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萬古前與後,諸神皆有這句話。


    萬古前,魔光普照三界,世間一片黑暗。


    萬古後,屍骨成山,血流成河,希望之光湮滅。


    “秀兒。”


    趙雲靜靜望看縹緲虛無,在心中默默唿喚師尊。


    他是穿越萬古的魂,是曆史的看客,也是浩劫的經曆者。


    這個時代的慘狀,也同樣在他的時代上演著。


    他需迴去,需與魔道爭一爭,哪怕死了也甘心。


    轟!


    轟隆隆!


    天道無迴應,虛無隻電閃和雷鳴。


    那,是魔道異象,也是浩劫的前兆。


    諸神的目光,已是隨之,暗淡到極點。


    帝祖敗了。


    惡祖敗了。


    剛烈的聖祖,更是戰死九天。


    這個時代,誰還能力挽狂瀾哪!


    咚!


    喪鍾之音已起,遮天的黑幕,掩蓋世間。


    光明被吞噬,諸神之心境,跟著跌入九幽。


    包括帝祖在內,所有的神,都被魔道強行禁錮。


    該是魔祖太可怕,身為後來者的趙雲,也動不了了。


    動與不動,曆史的年輪,都不會停下來。


    浩劫已拉開帷幕,滅世與救世的戲將上演。


    諸神皆黯然,唯有趙雲,眸光熠熠的看縹緲。


    他知曆史,天道會代蒼生應劫,他能見到月神。


    果然,


    魔道喪鍾之後,便是悠遠而古老的琴音。


    它宛如神曲,伴著夢幻的光雨,響徹三界。


    聞之,高高在上的魔祖,豁的抬眸,雙目微眯。


    聞之,心如死灰的諸神,則在絕望中,怔怔的抬頭。


    入目,便見一道模糊的倩影,在虛無中顯化。


    她如夢似幻,明明望得見,卻是遠到遙不可及。


    “是誰?”


    諸神多在喃語,窮盡目力望看那尊神。


    奈何,眼界不濟,無人能看清她的尊榮。


    隻知,


    她極為恐怖,強大的氣場,甚至蓋過了魔祖。


    因她,籠暮宇宙的黑暗被驅散,光明照滿世間。


    “師尊。”


    趙雲一聲哽咽,雖也看不清,卻知是月神。


    前輩們誠不欺他,天道級的秀兒,風華絕代。


    “有趣。”


    魔祖幽幽一笑,即便見了天道,也無半分懼意。


    他是天魔,源頭是眾生,隻要眾生還在,他便不滅。


    “結束了。”


    寥寥三字,自月神口中說出,也宛若神曲。


    說話間,她還看了一眼天外,看了一眼趙雲。


    魔祖尚能覺察後來者,天道如她,又豈會不知。


    後來者的眸,是滿含淚光的,讓她不覺有些心疼。


    師尊!


    趙雲欲仰天唿喚,奈何世間靜止,難以張口。


    不止他,漫天神與魔,都恍似化作了一具冰雕。


    還有魔煞、血氣、雷電、法則...一切都好似成定格。


    唯一不受天道束縛的,是那尊無上的魔。


    他在笑,笑看那高高在上的天,神色戲虐。


    “這,就要滅世了?”


    魔祖嘴角微翹,道音與神曲共舞。


    天道無情,無盡歲月,他早見識過。


    “天道無情...人有情。”


    月神輕語,體魄綻放了無上的光霞。


    黑暗,被徹底驅散,連魔音都蕩滅了。


    “很好。”


    魔祖冷笑,一步步踏天而上。


    上蒼的光輝,攔不住他之道路。


    轟!


    寰宇一陣晃蕩,不知崩碎了多少山河。


    再看虛無,已是一片混沌,有雷霆乍現。


    趙雲依舊動不了,隻隱約瞧見,混沌中有火光。


    那,該是至高神的專屬戰場,魔祖與月神於內開戰。


    又一次,他內視體魄。


    那道輪迴法則,又顯化。


    與先前不同的是,此法則不再似隱若現。


    它真是存在了,宛如一道烙印,刻入靈魂。


    對此,趙雲也不意外。


    既是月神法則,自與月神有牽絆。


    這個時代,秀兒乃天道,自有感應。


    他甚至懷疑,此法則,就是在等月神現身。


    他能動了,是法則賦予他特權,不再受禁錮。


    能動,不代表就能望的穿混沌戰場。


    至高神級的大戰,不是他所能窺看的。


    “路呢?”


    趙雲又如孤魂野鬼,在混沌之下來迴飄。


    漫天神與魔依如冰雕,連神態都是定格的。


    他有理由相信,世間靜止,他們連意識都沒有。


    如此,後世對這段曆史,鮮有記憶,便說的通了。


    噗!


    混沌中驚現血光,染著一縷烏黑的魔煞。


    是魔祖喋血,不敵天道月神,被拆了魔軀。


    “吾,是不死不滅的。”


    魔祖的笑,仿佛無上的魔咒,響徹九天。


    此話也不假,他那魔身,真就頃刻間重塑。


    天道之力奈何他不得,魔道的法則,在肆虐。


    唔!


    許是聽不得魔音,趙雲這個後來者,頭疼欲裂。


    疼歸疼,他還是登天而上了,直奔了那片混沌戰場。


    他在找迴去的路,天道級月神,應該就是路。


    而這輪迴法則,便是路上的一盞燈,助他迴歸。


    他想法挺好,路子也不差,就是低估了荒神戰場。


    混沌,他能望得見,卻是上不去。


    確切說,天道級戰場,也不存世間。


    轟!


    他正往上爬時,遙遠的混沌,又炸開一道雷霆。


    雷中有血,依舊是烏黑色,有一截截魔骨跌下來。


    還是魔祖挨刀,被天道重創,不滅的魔軀再次被拆。


    “汝,殺不死吾。”


    魔祖的獰笑,頗有幾分張狂。


    的確,他是不滅,魔祖再重塑。


    此番,月神並未再攻伐,如夢一般立於縹緲。


    趙雲隱約瞧見,月神單手掐訣,天道之火燃燒。


    見之,本在獰笑的魔祖,頓的色變,“你......。”


    “天道...輪迴。”


    月神輕語,整個人都染成了一片火焰。


    這種火,饒是魔祖見了,都露出了懼怕。


    怕與不怕,天道的火,都在頃刻間染遍寰宇。


    魔觸之,皆被一道無形的漩渦,強行扯了進去。


    神之主,卻如沐春風,如被陽光普照,不受影響。


    “堂堂天道,代螻蟻受劫,值得?”


    魔祖再無幽笑,有的隻是歇斯底裏的咆哮。


    他在逃,半分不敢沾染天道火,生怕被燃滅。


    “天道無情...人有情。”


    還是這番話,一時間,響徹宇宙任何一個角落。


    諸神或許聽不見,不存世間的趙雲,卻能清晰得聞。


    又是淚光,充斥了他的眼眸。


    那是他的師尊,是為眾生而死。


    這一瞬,他終是尋到了迴家的路。


    而他的路,便是月神的天道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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