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流院。


    昔日本就清靜的院子,眼下寂靜的能嚇死人。


    為玉看迎她的人,見她眼神先是一驚隨即移開眸光露出慌亂的朦朧。


    “朦朧姐姐不認得我了?”


    朦朧搖搖頭,哪裏會不認識,哪裏敢不認識?


    隻是似乎是逼出的勇氣,才讓她重新直視了為玉。


    為玉的本是謝家老宅的遠親,彎彎繞繞算是謝汀蘭的表妹,謝與歸的表姐。


    老宅能叫老宅,便是和國公府關係不大了。


    的確是不大的,兩邊都沒有過姻親,純粹地靠著都姓謝緣故維持。


    天下太平了,要是國公府真的翻臉不認人,謝家老宅也隻能幹瞪眼。


    這世家大族,也多有遠房親戚到主家身邊身份顯赫姑娘公子們身邊,做跟隨的,也算是個出路。


    隻是此刻看著為玉穿戴,哪裏還有這些年丫鬟的影子。


    “我來看看二少夫人。”為玉含笑,“國公夫人順道讓我送點東西來,說許久沒見二少夫人在外走動了。”


    你可以拒絕我,你可以拒絕薑雲嫦嗎。


    朦朧明顯哽了下,而後猶豫了下,還是底身給她行禮。


    國公府的表親,是主子。


    “不必。”為玉拉住她,將她微微彎曲的膝頭拉起來,走近了些,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我答應過你的事,我都記得。”


    朦朧哆嗦了下,“謝謝為玉姑娘。”聲氣帶著顫。


    “所以,趙茹慧是真的幹了什麽嗎?”為玉感覺朦朧身子矮下去了些,伸手將她攙扶住,幫她站穩,“朦朧姐姐,咱們邊走邊說。”


    以她對趙茹慧的了解,大概從她帶著盼哥兒走進侯府開始,就會有動作了。


    現在盼哥兒都唿唿大睡,四暖居周圍一個趙茹慧的人都沒有。


    反常必然有妖。


    為玉主動挽著朦朧胳膊,主動親昵,和跟著的碧溪打了個眼神,讓她們把跟著的尾巴,眼睛都收拾幹淨。


    侯府如今一潭死水極為不正常,不正常的點,首當其衝就是趙茹慧。


    趙茹慧的性子,越是這種人心動蕩不安的時候,她越是會極力的去收買人心,去讓人看到她臨危不亂的本事。


    她所有的機會,都是在縫隙中攥緊的。


    丁瑕瑜的事,給出的結論是被救了,但是不肯迴京,直接跟著丁如故迴了北地,也算是和丁瑕瑜最開始一直對外的形象差不多。


    至於安哥兒,也“順路”跟著去了北地。


    如此,綁架案才算偃旗息鼓,沒有鬧到明麵來。


    這也是丁瑕瑜的一步棋,倘若綁架一事老大,那麽,寧家案三個字又會在京城上空籠罩。


    到時候,真正的寧家女是誰會成為所有人最好奇的地方。


    可不管如何,她和丁瑕瑜的存在,都佐證了,當年謝家是幫了寧家的。


    這時候,朱崇升若是懲戒國公府,隻會更加激怒寧家黨羽,若是不懲戒,皇權威嚴就再也無法服眾。


    想到這裏,為玉再一次後悔,當時為什麽沒把丁瑕瑜弄死在水裏麵。


    原本謝雙喝了安哥兒拜師茶的事也沒瞞著,要送去給謝雙帶著,自然是要去北地。


    如此一來,也算是告訴好奇侯府的人,第一,丁家商號和平陽侯府沒撕破臉,第二,安哥兒也無事。


    隻不過,人隻要為了看熱鬧什麽話不敢說。


    就說是國公府做的局,為的就是給盼哥兒守住侯府日後的位置。


    怕丁瑕瑜再繼續留在侯府,被扶正再生下兒子,直接擠走盼哥兒。


    又怕安哥兒愈發能耐,讓人覺得盼哥兒病弱無能,因此把人孩子弄到了北地去藏著。


    如此,一舉兩得,除掉丁瑕瑜又除掉安哥兒。


    平陽侯府以後就是國公府的囊中之物。


    而且,北地現在當家作主的是誰,是謝雙,謝雙是誰的人?


    管他到底是誰的人,外麵的人隻清楚,他姓謝,是謝家人,不管發生何事,都是向著謝家利益的。


    安哥兒看似遠離了京城,還不是落在謝家人手中。


    外麵的碎嘴子說了平陽侯府,就罵國公府心思歹毒。


    真是閑得慌,真是找不到事情做了。


    為玉低聲說:“我也不瞞著朦朧姐姐了,國公府早就知道世子爺身子不好,隻是不信是戰場上留下來的,覺得其中非常蹊蹺,因此大膽的猜測了下,會不會是二少夫人搞的鬼。”


    張爭鳴身子不適,傳到國公府隻說是戰場舊疾複發,再則他也每日都會去衙門點個卯,瞧著沒什麽大礙。


    今日打聽了一番,若真的小毛病,為什麽每日都在吃藥,為什麽吃的什麽藥都打聽不出來,看病的大夫,還是個軍醫,隻給張爭鳴診脈。


    其中玄機,都隻讓他猜到一個地方。


    張爭鳴怕是不好了……


    為玉腦子中不停浮現謝汀蘭死時,張爭鳴急火攻心的一口血。


    她繼續說:“到底盼哥兒現在外人提起來隻有病秧子三個字,若是這個節骨眼上,他爹娘都死了,那麽隨隨便便傳個他克死的爹娘,定然不少人信,那麽,安哥兒的路就平了。”


    “趙茹慧為了兒子什麽事情不能做的?”


    “不,也是為了她自己吧,早年家破人亡,丈夫馬革裹屍,婆母勢利眼,張老太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侯爺什麽都清楚,隻不過覺得都是後院事,都是小事,隻要沒鬧得讓侯府在京城顏麵掃地,他是一句多餘話都沒有的。”


    “所以,趙茹慧隻能靠自己,現在安哥兒去了謝雙跟前,即便謝三什麽都告訴她了,她八成也不會相信一個字,隻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國公府、侯府欺負她們孤兒寡母。”


    “報複國公府,她沒有太大膽子,可要讓國公府傷心,動盼哥兒就行了。”


    “怎麽動呢,盼哥兒到底是侯府的血脈呢,隻要世子爺真的要死了,那麽,盼哥兒必然是要迴來的,即便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至少也要為了個孝子,被逼著迴來。”


    張爭鳴身體的問題,加上趙茹慧的反常。


    為玉根據這五年在侯府生活的經驗,斷定趙茹慧鐵定是知道些什麽的。


    說著,已經到了門口。


    耳邊有一陣陣木魚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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