影熙熙攘攘,不止有人修,還有妖修,其中有不少,都是人身獸頭,有那麽幾個,身後還拖著一條尾巴,也不怕走路被人踩了。


    再說修為,滿街都是隱晦的氣息。


    趙雲有理由相信,一磚頭砸過去,十個人得有八個是洞虛巔峰境。


    還有半步太虛和太虛境,也是一抓一大把,大多都是風塵仆仆而來。


    趙雲腿腳麻溜,入了城便沒影兒了。


    他又化了分身,城中的店鋪是挨著個的逛,是找記憶之花,也是淘寶貝,順便,還買了大批修煉資源,抽空得好好修一下煉丹術。


    “你還真來了。”


    長街的一側,趙雲又撞見了小老頭兒。


    不過,這貨的貌似不咋好,該是被人錘了,鼻青臉腫的。


    “來湊個熱鬧。”趙雲一邊走一邊看攤位。


    “想不想進天池瞧瞧。”小老頭兒擠眉弄眼道。


    說著,他還偷摸掀開了袖子,其內放著兩張請柬。


    嗯...天池盛會的請柬,這般露出來讓趙雲看,自是要做個買賣。


    “我沒錢。”趙雲隨口一說,隻顧淘寶貝。


    “沒錢可以拿寶貝換。”小老頭兒飄著跟了上來。


    “你看我身上有值錢的物件兒?”


    “你這雙眼就不錯,老夫甚是喜歡。”


    “這是祖傳的,可不能給你。”趙雲迴的隨意,對這個小老頭兒,不由刮目相看一分,他這極盡遮掩,還是被看出了仙眼和天眼。


    “老夫出大價錢。”小老頭兒又敞開衣袖。


    他袖中有乾坤,藏滿了寶貝,如星星般一閃一閃的。


    趙雲隨眸看了一眼,的確有不少好東西。


    “咋樣?”小老頭兒戳了戳趙雲,“把仙眼本源給我,這些寶貝,你可隨意選一件,當然,若想要更多,也不是不能商量。”


    “不賣。”趙雲搖頭。


    他這雙眼,可是修了一百多年,豈是錢財能衡量的


    小老頭兒不放棄,就在半空飄著,趙雲走哪他跟哪,如似個話嘮,一路走一路喋喋不休,一副不把趙雲仙眼搞來就不罷休的架勢。


    “看,天池神女。”


    行至一處,有人咋唿了一聲。


    還在討寶貝的趙雲,下意識迴眸看去。


    入目,便見一個仙子,白衣出塵,生的容顏絕代,美的如夢似幻,能做天池聖地的神女,的確非一般人,即便斂盡了氣息,但還是又意蘊透露,周身伴生的異象,也不知出自血脈,還是出自感悟。


    天池神女身邊,還有一位。


    是個紫衣青年,一手折扇搖的賊有節奏。


    趙雲看了雙目微眯,天池神女他是頭迴見,但天池神女身邊那位,他先前是見過的,在哪見過呢?...在林氏一族的古城中。


    沒錯,是天王宗的聖子。


    世界真是小啊!又在這撞見了。


    “不是化身?”趙雲眸光明暗不定。


    那夜,他是親眼見天王聖子化成一縷黑霧的,很本能的以為是化身,且是帶記憶入世,如今再看,他先前的猜測貌似不咋靠譜。


    “嗯...是本尊。”小老頭兒捏了捏小胡子。


    “他是不是有一種秘法,能化出一個與本尊戰力同等的分身。”趙雲問道。


    “怎麽,你見過?”小老頭兒挑了眉。


    “有過一麵之緣。”趙雲隨便扯了個理由。


    “他所化出的可不是分身,是一種道身。”小老頭兒悠悠道,“那是他血脈所傳承的天賦,世人喚其先天道術,可在界定時間內,化出道之身,與本尊戰力同等,一般人分不出是本尊還是道身。”


    “原來如此。”趙雲瞬間明了。


    先天道術,他是頭一迴聽說。


    天王聖子血脈特殊,本源異常的霸烈。


    “天池神女身邊那位是誰啊!”


    “老夫掐指一算,該是天王宗的聖子。”


    “別說,他倆站一塊兒,還是挺般配的。”


    街上議論聲頗多,一半是看天池神女的,一半是看天王聖子,老輩們還好,倒是年輕才俊,看天王聖子的眼神兒,都充滿了敵意,那貨該是屬豬的,是跑天池來白菜的,一點兒都不般配。


    天王聖子無視,折扇搖的很有節奏。


    美女在身邊,可不得表現的像個謙謙君子嘛!


    別說,他演的還挺想。


    演技精湛如趙雲,看的都一聲唏噓,如今的天王聖子,與那夜的天王道身,真個判若兩人,他的笑容之下,藏著的是一顆邪惡的心。


    瞧天池神女,則一臉的清冷淡漠。


    世人眼中的郎才女貌,貌似隻是一廂情願。


    若兩情相悅,天池神女絕不會是這麽個神態,倒更像奉命走個過場,天王宗底蘊不俗,這才派她來親自迎接天王宗的聖子。


    老實說,他不咋待見這位。


    天王聖子的為人,她還是有所耳聞的。


    嗯?


    路過趙雲時,天王聖子曾有一瞬側眸。


    不知為何,這人的身影,他好似在哪見過。


    “永恆仙體。”


    天池神女也在看,她的一生喃語,也隻她自個聽得見。


    她也是特殊血脈,也有一種天賦傳承,沒啥攻擊力,但對血脈感知是一絕,即便趙雲捂的嚴嚴實實,她一樣能感知的真切。


    正因感知到了,她才格外詫異。


    永恆仙體的血脈,不是早已滅絕了,竟還有傳承在世。


    她欲窺看趙雲的真容,奈何眼界不夠,隻知那是一脈永恆的血統。


    “有寶貝。”


    天池神女和天王聖子在看,趙雲也在看。


    他看的是天池神女,這姑娘身上,有造化神樹喜歡的東西。


    “這位道友,好是麵生啊!”天王聖子定了身。


    “一個過客而已。”趙雲淡道,直接無視了這貨,就看天池神女,造化神樹雖有感應,可他卻沒瞧見,沒啥奇怪的物件兒啊!


    他這般盯著看,讓天池神女俏眉微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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