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著陰瞳神的血繭顫抖。


    似乎是有點破防的陰瞳神沉聲厲喝道。


    “夜諦!你沒死過你怎麽懂我的感受!死過之後,以前的一切都會失去,很多東西都會遺忘,一切都得從頭開始,從神靈跌落到不能動的嬰孩境地,這種痛苦是你無法體會到的!”


    拜夜教教主冷哼道,“怕了就是怕了,隻要還活著,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包裹著陰瞳神的血繭再度顫抖了一下,“那是母親最疼愛的小兒子,從誕生之初就被母親一直捧在手心,我們都在沉睡,隻有你能在外界遊走,你有恃無恐,當然不怕了。”


    夜諦拍了拍血繭笑道,“行了陰瞳,你我之間何必要像那些低劣卑賤的人類一樣爭論誰更受母親的偏心,論下來,你還是我的兄長,我現在不也在拚盡全力幫你重獲新生嗎?”


    陰瞳哼了一聲,“把這個地方守好,那種不祥的預感很強烈,還有,想辦法獲取更多的信徒,殺更多的人,我要盡快恢複,我受不了在這個地方一動不動的待著了。”


    夜諦一隻手貼在陰瞳神的血繭之上,“放心吧,現在外麵已經亂成了一團,能出動的神靈就那幾位,但就那幾位根本無法顧及十二個大區,其他神靈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縮頭烏龜,唯恐避之不及,而有能力阻止我們的隻有教會,可惜了,教會這幫人,自從當年光明審判神隕落之後,就已經墮落到了穀底,他們自詡所謂的光明血脈是最高貴的血脈,是神的後裔,實則就是一群被光明血脈包裹起來的肮髒血肉。


    現如今的教會正處於許多年來地位最低的時候,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當慣了人上人的教會,怎麽肯和普通人一樣,這一次正是他們奪迴霸權的好機會,教會針對咱們,哼哼,不會出全力的,教會肯定會和那些跟咱們作對的人拉扯,等他們拉扯的差不多了,你也恢複了。


    從人類誕生至今,翻開曆史看幾頁就會明白,永遠不要高估了人類的品格,也不要低估了人類的欲壑,欲望是殺不死的!”


    天都區教會分部。


    鎮守此地的教會總督何輔臣裹了裹披風,蹲在吳仁義的墓前,“老弟,嘿,你這運氣不錯啊,我這邊還琢磨怎麽給老弟你報仇雪恨呢,沒想到一轉臉兒的功夫,殺你的那個小莽夫就被打爆了,你是每天看到,那家夥,砰的一下就像是放了個人形煙花兒,血肉骨泥劈裏啪啦飛得到處都是,那場麵,嘖嘖嘖,看著解氣!”


    何輔臣起身給吳仁義墓前倒了一瓶酒,這才轉身離去,往外走的時候,天都區教會統領鄭仝上前道,“總督大人,現在第九處未來的這個接班人死了,第九處上下心態都已經炸了,聽說葉擎蒼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一夜沒合眼。”


    聽到這話之後,何輔臣哼哼冷笑道,“葉擎蒼前些日子跟咱們教會打了一場,小勝一場,這些日子如日中天,氣焰很囂張,但你記住,人得意時莫張狂,葉擎蒼氣焰太盛,結果呢,第九處最滿意的兩個後生輩,現在一個死了,一個又被拜夜教那邊的教主給纏上了,人生呐,就是這個樣子。”


    鄭仝統領接著笑道,“誰說不是呢,第九處那邊連夜開會,說是怎麽應對拜夜教那邊的事情,拜夜教蟄伏了這麽多年,招納了那麽多的惡勢力,想要把拜夜教端了簡直是癡心妄想,聽總部那邊傳消息說,葉擎蒼給楚天鴻楚總督傳信,讓楚總督過去談事情,估計是想要商量讓咱們教會在鎮壓拜夜教的事情上出大力。”


    何輔臣哼哼冷笑道,“開什麽玩笑,用人的時候朝前,不用人的時候朝後,帶人攻打咱們教會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會有這一天?現在遇到事情了,想要讓咱們教會出大力,沒睡醒嗎?”


    鄭仝想了想之後詢問道,“總督,您說楚總督那邊會不會...”


    何輔臣搖頭笑道,“你啊,還是不夠了解咱們的這位楚院長,楚天鴻是出了名的不粘鍋,誰誰都不願意招惹,按照他的身份,教皇當初離開的時候,會提前安頓讓楚天鴻也跟著離開,但為什麽偏偏把楚天鴻留下來了?因為教皇大人也知道,整個教會的高層之中,隻有楚天鴻最適合做這種夾在中間的事情,看著吧,咱們的楚院長到時候肯定會雷聲大雨點小,歸根結底,楚天鴻是教會的楚天鴻,而不是第九處的楚天鴻!”


    鄭仝把何輔臣的話過了一遍,隨後點了點頭,“總督,方新是死在了咱們的地盤上,而且天都區還是拜夜教的重點動亂區域,那咱們?”


    何輔臣揪著披風兩側往中間收攏裹住身體,“很簡單,該怎樣就怎樣,他們讓咱們去幹嘛咱們就去幹,但具體幹的怎麽樣,那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鄭仝點頭,想了想之後又猶猶豫豫道,“總督,那要是第九處那邊發瘋,對咱們出工不出力的進行一波大清洗怎麽辦?”


    何輔臣抬起手拍了拍鄭仝的肩膀,“小鄭啊,拜夜教這個事情,隻有咱們教會才能解決,他葉擎蒼真要是能解決,何至於大外孫都被打成了肉泥到現在都沒拿出個主意?還有,你猜當年革新派為什麽都攻入教會總部了,革新派創始人之一的方青帝最終不了了事收手了?因為方青帝發現,光明係天賦,在永夜降臨之後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你對自己體內的血脈要有足夠的自信!我們可是神的後裔!”


    鄭仝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說,顯得吞吞吐吐的。


    “今天第九處的天驕死了一個,我高興,你有什麽想說的想問的都可以說都可以問!”何輔臣迴過頭看了眼鄭仝道。


    鄭仝左右看了看,似乎是確保隔牆有耳的事情不會發生,隨後壓低聲音詢問道。


    “總督,之前民間流傳過一種說法,這個說法這段時間又冒出來了,說咱們教會再這樣,光明審判神會降下聖光神判!”


    何輔臣像是聽到了大笑話一樣,“都是一些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意淫遐想罷了,光明審判神已經隕落了不知多少年了,別讓一些謠言嚇到自己,再說了,退一萬步講,光明審判神是教會的光明審判神,怎麽都會護著我們自己的。”


    有了這話,鄭仝明顯是放心了很多。


    何輔臣裹著披風,“好了,去辦事吧,在第九處那幫人麵前多刷刷存在感,顯得咱們很忙的樣子。”


    “卑職遵命。”


    “哦,對了,記得給第九處那邊也適當的表達一下咱們天都區教會對第九處方專員遇害的歉意以及緬懷,顯得咱們也有人情味嘛,哈哈!”


    鄭仝露出一個惡趣味的笑容,“卑職這就去辦。”


    何輔臣看著遠處,目光從吳仁義的墓前掠過,隨後笑著道,“人生啊,就是這麽奇幻,昨天晚上他還在這裏跟我耀武揚威,還殺了我培養多年的心腹,轉臉的功夫就死了,哼哼,小小莽夫來我這裏耍威風,我統領一省兵馬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這說明什麽?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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